“娘，你说啥呢！俺俩这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绝对合情合法。”李二胜说的从容不迫。

　　“那姑娘长得那么俊，条件还那么好，你恁丑，她咋会看上你嘞？”

　　“你儿子有本事呗！给你领来这么个好媳妇，你应该高兴啊！”李二胜劝道。

　　“高兴个鸡毛，最好别出事，再出了叉子，老娘也保不了你。”李大娘怒道。

　　“没事，你把心放肚子里啊！改天俺就给你鼓捣出个孙子。你就踏踏实实当奶奶吧！”说完，李二胜冲进屋子，跟小婷亲热去了。

　　窗户上倒映出两个人解衣服的身影，房间里嘻嘻哈哈，油灯也吹灭了，有点迫不及待。

　　李大娘很无奈，叹息一声，回屋里睡觉了。

　　小婷第一次到李二胜家，感到很惊讶！

　　张家村的贫穷是意料之中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穷，甚至比吴家村和自己以前的老家还穷。

　　首先房子很破败，到处都是土打墙，房顶和墙壁都裂开了大口子，跟小孩的嘴巴一样。

　　寒风一刮，屋子里穿堂风就吹了过去，刺骨的风，吹的人瑟瑟发抖。

　　夏天更甚，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被子褥子都发潮，上面长了一层长长的毛。

　　有的地方还长了青苔，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土打墙还时不时地往下掉土坷垃。

　　房子的破败是次要的，屋里也没啥好家具。

　　只有一台八仙桌，两张靠背椅，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还没挨上就吱吱呀呀，乱摇乱晃。

　　这要一坐，还不把人屁股摔成两瓣？

　　土炕上也啥都没有，一个破旧的磨飞了四只角的褥子铺在上面，炕上还放了一条被子。

　　那被子也脏得很，油光发亮，上面还净是窟窿，轻轻一忽闪，棉花絮就跑到了外面。

　　脚一伸，就从这个窟窿进去，从另一个窟窿出来了。

　　虽然小婷之前过的不是千金大小姐生活，也从没这么穷苦过。

　　她深深叹了口气，但不感到后悔。

　　既然跟了李二胜，那从今以后就是他的人，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要尽力融入这个家庭。

　　人穷志不穷，谁也不知生来大富大贵，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打拼。

　　李二胜是长得丑，但他有手有脚，别人有的他都有，而且成熟稳重有想法，跟着他早晚能过好日子。

　　所以，小婷就铁了心跟李二胜，俩人没有成亲，就过起了夫妻生活。

　　也是因为家里太穷，办不起喜事，就这样，小婷也没在乎。

　　马上要过年了，这是她在婆家的第一个新年，第二天早起，女孩第一个起床。

　　她很勤快，拿起扫帚扫院子，然后进灶火给大家煮早饭。

　　煮饭的当口，还把家里的脏衣服，全找出来洗了。

　　吃完饭，刷锅洗碗，擦门，收拾屋子……全包了。

　　一切都收拾好了，她进到北屋，看见婆婆在织布，织布机哐当哐当作响。

　　“娘俺来，俺来，你歇会。”小婷说。

　　“闺女……你会织布？”李大娘惊讶了一下。

　　“恩，俺会，小时候俺娘教的，织的可好了。”

　　李大娘还不相信，从凳子上下来，让小婷坐了上去。

　　果然，女孩拿起梭子，有板有眼地织起来，一点都不手生。

　　立刻，李大娘的态度有了转变：“妮儿……你家是哪嘞？”

　　“俺家离这可远了，在大山另一面。”小婷一边说，一边织。

　　“那你为啥跟着二胜来这穷山窝？”

　　“俺今年刚毕业，找了个工作，被老板欺负。是二胜哥把俺救了出来，俺俩一见如故，就相好了。”

　　“哎呀，还真是个大学生，怪不得气质恁好。”

　　小婷微微一笑，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为啥不回家嘞？”李大娘又问。

　　“俺哥哥们都成亲了，家里没了俺的位置，只好跟二胜哥回张家村。”

　　听到这，李大娘立刻感动起来，心疼的抓着小婷的手。

　　女孩的手又白，又细，又嫩，她从前干过体力活，那层薄薄的茧子还在。

　　上了几年大学，不劳动了，茧子已经微微泛黄。

　　李大娘紧紧攥住小婷的双手，同情地说：“也是个苦命的女娃！丫头你放心，以后你就是俺亲闺女，谁也不能欺负你！”

　　“娘……。”小婷嚎啕一声，扎在李大娘的怀里，泣不成声。

　　就这样，小婷一朵鲜花，插在李二胜这坨猪粪上。

　　张小天发现李二胜回来，是在三天以后，也就是大年初二。

　　大年初一这天，下了场雪，像鹅毛一样的大雪，洋洋洒洒，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整个张家村都沉浸在白色的世界，哪里都是银装素裹，大山显得特别静谧和安详。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一场大雪将麦子覆盖，等天气转暖，融化的雪水会滋润麦子，使它长得又好又快。

　　早起推开门，院子里的雪足有一尺多深，让人迈不开脚。

　　小周拿起扫帚，扫开一条小路，直通到门口。

　　张小天也搬上梯子，上房顶扫雪，雪太大，房顶上落了一尺多厚。

　　他家房子是里生外熟的青砖房，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大雪在屋顶覆盖。

　　时间长了，容易出现问题，不是房顶漏了，就是裂了，还要花费时间去修缮和维护。

　　自家的扫完了，张小天就拿着扫帚，风风火火扑向李寡妇家。

　　因为她住的房子实在惨不忍睹，如果不及时把雪清扫干净，那日子就难过了，

　　李燕走了后，张小天真的成了她半个儿子，每到有事，不用女人说话，就自觉去帮着干了。

　　不出所料，李寡妇正拿着盆，接房顶上浸出的雨水，滴滴答答，不一会儿盆就满了。

　　张小天二话没说，从墙角搬过梯子，靠在墙上，刺溜溜！拿着扫帚就爬了上去。

　　村里的房子低，伸手敏捷的小伙子，能直接爬树跳到房顶，或者踩着猪圈墙，沿着墙头上来。

　　这些上寡妇墙头，爬房顶，帮她们干活的事，张小天是很乐意干的。

　　更何况这个女人是李燕娘，自己未来丈母娘。

　　所以他上到房顶就开扫，这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

　　他居然看见了，同样在院子里扫雪的李二胜。

　　李寡妇和李二胜是本家，也是邻居。站在房顶，就能将他家的一切尽收眼底。

　　李二胜家大门紧紧锁着，他在院子里扫雪，将雪扫在一块，堆成了个小山丘。

　　虽然大火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三个月，没有人再提起。

　　可张小天却明明白白知道，纵火的真凶就是李二胜，而且目的就打击报复自己，最后连得整个莽砀山遭受损失。

　　张小天牙齿咬得咯咯嘣嘣作响，眉头紧皱在一起，手里的扫帚都被他用力压得，竹子折断了好几根。

　　“狗日的！居然还敢回来？看老子这次不把你打出屎来！”说完，张小天撅着腚，从房顶上爬下来，拎着扫帚，气冲冲地朝李二胜家狂奔而去。

　　“小天，你干啥去？”李寡妇看形势不对，赶紧喊道。

　　“报仇！”张小天没有回头，像脚底踩了风火轮一般跑走了。

　　“俺滴亲娘嘞！出事了！”李寡妇紧忙捣腾着小腿，颤着俩美美，跑了出去。

　　张小天走到门口，将李二胜家木头门拍的呼呼山响：“混蛋，李二胜！给你大爷开门！”

　　李二胜听见张小天喊门，扔下扫帚，跟针扎了屁股一样，吓得刺溜！钻进了屋里：“娘，救命啊！阎王爷来索命了。”

　　“谁？咋回事？”李大娘在北屋正用织布机，咣当咣当！织布。听见有人喊叫，吓得梭子差点掉脚面上。

　　“张小天，活阎王呀！他知道我回来了，专门来找我报仇。娘，你救救我。”李二胜跟条哈巴狗一样，藏在娘的怀里，瑟瑟发抖，眼里含满了泪水。

　　“快，你藏到床洞子里去，娘来对付他。”李大娘看着儿子藏好，趿拉上鞋，走了出去。

　　她踮着小脚，走出门口，探着脑袋向外喊：“谁呀？”

　　“我，张小天。”

　　“干啥？”

　　“找李二胜报仇。快开门，不开就砸了！”

　　“俺二胜没在家，你别喊了。”李大娘为了保全儿子，只能扯谎。

　　“缩头乌龟王八蛋，我都亲眼看见他了，别躲了，出来！老子跟他拼命。”事到临头还在躲，没种的玩意，张小天从心里看不起他。

　　他把木头门子拍得哐当哐当！乱晃，还用脚踹，眼看就要散架了。

　　上次张小天一气之下，把门踹飞，就是李大娘找人过来修好的，还花了不少钱，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弄坏。

　　“活阎王，你别踹了，我给你开门还不行？”说着，老太太走过去把门打开。

　　吱~！门开了，张小天推开门，抡着扫帚就向里冲：“鳖孙，出来！跟老子单挑啊！躲啥？”

　　他气势汹汹，怒气冲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手叉腰，一手支着扫帚站在院子里狂骂，想把李二胜缩头乌龟骂出来。

　　可乌龟就是乌龟，任凭你咋骂，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愣是不出来。

　　“都很你说了，你看错了，二胜没回来。”李大娘站在旁边，糗着脸也不敢向前。

　　因为她害怕张小天，这个孩子太凶狠残暴，上两次闯到家里闹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喊了半天，李二胜没出来，反倒从屋子里走出来个如花似玉得大姑娘。

　　亲娘嘞，难道李二胜在外边学会啥异能了？还能大变活人？不过，变得这个姑娘还真他娘好看。

　　亭亭玉立，身材婀娜，眉清目秀，端庄贤淑。柳叶眉，葡萄眼，樱桃小嘴一点点。

　　张小天看呆了，两只眼睛直冒桃心，手里的扫帚咣当！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