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半小时后,张小天赶到了赵家村。
他找到王娟大姨家,发现大门落了锁,家里并没有人。
以他的经验看,家里肯定有人,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锁门罢了。
所以他没有拍门,直接纵身一跃,跳过了拦马墙。
果不其然,王娟真的在,不仅王娟在,她大姨全家都在。
他们是为了保护王娟,不被公社的人抓去隔离,才整日锁着门,谁都不见。
看见陌生男子闯进家门,王娟大姨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抓王娟隔离的人。
不过她没有声张,而是躲在门口,静悄悄地等着张小天进来。
哪知道张小天前脚刚踏进屋门,女人就顺手抄起墙角的擀面杖,当!抡向了他的脑袋。
也赶上女人力气大了点,一擀面杖抡下去,张小天在原地滴溜溜转了三个圈。站定以后,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肯定要发财,要不然,为啥眼前全是毛爷爷嘞?
女人还没有停住,依旧朝男人的脑袋和身上乱捶乱打。
一边打还一边说:“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抓王娟,你去死吧!”
由于出手太猛,张小天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拼命用手护住帅气的脸蛋。
两人的打闹声,惊醒了王娟,那边传来女孩的声音:“大姨,别打了,住手啊!”
女人听见了王娟的喊声,这才停下。眼睛一瞪,腰一掐,小嘴开始嘚嘚:“臭小子,居然敢跳俺家墙头,谁派你来的?来干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饶你不死……。”
张小天差点被女人的口水淹死,抬手擦擦脸说:“大姨,我找王娟。”
他说明了来意,王娟大姨这才放他进屋。
“小娟,你怎么样?”张小天走进屋,放下药箱,立刻扑到王娟的床头。
“小天哥,你终于来了,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王娟哭了,声音呜呜咽咽,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感情终于得到释放。
的确,李燕得病的时候,无论多害怕,无助,张小天都陪在她身边。
而王娟却自始至终是一个人在承受病痛的折磨,到底是什么让她苦苦支撑下来,还不是混蛋张小天。
女孩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的脸蛋光滑圆润,水嫩嫩的,而现在却变得干巴巴,眼窝深陷,颧骨突起,好像一颗风干了的枣子。
以前丰满嫩滑的小手,如今也没有一点美感,干瘪的好像鸡爪子。
张小天紧紧握着王娟的手,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
“小娟,你咋恁傻?恁傻啊?”张小天也忍不住号啕起来,嚎啕的声音十里可闻。
“小天哥,你别哭了,俺这不是还没死吗?……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生日都过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王娟抿嘴一笑,伸出右手,将那块手递地到张小天手里。
原来,女孩时刻把这块手表带在身边,看着手表,就仿佛看见了张小天。
“王娟,祝福我受到了,但是这块表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我还是先给你治病吧!”
这可是王娟拿命换来的生日礼物,张小天怎么敢要?
“如果你不收下,就不要给俺治病了,你走吧,俺死了算了,不劳你操心,你走,快滚吧……。”王娟居然生气了,一个劲儿地推张小天离开。
“好好好,我收下还不行?你别生气,对治病不利。”张小天没办法,只能暂时先答应她,把表塞进了兜里:“我都收下了,那咱开始吧!”
王娟病情严重,他生怕晚一分钟,瘟疫就要了她的小命,所以迫不及待要给她治病。
“小天哥,你帮俺……脱衣服呗!”女孩居然一点不害羞,眨巴眼睛看着男人。
她在撒娇,想不到王娟居然会撒娇。
她是个没见过世面,土窝子里出来的娇闺女。骂架舍得脸,打架舍得命的山村野丫头。
从前,她乐起来敢扒男人裤子,恼起来敢堵你家门口,扒自己裤子,喊爹骂娘,把丢人当饭吃的乡下野蛮村姑。
她怎么会撒娇?
可她就是撒娇了,这个娇撒起来让张小天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帮她脱吧,自己心里并不乐意。
说实话,这两天,没日没夜地给杨爷庙那些女人按摩,他都看够了,心里有点烦。
不脱吧,害怕王娟不高兴,不配合按摩治疗,纠结呀!
“小天哥,你害羞了?”
张小天没说话,脸却红通通的。
除了李燕,他还真没主动给别的女人脱过衣服,有点难以下手。
王娟居然噗嗤!笑了:“不想脱也行,那你……亲俺一口呗!”
女孩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好险王娟没有坚持,要不然张小天差点缴械投降:“那你……闭上眼睛。”
他还想像上次那样,轻轻地掐她的脸蛋一下,权当亲她了。
“不行,俺不闭眼睛,俺就要看着你……亲俺!”
王娟才不上当,心说,还想拿俺当小孩哄骗,门都没有。
“那亲完,你要乖乖听话,我让你干啥就干啥,同意就亲,不同意就算!”
“同意!”王娟不假思索。
张小天没有办法,只能闭上自己的眼睛,靠近女孩的脸蛋,啧!亲了她一口。
“可以了吗?”张小天问。
“还行吧!亲的没感情,不过还凑活。”王娟浑身颤抖了一下,抬手摸摸脸,感到很幸福。
这是男孩第一次主动亲她,她高兴坏了,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觉得这辈子死都值了。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亲完之后,王娟确实很乖,跟只小猫似得,温顺听话。
女人都是很傻的,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就会把自己的命融在男人命里。
这女人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她的命和他的命已经完全融合到一起了。
更何况不只是肌肤之亲,很多女人还会为男人生一大窝崽子!表示自己做的所有都是为了这个男人了。
王娟就是这样一个傻姑娘!
女孩自己将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最后只剩一个肚兜和一件小三角。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天看见女孩赤果果的身体,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
他看到李燕身体的时候,没有紧张,看见香草没有紧张,看见翠霞,孙寡妇更没有紧张,可偏偏是看见王娟,冒了一脑门汗。
相反,王娟却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展示在张小天面前。
“小天哥,俺准备好了,开始吧!”王娟说。
张小天深呼一口气,活动活动手指,开始帮她按摩。
按完之后,女孩确实跟其他人一样,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张小天乘胜追击,紧接着帮她扎针,拔罐。
一切流程做完后,女孩的气色好多了,身上不痛了,疙瘩也不痒了,哪儿哪儿都舒服,哪儿哪儿都得劲。
张小天将带来的药材熬制好,吹凉之后,一口一口喂进王娟嘴里。
很快,女孩就躺在他怀里睡了,按摩针灸有催眠作用,看着王娟睡熟,他打算背着药箱子离开。
这两天的确累坏了,东跑西颠,双腿站起来就打颤,一步三晃荡。
必须回家休息,真的顶不住了。为了张家村的人,张小天尽力了,无怨无悔。
他跟王娟大姨告了别之后,又从拦马墙翻了出去。
就这样,离开赵家村,又回到了张家村。
马上就要入伏了,天气又闷又热,燥热的天气加上瘟疫带来的侵袭,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割麦后玉米撒到了田里,现在已经长到腿弯的高度,再有两个月,就能结棒子收获了。
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一片,但田野里居然看不见一个劳作的人。
青壮年大多在杨爷庙隔离,老人和小孩也没有体力干农活,所以好多田地都荒废了。
可想而知,今年是个灾荒年,田里的粮食要减产。
张小天回到张家村已经日落西山,黑夜的降临,驱散了白天的燥热。
他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杨爷庙,而是去了那一百亩药材地。
瘟疫前,已经将五十亩的板蓝根卖完,收获了不到三万块钱。
对于一个普通农民来说,这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但还不是张小天心目中最理想的收成。
如果不是因为瘟疫,将山路封闭,剩下的几亩地销售不出去,最少还能再卖万把块。
到现在,已经错过了那五十亩藿香的销售,不过,好在藿香叶子晒干后可以储藏,开山以后再卖也是一样。
但还是遭受到损失,因为之前雇佣的很多工人,也都患了病,关在杨爷庙出不来。
人手不够,采摘起来就很麻烦,再遇上几个下雨天,好多叶子等不及采摘就已经在田里发霉。
这些损失谁来赔?天灾人祸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谁知道狗日的瘟疫啥时候能过去?不耽误板蓝根八月下旬的第二季收割才好,真是望眼欲穿……。
张小天正在那发呆呢,忽然,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那个人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喊:“小天,终于找到你了,不好了,出事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周,小周的鞋子都跑掉了,也顾不上回头去捡。
“小周哥,你慌个啥?火烧屁股了?”
“不是,杨爷庙出事了,香草的病……又复发了。
“你说啥?咋回事?白天不还好好的嘛?”张小天大吃一惊。
“就是说呀!奇怪得很。我去送晚饭发现的,你是不是给她治得不够彻底?”小周说。
“不应该呀!该摸得都摸了,不该摸得也摸了,到底是哪儿出现了问题?”
“为啥只有香草有事,别人没事嘞?你是不是摸她不够细心,不够认真?”
“不可能,我从来是一视同仁,咋摸得别人,也咋摸得她!保准用的是一样的态度。”
“你赶紧回去吧!这次一定好好摸,使劲摸,用力摸,想摸哪儿摸哪,摸彻底点别客气!”
张小天心说,人家可不是你媳妇,你倒挺大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