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二胜出来呀!”
“对啊,让他出来,问清楚不就知道了?”
“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不敢出来?”
“瞎说啥嘞!你们全家才畏罪潜逃了!俺家二胜去帮他舅舅割玉米了,没在家。”群众的呼声让老太太面上挂不住。
救火这段时间确实没看见李二胜,这小子肯定是放完火害怕,畏罪潜逃了。
的确,本来李二胜只是想烧了张小天的药材。
没想到,后来火势太大,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没法控制,立刻傻眼。
大火烧起来,不仅把一百亩药材烧干净,而且还将其他人家自留地的庄稼全部引燃,火势不断蔓延。
他感觉不妙,事情闹大了,如果这件事被告上法庭,他就是故意纵火罪,肯定要吃十年八年牢饭。
吓得仓皇失措,屁滚尿流,不知道咋办,不如……跑路吧!
于是他顾不得抢救粮食,赶紧跑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趁着天黑,踏上山路,溜走了。
李二胜逃走他娘是知道的。
昨天晚上他慌张跑回家,被发现了,在他娘再三追问下,没办法,把一切都招了。
李大娘就这一根独苗,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抓坐牢,所以是她怂恿儿子逃走。
张小天的头顶轰隆隆打过一个历闪,怒火升天而起。李二胜就是想搞死他,烧了他的药材,让他生不如死,居然又一次逃跑。
狗日的李二胜,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子他么打死你!
张小天跳下土坡,捡起一块石头,气势汹汹找李二胜拼命。
“小天,干啥去?”张富贵感到不妙,提着烟锅子追赶过来,呼啦啦一群人也跟在后面。
来到李二胜家门口,当!一脚过去,木头门子都散架了。
冲进院子,张小天把胳膊抡的呼呼山响:“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放火伤人,拿命来!”
叫了半天,没人理,看来确实逃走了。
张小天不甘心,抡着石头跑到屋里,厨房,粮仓,茅房都没有看见人影。
他气不打一处来,叮叮当当把李二胜家砸的稀碎。
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火是从他家药材地引起,如果不把李二胜找出来担罪,那村民就会把矛头指向他。
李大娘发现家里被砸,顿时火冒三丈,抄起立在门后的铁锄就要跟张小天拼命。
铁锄从后面袭来,他没有防备,呼哧一声,砸在肩上,痛得他打了个趔趄。
虽说张小天不欺负女人,可这老太太也忒野蛮了。
他同样急了,回过头,眼睛一瞪,好像要吃人的豹子一样,把铁锄从李大娘的手上夺过来,她差点被小天拽了一个趔趄。
铁锄夺过来,放在腿上用力一磕,锄把儿应声而断,成了两截。
李大娘吓得蹬蹬蹬后退了两步。
张小天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将一根梨木做的锄把折断了。
可李大娘并没有因此害怕,为了给儿子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用了老方法,仍对张小天不依不饶。
她伸着脑袋,往张小天身上撞,嘴里还振振有词:“张小天,你拿石头往俺脑袋上砸,砸死俺吧!俺不活了,要死,咱俩一起死。”
这老太太还学会破罐子破摔了,死了也拉个垫背的,老子才没那么傻呢!砸死你,我也活不了,老子的命可比你的值钱。
再说了,好男不跟女斗,好狗不跟鸡斗。
看见李大娘势如破竹的气势,院子里的人也纷纷开始劝架。
这个说:“小天,别难为李大娘了。”
那个说:“对啊!李二胜没在家,等他回来再说吧!别找他娘麻烦了。”
拜托大哥大姐们,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找她麻烦了?明明是这老太太无理取闹好不好?
这倒好,李大娘成了受害者,我张小天居然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还有理说不清了?
最后,王宝海说话了:“李嫂子,二胜到底在没在家?他有嫌疑,在的话就让他出来,把问题交代清楚。”
李大娘害怕,心虚了,但还是偏袒儿子:“都说了不在家。俺儿子跟这件事没关系,我给他作证。”
王娟突然站出来说:“不可能,肯定是李二胜干得,他跟小天哥有仇。之前他欺负我,小天哥还揍过他,他怀恨在心,还说不会放过小天哥。”王娟伶牙俐齿,想把李二胜证死,将这件事跟张小天撇清关系。
王宝海吃了一惊:“丫头,你说啥?李二胜……欺负你?”
“对,就是他。欺负俺,还……摸俺屁股。”
“哗……!”在场的人一阵哗然大笑。
王宝海的老脸又红了,像山里的紫茄子一样。
“你瞎说,俺二胜是个老实孩子,不会干这种事。你跟张小天有娃娃亲,肯定向着他说话。”李大娘辩驳。
王娟眼睛一瞪,脖子一梗:“村里谁不知道李二胜是地痞流氓,这件事俺没说谎。如果俺说谎了就……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王宝海赶紧咳了咳,担心闺女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事情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妄下评论。大家都散了,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他冲大家挥挥手就走了。
“宝海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小天喊道。
“当然不能算了,等报了官,一定让公家人把纵火犯查出来。李二胜这事,等他回来再说。”
张小天心里不服气,但村长都发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张富贵和王宝海背着手走出了李二胜家。
王娟也拉着张小天的手走了出去。
莽砀山遭受了灭顶之灾,一年的收成付之东流,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很多人家的房子被烧,田地被毁,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房子要修缮,田地也需要重新整理。
午饭过后,山外来了两个戴警帽的公家人,他们拉着牛车带来了救援物资,帐篷,棉被和食物。
两人拿着本子挨个向村民询问情况,做笔录,排查真凶。
傍晚,无家可归的村民住在了帐篷,在外面生火做饭。
大火是在黄昏时刻才彻底熄灭,漫山遍野的青烟并没有消散,遮住了太阳和云彩,山里雾蒙蒙的一片。
这场大火呼唤了山里人的善良和热情,他们相互照顾,相互安慰,相互依托。
损失不太严重的人纷纷贡献出了碗筷,衣服和食物,日落西山,山坡上尽是吃饭的人群。
张小天家没有被烧,房屋是好的,因为远离田地。
可那一百亩药材已经全部被毁,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他现在只能重头再来,赶在入冬之前把地翻整,才能不耽误下一季的播种。
小周重新将推土机开往田地,昼夜不停地翻地。
与此同时,他还教会了张小天开推土机,俩人轮流着,不到十天,一百亩荒地全被整理完。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推土机出租。村民们只需要付油费,张小天和小周义务帮村民翻地。
经过这场灾难的洗礼,人们已经筋疲力竭,但又不得不整理心情,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下一季的粮食播种中。
张小天此时帮村民们翻地,无异于雪中送炭,在村里落下了大大的好人缘。
田地整理完后,张小天却不知道该种什么。因为已经入秋,过了药材最佳种植时间。
如果种麦子,生长期太长,明年五月份才能收割,耽误春天播种药材。
而且粮食的售价很低,一百亩麦子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张小天找到小周,把自己的担心和顾虑说给他听,没想到他却淡然笑之。
“小天,别担心。种什么我都替你想好了。之前没提过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有主意了呢!”
“真的?哥,你什么意见?”
“不如我们就种油菜。油菜生长周期短,现在播种,明年三月份就能收割。不影响你种药材。”小周不紧不慢地说。
张小天又惊又喜,真不敢相信,小周竟然一句话就解决了自己的困扰。
小周接着说:“油菜籽市场价很贵,如果按照两块钱一斤,一亩地产五百斤,那就是一千块钱。一百亩地就是十万。”
“十万?”张小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没错!刨除成本和人工,那也能挣七八万。”小周叼着烟卷,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扑闪:“小天,这可不是开玩笑,利用这段时间的空档,就能弥补药材的损失。”
张小天一听乐坏了,一下抓住了小周的胳膊:“哥,我们就种油菜。”
小周说:“好,咱们立刻就去种子站,两天以后,就可以播种了。”
一百亩的油菜种子,需要整整拉四麻袋,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加上之前买的枸杞和藏红花,张小天算得上种子站的批发大户了,所以那的站长很热情的招待了两位。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终于敲定。
油菜种是站长第二天安排人用牛车拉到张家村的。
在这之前,张小天已经雇了十多个人在地里摩拳擦掌,翘首以盼。
菜种刚到田间地头,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拉耧的拉耧,撒种的撒种,浇水的浇水。
现在也正是播种小麦的时间,漫山遍野都是忙碌的人。一时间。整个山坡上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地头站满了人,都是撅着腚干活的村民。
他们在赶时令,播种的慢,就要错过最佳播种时间,收成会下降,所以大家都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特别是一些女人,裤子搓了下去后面露出了白白的脊梁和屁股,也顾不上提一下。
满山遍野白花花的一片,无数的半边屁股蛋露出来,在太阳的照耀下,阳光灿烂,看得人都痴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