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瘟疫洗礼后的村子变得一蹶不振,可田地里还是出现了稀稀拉拉忙碌的人群。
有人在耕田,有人在浇水,有人在锄地,但大多人都在掰棒子,还有刨花生。
天气还是依旧闷热,可人们不堪燥热,有的人脱掉背心,光着膀子,亮出柴火棒似的脊梁骨。瘟疫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
山坡上的青草映出一片葱绿,满上遍野的鲜花还在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将大山点缀的五颜六色,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
荒废了一整季的玉米地和花生地,如今也到了收割的时间。
由于缺少管理,长势并不理想,玉米杆高度还不及人的胸口高度,玉米棒子也都又小又干瘪。
花生地里的花生秧子,又黄又稀,刨开一看,花生苞米还没有黄豆大。
田里没有机井,只有张小天的一台抽水泵,今年为村民浇水的事儿,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不仅村民的田地要浇水,他的药材田同样也要浇水,一台抽水泵根本不够用。
后来,他一咬牙,一跺脚,从袁老板那又买来一台抽水泵。
两台抽水泵连轴转,这才解决了村民们浇地难的问题。
很多村民家没有钱,付不起浇地费,说等粮食收了,粜了之后再给钱行不行?
张小天说:“没问题,先抢救庄稼,钱不着急要,啥时候有了就给,没有就算了。”
街坊邻居都夸赞他,说:“小天真是心肠好,不仅帮忙治病,还帮忙浇地,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生出的娃娃,也是人中龙凤。”
张小天只笑笑,没搭理他们,媳妇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生娃娃的事儿还远着呢!
进城的山道也终于解封,贮存在家里的藿香也该进城销售。
整整五十亩的藿香,抛除下雨毁坏的和提供给医疗队熬药治病的,还剩下足足四十亩。
之前和药材工厂刘老板签署的合同还生效。药材厂在本次瘟疫事件中,并没有遭受损失,反而获利最大。
因为新药没有研制出来,只能用传统的老药材来控制疫情。
所以,一时间,药材厂的中药材销售一空。
道路被封锁,药材供货渠道都被切断,导致药材厂的中药材供不应求,价格一涨再涨。
药材厂的刘老板屁颠屁颠乐得不行,无端端地发了一笔横财。
得知张小天田里的藿香还没有销售出去,就连忙派人来到张家村和他洽谈。
一再保证,之前的合同依然生效,并且药材价格由以前的三块钱每斤,涨到三块五每斤。
并且,刘老板等不及,专门派人来张家村拉药材,不需要张小天再运送。
刘老板做出如此让步,就是要垄断他的药材,不让他销售给其他药材厂。
看来张小天田里的药材,不卖给他都不行了。
后来,俩人还签订了长期合同,刘老板成了张小天固定接货商,只要有药材,拉到药材厂就行,不用担心药材滞销问题。
不过随着张小天承包土地越来越多,种的药材产量也越来越高,刘老板的那座小庙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不得不拓展更广阔的销售渠道。
不仅仅是A市,蟒砀山生产的药材,还销售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最后冲出国家,走向世界大舞台。
后来,他还在这些朋友的帮助下,开了一家自己的药材加工厂,也是整个西部地区,最大的药材加工厂。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采摘板蓝根。
五十亩的藿香已经晒干储藏好,只需要等刘老板的人来拉走就行。
但剩下的五十亩板蓝根,还长在田里,一旦天气不好,雨水侵袭,肯定又会减产不少。
所以张小天又将雇佣的那二十多人叫来,帮忙采摘板蓝根。
刚到田里,那些工人就忙活起来,该采摘的采摘,该捡拾的捡拾,该装袋的装袋,还有的赶着骡子拉到打麦场晾晒的。
小婷,小周,王娟,小天,包括小天爹娘,全部披甲上阵,一时间,整个山坡上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可是地太多了,又赶上瘟疫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五十亩的药材采摘起来很困难。
大家都在跟天气作斗争,奋力将药材抢收回家,免受雨水的影响。
他们一个个都急得不行,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敢停歇。
这个时候,香草抬起头,说了一句:“小天,不行啊!俺头晕眼花,都累出屎来了。”
“那你说咋的?要不然,你回家歇着吧!”
“那倒不用,只要你开口,俺就给你找些帮手。”
“好啊,找呗!”
立刻,香草将手搭成一个喇叭状,冲山坡上的人群喊开了:“嘿——大家都别忙活了,张小天家需要帮手,大家都来帮他摘药材了——!”
香草是唱山歌出身的,歌喉圆润嘹亮,扯开嗓子一喊,声音响彻十里,整个蟒砀山都回荡起女人的呼喊声。
紧接着,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不远处的村民,屁股上跟装了窜天猴一样,放下手里的工具,呼呼啦啦冲过来。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还有半大的孩子,乌压压一片,具体有多少,根本数不清。
这些人纷纷冲进张小天家地头,二话不说都忙开了,全部低下头,撅起屁股开始采摘,比干自家活都积极。
张小天有点惊讶,不知道香草婶子为啥有这么大的魅力。
“小天,大家冲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呀!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帮你干活,他们都乐意。”香草说。
张小天一下明白了,也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原来一场大瘟疫,无意中让他在村民心中树立了威信,积攒了好人缘,也树立了良好的口碑。
村民很善良,懂得知恩图报,他们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报恩。
翠霞,孙寡妇,李寡妇,赵寡妇都来了,蹲在地上忙活起来。
一时间,一眼望不到头的一百亩地,瞬间站满了人,到处都是撅着腚干活的村民。
特别是一些女人,汗衫撩上去,裤子搓下去了,后面露出了半边脊梁和腚沟子,也顾不得提一下。
漫山遍野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无数的半边屁股阳光灿烂,看得人都痴呆了。
张小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感动的热泪盈眶,村民们太客气了。
田野里非常热闹,男人女人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小叔子也和嫂子打情骂俏。
翠霞说:“小天,看你多受欢迎,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嫂子没钱,人都给你了,你看着折腾。”
香草说:“是啊小天,以后你用啥尽管开口,婶子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孙寡妇说:“那你今晚就别关门了,让小天去你家睡觉呗!”
香草咯咯一笑:“只要小天愿意,俺巴不得嘞!可小天眼光高,看不上俺。”
孙寡妇说:“那他看上谁了?帮忙给撮合一下呗!”
翠霞说:“要不是俺嫁人早,哪还轮得着别人,小天早被俺拿下了。”
孙寡妇又说:“小天别理这些操蛋娘们,晚上到嫂子这来。嫂子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保证让你舒服,得劲……。”
那些娘们一个个口无遮拦,逮啥说啥,叽叽歪歪说的张小天都脸红了。
李燕的脸也红了,抬手擦擦汗,眼神躲躲闪闪,她一句话都没说,始终低着头,
那些娘们还说起了荤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她们谈论的话题也很丰富,张家长李家短,添点醋,撒点盐,醋不酸,盐不咸,王八盖子它不圆。
人多力量大,从清晨日出到日落西山,一天竟然采摘了十亩板蓝根,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不过板蓝根的大青叶得一茬接着一茬摘,直到将最顶端的青叶子摘完为止。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有的忙活。
眼看天黑了,张小天也让这些人停工了,毕竟好多人是帮忙的,不能学周扒皮。
大家忙活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连口凉水都不喝。
小天爹娘心里下不去,连忙说:“大家都先别走,忙活一天了,到家吃点饭吧!”
翠霞说:“婶子,您太见外了,要不是小天,这些人就没有今天了,帮你们干点活,没怨言!”
孙寡妇说:“就是,别说帮忙干活了,俺的一切,都是小天的,他说咋弄就咋弄!”
“哈哈哈……。”人群中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孙寡妇白眼一翻:“恁都别笑,俺说的都是实话,不信的话,让小天提个要求试试?”
其中一个青年说:“那小天晚上去找你嫂子,累一天了,让她好好伺候你。”
孙寡妇说:“没问题,小天,俺在家洗干净等着你,晚上记得来噢!”
这就是句玩笑话,嫂子跟小叔子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傻子才当真。
所有人嘻嘻哈哈扛着农具回家,太阳也就落山了。
其他人都回去了,唯独两个人没有走,那就是张小天和李燕。
两个人刚才干活的时候,趁人不注意,互相用眼神勾搭,男孩一个飞眼,换女孩一个媚眼。
俩人都没有说话,但早已经芳心暗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