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的话让陆媛馨听得一阵冷笑,咬着唇儿道:“我到底还是被这虚名拦了一道,只因为她是长房嫡女,所有人就巴巴得惦着她…她是嫡女,可我也是嫡女啊…”
文氏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更加难受了,这孩子从小被她宝贝到大,最舍不得让她受委屈难过。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论年纪,论样貌,论才艺,女儿有哪一样是输给她的。”陆媛馨抬头看向文氏,泪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文氏微怔了怔,抽出手帕递给她道:“你这孩子哭什么?你就那么中意江家这门亲?”在她看来,江家虽好,但并非是女儿最好的良配。细细斟酌起来,江云天虽有爵位在身,却和蔡岚势如水火,若不是有八王爷相帮相助,恐怕也早都没有今日的风光了。
陆媛馨接过帕子点点头,“整个湖州城内,哪里还有比江家更显赫更强势的人家?我一定要嫁进江家!”
文氏闻言,心头一跳,虽然没被她吓到,但也算是十分意外,因为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女儿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
陆媛馨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和她争过什么,可这次我实在不甘心!”对她来说,多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和忽视,都是因为陆婧婷的存在所带来的。每当看到家里人对她视若珍宝的样子,她就无法自抑的恨,无法自抑的怨。这种怨恨,成年累月地扎根在她的心里,到了今时今日,早已溶于血液,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文氏似乎对女儿的话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先不要冲动,娘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文氏一心要给女儿物色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婿,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暗自张罗起来,近来已经渐渐有了些眉目,在她看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女儿嫁到京城。
陆媛馨自然了解文氏的苦心,可是一想到那日神采飞扬,目若朗星的江淮扬,心里便一阵阵地悸动不安,扰得她心思纷乱,吃不好也睡不安。
文氏见她这般钻牛角尖地认定了江家,也没办法,只能好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她不要着急,还要耐着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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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好了之后,陆婧婷便正式开始了学习琴棋书画,踏出了成为大家闺秀的第一步。对于这样的安排,陆婧婷已是心有准备,作为陆家的孩子,她有义务也有责任,在外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
陆婧婷不想丢陆家的脸,更不想日后让江家人小看轻视,所以每天从一大清早开始,她就认认真真地学习了起来。
不过在头几天,陆婧婷着实吃了不少辛苦,忍不住心生感触道:做一个古代的女子当真是不容易,要想立足出头,身上非得有个七八把刷子才行。好在,因为有前世的基础在,加上骨子里又是个成人,虽然颇为吃力,但她总算是一点一点坚持了下来。
凭她那股认真好学的劲头,不仅让家里人都觉得十分意外,尤其是陆老太太更是欣喜不已,心里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陆婧婷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之前那些七七八八的担心,全部都是多余的,不论是陆靖南还是陆婧婷,每一个都是能给陆家争脸面的好孩子。
这天天气极好,晴朗无风,陆婧婷和陆靖南一道去给陆老太太请安,刚好陆媛馨和两个哥哥也来了。陆婧婷与陆靖南见祖母心情甚好,也跟着高兴,一左一右地陪着她说话。
老太太最近的精神都很好,不仅留了她们一道用早饭,还抽出时间和他们一起说了会话。
陆翊生性腼腆,不爱说话,加之又是不受宠的庶子。所以除了回话应话之外,几乎从不主动开口,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旁边,从始至终都悄无声息。倒是陆竤一直说了些外面的新鲜事儿,引得老太太一阵欢笑连连。
陆媛馨虽不喜见陆婧婷,但毕竟还要念及老太太在场,只得强忍着心烦和陆婧婷寒暄了几句,故作温和亲切的模样。不过,她的脸上虽然笑着,但眼底却浮现着一丝难掩的轻蔑。
自从陆凌珊昏迷之后,陆婧婷便下意识地对陆媛馨尽量忌而远之,以免再让她的那点小诡计给害到了。
请安过后,大家各回各院,陆婧婷因为还要学女红,所以也没回屋,直接去找苏妈妈上起了课。
女红,作为古代女子最重要的看家本领,学起来也是颇有说道。尤其是素以精细、雅洁著称的苏绣。不仅要求绣出的图案传神,色泽文静,对刺绣者的针法绣工也是有很高的要求。
陆婧婷每天要学一个时辰的女红,常常一堂课下来,就已经是脖酸背痛了。
用完午饭后,陆婧婷准备小睡一会儿养养神,春英过来给她铺床更衣。
“春英,我今儿的女红绣得怎么样?”苏妈妈一走,陆婧婷翻身趴在床头,看着春英问道。
春英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回话道:“小姐当然学得好了!”
陆婧婷语气认真道:“你就知道说好听的,我要听实话。”
春英抿起嘴角道:“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大实话。”
站在门外的苏妈妈放下门帘时,无意间听到主仆二人的说话,不由莞尔一笑,随后赶到正院去给老太太送甜品。
这会,老太太和沈氏正坐在一起谈论家事,待见她来了,便转了话头,吩咐她道:“婷儿的女红学得很用功,我倒是不担心。也是时候该请个女先生教导教导她琴艺了,你眼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苏妈妈闻言,稍微想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回老夫人,眼下还真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早前教过四姑娘的那位女先生,三月份就去了京城的乐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些犹豫道:“除了那位女先生之外,湖州城中琴艺最好的,便只有弦月坊的琴师袁琴姑娘了。”
老太太闻言,眉头微蹙一下,道:“弦月坊到底不是正经的乐坊,那里出身的人恐怕还是不用的好!”
苏妈妈点头应了一声是,“老身马上派人去找,一定尽快给七小姐寻得一位良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