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着回到村子里,风一的速度之快简直如同脚不沾地一样,在满地的泥泞上方一闪而过,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回到了院子门口。
院子的门敞开着,而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门是关着的,看起来的确有人在他离开的时候进到里面去了。他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就这么诡异地从院门口直接来到屋门口,随后一拔将门推开了。
推开门之后,风一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陆重还在昏睡不醒,而施昙已经惊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风一走近了一看,瞳孔微微收缩:“小兰?”
眼前这个人正是小兰,正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惊慌。她不是不想动,只不过她已经触发了风一布置的结界,正被禁锢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看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风一忽然又开口道:“不对,你不是小兰。”
前一秒她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之后,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她虽然还是不能动,但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妖异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满不在乎。
既然现在施昙已经醒了,风一便直接撤去了她身上的禁制,然后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小兰”说道:“说吧,你是谁?”
那人先是轻笑一声,然后开口道:“怎么,这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风一微微一愣,稍一思忖之后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人见状微微一笑,脸上妖异的表情退去,继而平添了些许落寞:“看来你的确没注意到我,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闻言风一轻轻摇了摇头,虽不至于说羞愧,但却也着实有些尴尬。
在他刚来到小桑村的时候,村长曾经将他带去一户人家,告诉他以后就由那户人家来给他送饭。而眼前这人,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看上去似乎对风一有些好感。
但可惜的是,风一在见识到此处的怪异之后,下意识地对这里的所有人都保持着防备,而且又因只匆匆见过两面,莫说记住名字,就连模样都记不太清楚了。
就在此时,那人的脸庞慢慢发生变化,最后幻化成了另一张面庞。虽然看上去依旧秀丽,但眉目间却比之小兰少了些许灵气,显得很是普通。
女孩整理了一下头发,脸上的哀怨退去,重新换上了妖异的表情:“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我如此小心都被你这么快发现了。看起来,你的确不是一般人,应该是道士之类的吧?”
“可以这么说吧。”风一点点头,也没有否认。
女孩也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诱惑:“现在看来,你之前应该是受了伤吧?不然后来也不会走得那么狼狈。哎,早知如此,当时无论如何也应该将你留下来,不然那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闻言施昙看了风一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对女孩所说的完全不在意。
恰巧这时,女孩将目光转向她,目光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看你这么快就赶回来,好像对这个女孩很在意啊。难不成,是你的小情人?”
风一摇摇头道:“你话太多了。”
说着,他忽然站起身来,飞快地甩手打了女孩一巴掌。女孩发出一声尖叫,身体一下子歪倒下去,却在还没有倒地的时候就化成了一股青烟,飞进来风一刚刚取出来的陶坛中。
怔怔地看着眼前飞快发生的一幕,施昙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睡醒一样。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这个女孩……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风一摇摇头,“可能是来杀你,也可能是来杀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施昙看到躺在风一床上的陆重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哎?他怎么在这里?”
于是,风一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施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那个叫小兰的女孩说的是真的?”她忍不住问道。
风一点点头:“在整座村子里,我只从她身上察觉到了良知的存在。而且我探测到,她魂魄中没有黑气的存在,也就是说她应当和村中的罪恶无关。如此一来,她说的事情,我想我们很有必要要考虑一下吧?”
施昙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冲陆重一扬下巴:“那陆重呢?还是没有找到他魂魄的所在吗?”
“没有,”风一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我在村子里寻找过了,没有发现,所以我想,他的魂魄应该是被藏匿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们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找到。”
施昙看起来有些忧虑:“还是要赶紧找到啊,不然的话他的魂魄和肉身分离得太久的话可能会降低契合度,到时候要是身魂不能融合那可就糟了。”
“我知道,我会尽量去找的。”风一点点头,“好了,现在你还是继续休息吧,到晚上我们还要出去探查情况。”
“晚上?”施昙不解,“村子里的情况我们不是都查探过好多次了吗?”
“是啊,不过既然小兰那么说了,那我们还是要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遗漏呢?”
如此一来,施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躺下身去睡觉了。而风一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随手在屋中又多布置了一道结界后,就搬过椅子坐到了门口。
他取出两尊陶坛,想要研究一下这里面的东西。盛放刚才那个女孩的陶坛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那个女孩五感全失地呆在里面宛如一个木偶一样,要不是风一察觉到她魂魄的波动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相比之下,另一尊陶坛中就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当风一将感知伸进坛中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根纤细的手指居然已经变成了一条那种白色的虫子,正静静地躺在坛底,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