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石灰黄豆阻骑兵——
既然发现了地道,又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曹仁让牛金率五千精锐后退一里之地,对地道形成包围之势。又让徐晃领五千精卒潜伏在离宛城一里处,单放宛城大军前来,当村中火起,交战之声传来之时,就截断肖七大军的归路。曹仁自己又率剩下的一万精卒分成两部,扼住村子左右两边。安排好这些之后,曹仁在村外稀疏地虚插营帐,村中茅屋里,只派两百老弱残兵住了进去,其余的几万新兵在满宠的带领下,远远撤离将要大战的村落。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何况时值仲春,夜凉如水,虫声唧唧,让人越听越烦。曹仁、徐晃还好,两人喜怒不行于色,虽是着急,倒也能沉住起来。最苦的就是牛金了,性子本来就急,有报了满肚希冀,希望一举端掉宛城前来夜袭的大军,几次三番探出头来,瞧着依稀在远处火炬下略微能看清的牛栏,心中不由骂道:这个死肖七,怎么还不领军前来?看看天色,应该有三更天了,这正是月黑风高放火时,杀人无形好时机。
宛城的夜袭大军未来,汝南大军可是动了。四更时分,关羽领上五千精兵,通过去年挖好的地道,已来到离曹操扎营右侧一里来许。徐庶怕兵器溢光,特意建议关羽用布包了刀刃,其他士卒更无话,关将军的冷艳锯都包了,何况自己手中的兵器。
黑暗中,关羽死死瞪著曹操大营,低低向身旁周仓、关平了几句。
“丞相,关羽真的前去偷营了。”郭嘉从地上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低低对曹操道。
曹操望着脸色兴奋的郭嘉,听其低低咳了一声,不由心痛责备道:“奉孝,要你不亲自伏地探听,这下累了吧。仲康,快扶奉孝坐下休息,对了,给他一壶开水。”
郭嘉在曹操身边的五大谋士中,年龄最少,身体可是最差,久一劳累,就脸色潮红,这可能与他常年服食‘五服散’有关。为了探听关羽今夜可否前来劫营?郭嘉早年练成的伏地探听术今夜可谓试牛刀,只是从两更起到现在,郭嘉身体已是差就吃不消了,坐下之后,不由呼吸加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害得曹操一时极为紧张地看着。
见曹操如此紧张,郭嘉不由歉意一笑,道:“丞相,不碍事的,老毛病了。”
曹操叹了口气,虽然紧张郭嘉,但眼前大敌即将来临,还是道:“仲康,速去传令,令各将按原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廖化、裴元绍骑在马上,身后是一千行军极快的部卒。眼见曹营就在前面,只是火光下,曹营显得静谧的有些诡异,两人相互瞧了一眼,黑夜中的双眼,有如鹰灥。
来至离曹营五十步之地,廖化低低了一声,在身后校尉的带领下,两千士卒从背上抽出油脂木棒,各自将其燃,一个猛冲,就将火把丢进曹营军帐中去。
一千只火把,瞬间将天空映红,犹如一条条火龙丢进了曹军军帐,正如祝融发威,曹军前面的十来座军帐立马燃烧起来,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哔哔啵啵,呼呼做响。“撤”,廖化做个手势,拍马就往回跑。
远处山凹里的一座营帐,曹操听到声音,急忙与郭嘉跑里出来,只见扎营处,十来座军帐已是熊熊燃烧,幸好扎营时,军帐彼此之间的距离离得较远,这才其他营帐一时之间没被波及。
见到栅栏外的敌军并没有趁势冲进去,曹操微微吃惊,怎么关羽只是前来放火?并不想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倒让曹操楞了一楞。
眼见敌军要溜,曹操不假思索,立即令许诸带领埋伏在山坳里的五千精卒前去追杀。
火光熊熊,这在张辽这些从天黑后就等待这场反伏击战而埋伏起来的大将挥刀而起,带领人马向大帐冲去。
等到许诸追了出来,廖化带领的人马已远离火光外,黑夜中,正不知关羽有多少人马?
许诸在马上大叫一声,“丞相有令,各位将军速速追敌。”
听到许诸大叫,曹纯的两千虎豹骑,如出闸之水,虽只有两千,声势却犹如万马竟前,急急向廖化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元俭,敌军骑兵追上来啦。”裴元绍与廖化跑在步卒后面,听听曹纯的虎豹骑离此只有几箭之地,急急对廖化叫道。
廖化一声口哨,嘹亮之至,跑在人群后面的两百步卒立即停了下来,扯出腰间布袋,右手往里一抓,一把一把的石灰粉立即弥漫在夜色之中。
早就训练有素的两百石灰手,撒石灰粉的速度,快似流星,一袋石灰粉撒完,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撒完之后,撒腿就瞧前跑。
廖化见石灰粉已经弥漫在空中,这一股石灰阵,按军师的法应该会让敌方骑兵略微慢下一会。廖化心下额定,拍马前跑之时,右手探进口内,连续的两声口哨又响彻起来。
听到廖化的两声口哨,次前面的两百士卒边跑边扯开腰间布袋,一把把极为浓郁清香的黄豆挥散在空中,落在地上。
眼见就要追上敌军,曹纯一阵心喜,绕你脚快,也快不过我这训练有素的骑兵吧。哪知黑暗中刺眼刺鼻的味道传来,坐下良驹一个猛刹,差将曹纯从马上抖下,曹纯自己双眼也是一阵刺痛。
“妈的,这些狗贼,会妖法啊。“虽然就中骂道,曹纯知道,这是敌军的石灰粉撒在空中了。
早在许昌,丞相自从去年在汝南吃过石灰粉的亏后,就已烧出大量的石灰粉出来,这次出征也令五千新兵人手一袋石灰粉,只是自己这方的石灰粉还没发挥作用,这次追敌,反倒又吃了一个闷亏,曹纯不由大怒,左手猛地一提缰绳,口中一“咦”,座中良驹毕竟久随心意,鼻中虽打喷嚏,倒也停了下来,不住晃动脑袋,直欲把空气中刺鼻的味道甩掉。
约束军马之后,曹纯哪里甘心就这样被的石灰粉所阻了下来,调整一下,带领骑军又追了上去。
“驾……”
曹纯恨得直骂娘来,这平时最听话最有灵性的坐骑,今日真是碰到鬼了,怎么又停了下来?狠狠一夹马腹,就欲驾马向前,哪知坐骑再也不停指挥,尾巴甩甩,张嘴就朝地上嚼去。
一停两停之下,许诸带领的部卒已到曹纯身旁,见曹纯停马不前,许诸甚是奇怪,问道:“子和,怎么停下不追?”
“驾……驾……”
曹纯口中连声急喝,马儿却自顾自地吃起地上的黄豆起来,哪里听曹纯指挥。曹纯狠狠道:“这狗娘养的,今日不话了。”743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