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迷糊糊中,我的大脑一开始就如同一块豆腐,全然一体,无法分出任何线索。接着,这整块的豆腐渐渐化开,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大脑里游走起来。甚至越探越远,伸及到了我还是人类时候的事情。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再次找回意识。
但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并且看到这四周的灰白色的石壁的时候,我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境况,真是要让人变得疯狂啊。
不过最终,我还是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原地坐着待毙显然是最不利的处世方法。看着那延伸着的灰色的长廊,我决定让自己不闲着。
而在这里,不闲着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停地走。
最终,当我感到走累的时候,才明白,其实,在这迷宫里,走也和站着一样,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在这让人感到难以面对的环境里,我发现自己实在难以支撑了。
算了,既然支撑不了,那就不支撑了。这迷宫赢了,这个世界赢了。它又吞噬了一个无辜的灵魂。。。。。。。
就这么想着,我的身体便瘫软了下来。
不过,就在我彻底放弃,并且打算不再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离我不远的两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一星光闪现,并且,那光芒一旦出现,便不停地扩大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情景,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幻觉吗?我的意识告诫自己。
在这种近乎虚空一样的地方,在大脑经过如此空白般的情景的洗礼和折磨,我的视力或者说是视力神经,还能算是正常吗?
我让自己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一处仍旧在不停地扩大的光芒,然后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不过,当那疼痛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醒着的,并没有做梦。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那光亮依旧在蔓延,在扩大,最终,在我面前两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闪着亮光的门。
天呀,这是什么?这居然是门!
要知道,现在,在这迷宫里,在如今的境况下,我最最希望出现的,就是一扇门了。
而此刻,在我面前的,正是一扇门。
我还活着吗?
就在这时,我悄悄地问自己。
我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当那个快要被冻死的小女孩在冰天雪地里最终看到了烤鸭,看到了火炉的时候,正是她慢慢进入天堂的时分。
我在做梦吧?
这扇门,或许就是通向地狱的大门。
我心中不停地嘀咕着。
当那扇门出现之后,我的思维清醒多了,我的意识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模糊。
我让目光盯着那扇门盯了片刻,又转脸看了看依旧围绕着我的那苍白的四壁,最终,我决定,不管如何,哪怕是通向地狱的大门,我也要进去看一看。
目前,那苍白色彩对于我来说,比地狱的大门更加可怕。
就这么想着,我让自己那虚弱的身子离开了地面,站起来之后,我便果断地迈开了大步,朝着那闪着光芒的大门走了过去。
在我快要接近那大门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些轻微的寒意,而这种寒意同时也告诉了我一个信息,那就是吸血鬼。
这是吸血鬼出现的时候特有的气息,并且,这种气息平日里一般会被吸血鬼刻意隐藏,只有在他们丝毫没有防备,亦或是状态很是虚弱,也或者是处于一些奇怪的境况的时候才会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
如果说这里有吸血鬼的话,那是很正常的,因为亭晓在离开之前曾经告诉我,这迷宫里,一定有不少被困住的吸血鬼,不过,她也说过,我遇到他们的几率几乎是很小的。
而此时,实际上,我并没有碰到吸血鬼,而是看到了一扇门。
这些想法,写在纸上,需要花很长时间,但是,作为一种感受出现,却只是瞬息的功夫。
这些想法都是我一只脚跨入那扇大门,另一只脚很快跟入的时候瞬息闪过的念头。
不过,当我的双脚全都跨入门里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的那种潜意识或者感受真的十分正确。
在这里,这个不大的地方里面,正的有一个人。
并且,从他那冒着浓浓的寒气的身子来推断,这人定是吸血鬼,实际上,此时,这人正坐在一张椅子里,而且要命的是,他居然学着人类的模样,手中端着一杯茶杯,那茶杯还冒着烟,看上去是一杯温烫的茶水,实际上,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吸血鬼,他是不需要喝水的,他需要的只是血液。
在我刚刚跨入这方空间的时候,那个人显然也看到了我。不过,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我的出现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不过,很快,该人就恢复了平静,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原本我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也只是通过他眼中的愣神的表情看出来的,实际上,他脸上其他部位的表情,外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因为,自从他脸颊下面开始,那里就已经蓄着了一些茂密的浓浓的胡须。
从外表看,他是一个老人,因为,他的胡子已经花白了。
看起来,这位老人已经平静了下来。当他那有些敏锐的目光再次注意了我几秒钟之后,我便看见他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他将水杯放在了身边的一张圆桌子上,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当这老者站起身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全貌,不过,正因为此时见到了他的全貌,我才感到吃惊不小。
原来,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他站立起来的时候头顶的位置,还达不到我的肩膀,不过,那把花白的胡子倒是很是惹眼,那把长长的绵密的胡须一直洋洋洒洒地自他胸前铺下,一直达到了他的脚尖的位置。
只见这白胡子老者站起身来之后,便叹了一口气,那浑厚的声音从那胡须中传来,在这不大的地方回荡着,显得遥远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