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里也是这样的昏暗,冰冷着,似乎想借由着这昏暗来吞噬着破碎的心。
床上,直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如死人般了无生气,让伊莉莎一阵心悸。
“凯奇~”低低的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
半响依然没有回应。
伊莉莎更不安,想上前几步去看看。
“满意了吧。”沙哑的声音如机械般,带着漠然的冰冷,还有无尽的恨意。
脚步生生的一顿,伊莉莎停在原地,那几个字中含的怨恨让她心里苦涩难当。
“呵呵,也该满意了,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想看的吗,那么,现在是来干什么,是看笑话,还是说教,或者是假惺惺。”凯奇翻身起床,没有看伊莉莎一眼,冷冷的走向落地窗,打开,走到阳台。
“凯奇。”伊莉莎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你不要恨爸爸,他已经老了,他也只是接受不了,尊严,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但是你们,他也是视为生命,他不想你们两的人生就这样毁了。”
“是吗?那我该恨谁,该怨谁,我吗?是不是该恨我自己痴心妄想,是不是该恨我自己自作自受,现在不过是活该而已。”
“罢了,凯奇,我知道你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也没什么想多说的,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介入了,不阻止也不帮忙,你们好自为之吧。”
看着伊莉莎无力的感觉,凯奇一愣,随后便嘲讽的笑出来,“四姐,你不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太迟了,也太假了吗,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
“凯奇,我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琦亚和你说了什么,但是琦亚不比你好过,我是她母亲,琦亚对你的感情我看得清楚,也感受得到,每次伤害你,就等于双倍的伤了自己,她只能把自己伤得透彻了,才能麻木的去伤害你,你们,一个是我亲生女儿,一个是我亲弟弟,都是我的至亲,无论哪个伤心我都不好过,父亲也不好过,并不止你们痛苦而已,就连大哥他们,竟然也还没有放弃,在帮你们找机会,也只能怪我发觉太晚,让你们走到今天,情根深种,琦亚很脆弱,她已经快奔溃了,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做,没有把握时暂时不要再互相刺激对方了,去看看她吧,我刚刚给她服了安眠药才让她勉强睡下,父亲那边你们自己努力,希望你们能有能力说服他,其实,父亲并不是那么绝情,那么强硬,他只是担心你们走错,等将来都成了定局,再后悔已经晚。只要你们有足够的证明,让他相信这份感情并不是一时兴起或是错觉。”似乎把压抑已久的所有话全说出来后,伊莉莎垂下肩膀,落寞的转身,家里走到今天,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把琦亚带会费瑟斯顿家。
听着伊莉莎的话,凯奇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狠狠揪着心脏除衣服的手微微发白,不断的颤抖,就好似心脏被一点一点的抽离身体。
琦亚,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逼迫自己做决定,一点余地都不留。
“姑姑~”门外,三人看着走出来全身都是疲倦气息的伊莉莎,似乎瞬间老了,如迟暮的老人般无力,听着刚刚里面伊莉莎的话,有感动也有担心和愧疚。
“能看到你们那么团结一致,我很高兴。”轻轻拍了下就近查恩斯的肩膀,随后错身走过,出门。
伊莉莎离开不久,凯奇也走出门,看着那大门,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对不起,四姐,原谅我的任性。
“舅舅?”看到出来的凯奇,几人皆惊讶,惊讶于他改变的神情,不似自订婚宴后的失魂落魄,惴惴不安,而是像下定什么决心而满怀自信。
“凯奇,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伊尔曼微微皱眉,随后又松了口气。
“嗯,帮我准备回法国的机票,准备好了来通知我。”随后便直接出门,往琦亚的房间走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能看到舅舅恢复神采,算是该高兴。
站在门外,隔着一扇门,仿佛隔着两个世界,手附上门把手,心中有些复杂,百感交集。
推开门,看着昏暗的室内,走进去,打开卧室的大门,昏黄的台灯让室内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冰冷,倒多了些温馨。
深深的凝望床上熟睡的人,微微抚着心口,慢慢的走过去,半跪在床前,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越发的消瘦了,那眼底一圈圈的疲倦,眉心深深的锁着,似乎在梦中有什么不好的噩梦。
冰凉的手轻轻的抚上那眉心的褶皱,想把那份忧心拂去。
“琦亚,对不起,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对不起,不过我会用一生补偿你。”
似乎心有灵犀般感受到身边的人,那手上触觉的依恋,本紧抿的嘴角不觉的放松,微微弯起,如浅唱般低喃,“舅舅~~~”似乎叹息又似乎怀念和向往。
抚在脸上的手一顿,蓝色的眼眸顿时柔和,满满都是爱意和欣喜,铺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觉的低头,轻轻吻上那有些苍白的唇,“琦亚,只要你心中有我,便是对我最大的鼓励,琦亚,对不起,我要暂时离开了,我必须解决那些麻烦,琦亚,等我,等我回来接你,我们再也不分离,琦亚~~~”手紧紧的握住那双苍白的手,轻轻的吻落在无名指,“这里只是属于我的,我会亲自帮你带上戒指。”轻柔的把手放入背中,又在眉心落下一吻,随后便站起身,恋恋不舍的转身出门,最后再凝视那人儿一眼,便关上门。
等到凯奇离开一会,床上的人悠悠的转醒,睁开有些薄雾的眼眸,看着四周死寂的环境,眼中一片失落和嘲讽,苍白的手轻轻抚上唇,有些恍然,“是梦么?”
轻叹了一声,琦亚,为什么还放不下,不是决定了吗。
转身下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如日中天的月亮,是谁说,望明月千里寄相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