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的牌局还在进行，屋里自带新风系统，可还是弥漫着烟草气。
刘俊珩靠在窗边打电话，坐在他位置上的秦莫雨朝端末笑了笑：“小嫂子，你来接着玩儿。”
端末本来就对打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摆了摆手：“我不怎么会，还是你玩儿吧。”
陆无川在茶几上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果汁递给她，自己倒了杯茶。
刘俊珩收了线，过来陪两人聊天。
正如陆无川之前所预料的，没过一会儿孟乔非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极夜的大堂经理。
牌桌上的人暂停下来，陆无川做了介绍，双方打过招呼。大堂经理让侍者送来果盘和茶点，还有一瓶红酒。
寒喧过后孟乔非邀陆无川去他办公室喝茶，陆无川欣然应允，柔声对端末说：“我去坐坐，一会儿回来接你。”
刘俊珩重新回到牌桌，替下秦莫雨陪端末聊天。
从陆无川走后，端末就开始担心。倒不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只是摸不透孟乔非到底是什么用意。
好在陆无川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返了回来。
小丫头虽然面色如常，但眼中却是带着明显的担忧，这让陆无川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累了？现在回家？”
“嗯。”端末点头。十点多而已，谈不上累。但既然已经达到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没必要再留下来。
其他人兴致尚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陆无川带着端末先行告辞，吕东铭这个今晚做东的人亲自将两人送出了极夜。
三人终于得以单独相处，吕东铭迫不及待地问：“老大，刚才……几个意思？”
如果陆无川跟孟乔非认识，不会不提前告诉他。而且从两人的态度上来看，也不象是熟人。
“他今晚请端末的熟人吃饭，我们俩从花园回来，正巧遇到。”陆无川淡然说道，“他叫我过去就是闲聊。”
吕东铭挑了挑眉：“哟！小末的这个熟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端末不置可否，许家是有些背景，但许怀峥在莲城算不算人物，她还真不清楚。
吕东铭把两人送出去，趁端末先上了副驾驶，凑近陆无川，低声说：“老大，怎么样？”
陆无川面色一凛，扔下一句“明天别迟到”，转身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黑色越野车绝尘而去，吕东铭在尾气中无奈地叹息，看这意思是没什么进展，难为他今晚费尽了心思。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陆无川问：“你对凡森集团了解吗？”
“嗯？是孟乔非跟你说什么了吗？”端末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凡森，反问道。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试探我们跟许怀峥的关系。从孟乔非的态度上来看，应该是有求于他。”陆无川说道。
“我以前只是听外公他们闲聊时提起过，凡森是怀峥哥哥的爷爷创办的，总部在南方，别的还真不太清楚，反正是挺有实力。但毕竟才进入莲城一年，要说是有求……应该是生意上的吧。”端末想了想，又说，“怀峥哥哥只是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又没说几句话，孟乔非就把你叫过去试探，这人也是够奇怪的。”
陆无川没说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
白纤纤没想到，还未满二十四小时，自己就再次坐到了问询室里，而且这次警察的态度还挺强硬。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不配合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这回问询室里除了陆无川和端末，还多了个严一帅。面对他们三个，白纤纤不再以清纯无害示人，直接脸色一沉，说道：“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阿彬的死跟我没关系。如果你们还继续问，我要等律师来，否则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
天时文化有专业的法律团队，专门负责处理公司及旗下艺人的法律事务。来的路上她已经给冯元打过电话，让他联系相关律师。冯元也嘱咐她，在律师没有到场之前，什么都别说。
“根据现行规定，你可以通知律师过来，但他无权进入问询室。”严一帅呲着牙笑了笑，“而且，我觉得白小姐应该先看看这些。”
几份勘察报告放到了白纤纤面前，里面的内容有很多专业术语，对于她来说太过晦涩难懂，但结合夹杂的照片，并不是完全不能明白，只是不清楚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用不用我帮白小姐讲解一下？”严一帅并非真的要她回答，手指点在其中一张照片上，说道，“狄旭被害之前曾经有人去过他家，那个人对园区内监控设施的位置很了解，是从绿化带这边过去的。是个年轻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穿了双粗跟皮鞋，这是她留下的鞋印。”
白纤纤抿着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严一帅的手指往下，移到另一张照片上：“这是从白小姐家拿回来的鞋，虽然经过清理，但鞋底和边缘依然还残留了泥土和踩踏过植物的痕迹。经对比分析，无论是鞋印还是上面的残留物，都与绿化带里的相符。”
涂着睫毛膏的卷翘睫毛颤了颤，白纤纤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家也在听澜轩住，鞋上沾了那儿的土很正常啊。况且，这鞋又不是定制款，有同款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就一定是我那双。”
“白小姐再看看下一份报告。”他将手收回，背在身后，“狄旭的卧室里有几根长头发，经DNA对比，可以确定就是你的。这回……白小姐不会再说是同款了吧？”
白纤纤垂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端末轻叩了几下桌面：“白小姐，你现在需要联系律师吗？如果不需要，我们就开始。”
按照严一帅的说法，律师过来也进不了问询室，那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思虑再三，白纤纤抬起头来，说道：“不就是一个鞋印和几根头发嘛，凭什么就认定那天晚上我去过狄导家？”
“DNA检测是严格而科学的，理论上不会出现错误。”坐回到桌子另一边的严一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