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行字,却字字透着血腥。苍劲的笔法飞舞,若龙吟九天,没有真正杀过人的,无法散发如此气势!“嘶——”扈霸倒吸凉气,他并非武行出身,虽然狠毒,但那都是自己对付别人,还从来没人敢威胁自己!如今这种事摊在头上让其彻底慌张起来。再转头仔细看向油布袋,里面手指上的戒指,正是自己送给小妾的金戒指,绝不会错!扈霸有四房妻妾,但生下来的都是女儿,唯独这个暗室,原本是郡城里的窑姐,被其赎身后当上了妾,由于家人无法接受,实际上始终藏在家外。只是天长日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本来这窑姐的地位并不高,可却温柔可人,肤白貌美,甚得其心,最重要的是,她还为其破天荒的生了个大胖小子!如此,便全然不同了。扈霸简直将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当成了心肝,捧在掌心怕摔着,放在嘴里怕化了,谁曾想,如今居然被人绑票了!“好大胆子!”他怒火中烧,回过头,看向许擎夫妇,牙关紧咬发出嘎嘣脆响,心中憎恨至极,想下令出狠手,可却着实不敢。那血淋淋的手指,透射着绑匪的狠辣!若是随意而为,母子二人必然不保。自己儿子的命,可远远比这两个贱民重要的多!汗水,自额头滑落。如今遇到这种事,扈霸彻底失去了冷静。本不想服软,可眼前那血淋淋的,戴着自己所送金戒指的纤细手指,如同猩红的灯笼,刺痛眼眸。“放……不,用八抬大轿把两位请回去!”扈霸每个字都从牙缝里钻出来,屈辱、愤怒交杂!几乎让他心脏都被抽出来,尽管有一万个不甘心,可眼下也毫无办法。不管对方是谁,都必然和许家人有关联。届时只要自己儿子能回来,再将此事上报郡城,然后直接将许家以及相关的人全杀了即可!想到这里,他露出森然笑容。原本只是想要吊死夫妻二人即可,眼下,只能灭其满门了。“什么——?”妖艳女子听后惊声呼喝,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被嫖客赖账的妓女。期期艾艾的扯着扈霸的袖子,呐喊道:“你、你,这怎、怎么回事……?”“滚!”扈霸怒吼,将其甩开,吓的她惊叫一声,咕咚坐在地上,瞪大眼眸再不敢言语。扈霸血眸凝视着不知所措被八抬大轿请出去的许擎与孟芳二人,眼睛几乎快要瞪裂。自己这张老脸算是在实家村丢尽了!今天的事,必然会传遍每家每户,再无法抬头。“咔咔......!”牙关的脆响,透射着其内心的忿恚。是夜,月黑风高,夜色寥落。“咕咚,咕咚。”扈霸坐在客厅,连喝了几大口茶水。“啊——”他忍不住的咆哮了一声,自己的小妾和儿子终于被放回来了!却受到惊吓而全身颤抖且酥软无力,始终无法动弹,应该是中了什么毒。但他们也透露了绑架自己二人的,貌似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若非母子二人皆如此说且语气坚定至极,绝对没人会相信。“许昊……?肯定是他!许家只有两个儿子,唯独这个最是胆大包天!好啊……”扈霸放下水碗,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径直朝着外面而去。原本不知道绑匪是谁,如今既然露馅,那就不用麻烦了。“所有人集合!”他高声咆哮,嗜杀的气势汹涌。数十名家奴全部集合起来,手执棍棒长刀,气势高昂!他们虽是乌合之众,但对付普通人家还是再简单不过。“许家人,我要把你们抽筋扒皮……”扈霸边走边骂,嘴里发出咔咔脆响,门牙几乎都跟着咬碎。能够让这位地主恨成这个样子,着实是从未有过的。可就在扈霸将要走到院门之际,冷风掠过,阵阵腥气蓦然间传来!于鼻腔内轻轻一扫,紧接着,辛辣之感传遍周身,这家伙全身猛的一颤!“啊——!”他凄厉惨叫一声,跟着抱着肚子痛苦的翻腾起来!天已晚,月光照耀下,扈霸如同死狗般,脸色煞白,满地翻滚。“扈老爷!”附近的家奴赶紧追过来,不知所措。然而很快的,不止他,四周所有跟随的家奴还没迈出门便也纷纷抱着肚子哀嚎!“哎呦……哎呦……”扈霸快哭了,自己肚子就如同万千只蚂蚁在撕咬!痛苦不已,这辈子何曾遭过如此的罪?泪水都跟着滑落下来。“自己要死了……?”他脑海里泛起了一个念头。然而更让他惊骇欲死的才刚刚开始。“吱扭——”正前方一个矮小黑影,蹦蹦跳跳推开大门溜达进来,提着把杀猪刀,放声高歌。“月儿弯……月儿弯……那月牙儿像嫦娥……”配着月光以及歌声,那情景着实恐怖!“哇哇……闹鬼……!”扈霸瞪着大眼,全身颤栗,看着这道黑影瞳孔逐渐放大。他虽然平日横行乡里,但哪见到过这种情景?原本身体已经痛苦不堪,现在更是脸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绿。整个人仿佛变色龙,最后嗓子眼“唲——”的一声,翻了个白眼,“咕咚!”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待这黑影逐渐抵近,人影才露出真容,居然是许昊!此时,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扈家却是灯火通明,惨叫声不断,仿佛成了宰猪场……“怎么回事……?”附近村民慌张起身,手提油灯,打开门缝,瞪大眼眸!只见扈家门庭大开,阵阵红光向外喷涌。事实上,那只是灯笼落地着火造成的。可配上凄厉的惨叫以及痛苦的悲鸣,再加上刚刚的歌声,却让情景显得异常诡异!犹如地狱的大门洞开,随时都会鲜血滚滚。“嘭!”村民立即关门,不敢再看,生怕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扈宅内,后院。扈家大管家吴安,大权在握,乃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今天他不当班,另外身体不适,正躲在后院宅院被窝里享福。然而外面却传来阵阵嘈杂和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