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伏羲斗了十几万年,说是他的克星也不为过,朱厌早就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本打算用火绒草算计长琴太子不成,便借凤息的手杀了长琴太子除了这个威胁,不想却反而阴差阳错引伏羲归来,他自认为了解伏羲,知他一向自负的很,便用火绒草设了这个圈引他进来,不想他竟还是小看他了。
“伏羲!你若是毁了我魔心,这里将会陨灭,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四周仍是寂静无声,朱厌施了仙术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又掠到虚空之中,四周仍是一片浓雾,他朝着魔心的方向奔去,一路竟是仙障重重。朱厌大惊,这本是在他自己控制的空间里,伏羲进来的不过是一缕魂魄,又如何能施法,莫非是真身进来的?
若真是真身进来了,就算这里不陨灭,伏羲的不管是身心也会慢慢被这里胎果之气腐蚀,呆的时间越久,损伤便越大。
朱厌虽一心盼着伏羲死,又如何甘心与他同归于尽,一边施了仙法除了仙障与结界,心中大是恼恨与焦燥,他如今也不是真正的肉身,不过是这胎果之中的灵气所凝结的身子,自然不会有痛感,就算伏羲真的毁了他魔心,也不会有知觉的。
仍是感觉身子有异,朱厌一低头,就见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的微微扭曲,心中大惊,伏羲竟已找到他的魔心,他怎么把陵落给忘了。
他跃到空中,迷雾散尽,四周皆是荒原之地,中间长着有一棵树,象是张开了一把巨大的伞耸立在沼泽里,枝繁叶茂,碧绿茐翠,那就是他的魔心所在,胎果之源。
伏羲抱琴坐于树下,琴声狰狰猎猎如冬日的寒风,阴寒之中又有金戈铁马的凛烈杀气,而陵落早已捂着耳朵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几乎同时象征着自己魔心的生命之树叶子大片大片的飘落于空中,枯黄的叶子在风中飞舞,等生命之树枯萎之时,便是魔心被毁,胎果陨灭。
琴声越发急厉,一道雪光破空而来刺向那抚琴之人,那人抱琴一闪,然而琴声并未停歇,生命之树似有被拨起之意,“你我相斗十几万年,如今与你同归于尽,你也不算吃亏。”
忽的有无数道雪光逼向面门,眼看生命之树便要连根拨起,他如何能停下来,一手仍在挡住动琴弦上,另一只施了仙术生生挡住那无数的剑光,蓦的又化着细碎的白光消失在空气中。
对方是朱厌,他一心二用,避开这一招已是极限,“你杀不了我的!”耳边是阴测测的一声低笑,
蓦的只觉身子一阵钝痛,他略一低头,朱厌生生的一掌已拍在了他胸口,琴声嘎然而止,伏羲身子已经重重甩了出去,倒在一片焦土之上。
朱厌站在虚空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对手,他如今已是自己的猎物,他并不着急,那怕不动手,伏羲在这里呆久也会被没命的,更何况出口方位飘忽不定,伏羲妄想离开这里。
“为了杀我,你竟不惜与我同归于尽,伏羲大帝当真是伟大的很,只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
好一会才见伏羲慢慢站起来,脸色青白,又抬手擦干净了唇角的血迹,显见得是受了极重的伤,却又平静道,“你引我入这里,无法也是想劫杀我,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你也杀不了我。”
朱厌身子一震,下一瞬,剑光一闪已逼向对方,眼见便要刺向那人,伏羲忽的就消失了,他已然抱起陵落,瞬的消失在一团迷雾里。
朱厌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虚空,“我若散尽这里的迷障,你又岂能出得去,这里也大的很,你就慢慢转悠吧,等你死了,我便可以拿你的仙魄养我的魔心,定是会长的极好。”
陵落这一番折腾早已晕了过去,他抱着她已极是吃力,走的自然是极慢,又摸黑了走了好一阵,戾气渐渐弱了许多。
陵落已转醒,分明虚弱的很,却仍是挣扎道,“姑爷带走了帝姬,我要去陪帝姬。”
伏羲冷声道,“朱厌比谁都在意你的主人,舍了命也会护住七帝姬,可他绝不会把七帝姬以外的人和事放在心上,你若留下,他一定会将你的魂魄拿去喂养他的魔心,不要妄想他因七帝姬便留你一命。”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找到魔心,你就会帮七帝姬的,可是现在我们连出去都不能!”
伏羲微微皱了皱眉,“答应过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等那一日,我一定会留下七帝姬的生息。”
说完便又不再理她,突然又打开掌心,手掌上多了一朵小小的血莲,她受不住这里的阴寒之气,一直抖的厉害,看见伏羲,便又高声指责道,“长琴你混账,竟敢悄悄把我抓来这里,回去我要告诉凤息你欺负我,让她再也不理你。”
自从阿狸回来,小血莲就失宠了,原因是她常常与阿狸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说是吵,不如说她一个唠唠叨叨,阿狸常常连头都不抬一下,那头臭妖怪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主人心中向着阿狸,小血莲自然是极生气的,不愿与凤息说上一句话,凤息只是笑着劝慰她,“你将来会千年万年的陪着我,有的是时候在一起呢,与阿狸怕是不会有机会了。”
血莲自是不信,她这么喜欢小妖怪,又如何会不要它呢,她一生气,就连凤息也不想理了,凤息前脚带着阿狸出了门,她后脚也跟着出了门,却又倒霉的紧,刚出门就碰上长琴把它捉了去。
也不说要她做什么,只是把她封印了一并带走了,如今好不容易放自己出来,竟又是这种鬼地方。
伏羲略有些吃力道,“朱厌便在你身后,若不赶快出去,只怕朱厌追来,你再也见不到凤息了,你是魂魄所养,定会知道在胎果里该怎么出去。”
朱厌之名成功的吓到血莲,她几乎不带半分犹豫的点了点头,“跟我来便是。”
眼看离约定的时辰已过,伏羲仍是未出来,晋云在外面也是七上八下,恨不得也冲进去好看个究竟,耐何转悠了大半日,却只是烟云笼罩的山中乱走,那里能见着半点伏羲帝君的影子。
他急的跳脚,水姬却是极淡定从容,想来她已是笃定伏羲脱不了身。
水姬懒懒一挑眉稍,“我也该走了,今日看在酆都的份上,我便放你一马,他日你再敢踏入我魔界,我定不轻饶!”
“绝不轻饶,水姬公主要如何个不轻饶法呢?”
迷雾中传来一声极是温润的声音,水姬心中一个激灵,是伏羲,他竟然没死!
隐约见迷雾中出现一个美人,步履坚定朝他们走来,他手中抱着的女子,已是奄奄一息。
伏羲把陵落交了晋云,又转了视线望着水姬,淡淡道,“水姬公主是有心算计还是只想助我一心取火绒草呢,我们也可以好好算算这笔帐。”
水姬面上仍是淡定从容的很,浅声道,“不过是说笑,帝君何必当真呢,想必你已取了火绒草出来,我也没什么可帮你,宫中诸事凡多,我就先走一步。”
水姬说话间便已驾了云,忙不迭的离开了,伏羲修为深不可测,与这样的人为敌,还是能逃则逃。
水姬很快便消失在了虚空中,晋云仍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八卦道,“听说这女人单恋了酆都十几万年,我看她这阴恻的性子与那酆都帝君极是相配的。”
“晋云……”
衣袖被人抓住,晋云一惊,急忙扶住伏羲帝君软软倒下的身子,把了脉息,急道,“你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伏羲唇角动了动,还未开口,一口鲜血已喷涌而出,咳了半日才喘息道,“方才一时半刻骗过了水姬,想必她一会便能察觉有异,我们要赶在她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晋云只得抱起帝君往天界方向掠去,对于这个伤的来历,他略一想便已知道个大概,心中已极是愤怒的指责道,“原来你打算与朱厌同归于尽的,竟然还瞒着我!是不是要等你死了我才会知道!”
“朱厌万千恶灵供养,魔皇之魂不死不灭,你如何杀得了他,不过又再送一次命而已,我可不会再等你十几万年。”
伏羲闭着眼睛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杀不了他。”
晋云怒道,“既知道,为何还要去送死啊,总是天界苍生,你的命你自己就这般不放在眼里,让我们白白跟着着急。”
“莫要担心,我去自然知道自己死不了,现在的结果一切在我算计之内,你无需担心。”
这么一说,晋云就越发不明白了,既然不是为了杀朱厌,为何要带着真身去胎果之中,以帝君的智慧,用阿婉的生息难道还换不回火绒草吗?
他还在问个不停,伏羲身子已是消耗到了极限,闭着眼睛昏沉沉的,那有力气辩驳。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六界苍生,我是了为她,她还在呢,我又如何舍得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