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苏杰趴在水房的窗台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路灯。手里的烟已经烧没了大半截身子,只有一个烟头还被苏杰夹在两指直之间。
他手指在烟头上点了一下,然后换成大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头,将最后一缕烟丝抽掉,接着将烟头弹飞。
时间还不算很晚,有些晚睡的学生现在才来水房洗脚。
苏杰没有受打扰,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路灯。
他有些愁绪,说来也简单,就是因为钱。更多的时候,苏杰并不像让自己成为一个开口闭口都是人民币的家伙,他觉得那样很俗,在这个年代,拜金并不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可情趣远远不如现实对生活的影响大,现实生活里,钱总是无处不在。吃饭,出行,甚至班里出游都需要钱。
此时此刻,苏杰突然有些理解张一曼了,他曾经认为张一曼的选择很冷酷,一种漠视感情的冷酷。
但回头想想,或许她并非真的有多么可恨,她只是选择了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这只是她最基本的权利。
“呼!”苏杰鼓着嘴叹了一口气,人活着总要比较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看着别人开着名牌轿车肆意横行,而自己却只能靠着双腿走路,看着别人西装革履的出入高级餐厅,而自己却穿着大裤衩子进入食堂。
或者这就是差距,无关尊严,只是一种很真实的差距。
“杰子,你电话!”
张又天拿着苏杰的手机来到水房,一边将手机交给苏杰,一边望着窗外,转而回头道:“你看什么呢,有美女?”
苏杰点点头,道:“美女无处不在。”
走到走廊里,苏杰接通了电话。
“听说你们十一要集体出游?”
熟悉的声音传出,清脆干净,又带着丝丝的威严,是徐瑶。
“你消息还真灵通,下午刚定的。”
“准备去哪?”
“联峰山!”
“全班人都去么?”
“有两个回家了,剩下的应该都去吧,不过也不一定,万一到时候谁有事儿呢。”苏杰摸了摸鼻子,他不怎么明白徐瑶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哦,那你们导员也去?”
“去啊,我靠,你连这个都知道?”
徐瑶笑了笑,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在你们学校有眼线,所以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好,不要有侥幸的心理。”
苏杰不屑的切了一声,道:“本人行的直坐的正,光脚的不怕穿……不是,应该是脚正不怕鞋歪。”
“呵呵,这么说你很老实咯?”
苏杰撇撇嘴,道:“我当然老实,再说我不老实你也管不着啊,貌似你说过不会干涉我的感情的,怎么,后悔了?要是你后悔,我可以完全钟情于你嘛。”
徐瑶笑了笑,没继续接着苏杰的话往下说,她知道,这个话题说下去,他们很可能会谈崩,毕竟她现在没有准备真正接受苏杰的意思。
“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顿了半会儿,徐瑶又是说道。
“你……跟我们去爬山?”苏杰反应了一会儿才道。
“对啊,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你疯啦,你是孕妇好不好,你看有哪个孕妇去爬山的?”
苏杰话里带着一丝责怪,这不但未让徐瑶恼怒,反而心里很畅快,苏杰责怪她,就说明在乎她,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徐瑶之前并没有去爬山的打算,她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宜,毕竟自己都快怀孕三个月了,马上就显怀了,这样的身子去爬山,怎么说都不应该。
不过现在她却是有了另一番心思,当她得意袁静也一同去爬山后,她就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跟着苏杰。
一来是不想让苏杰和袁静有过多的单独接触时间,二来她心里也不怎么服气,觉得袁静也怀孕了,凭什么她能去,自己就不行?
“我问过医生了,孕妇也并非就得天天呆在家里,适当的运动其实对胎儿有好处的。”
苏杰一脸黑线,道:“你也说了,是适当运动。联峰山再怎么矮也一千多米的高度呢,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啊。”
“反正我就是想去!”
“不行!”
“我说了,我必须要去,现在跟你说不是在求你,而是告诉你结果。”徐瑶久居高位的毛病又犯了,基本上这已经是她的本能,虽然她有在控制自己这方面的习惯,可一旦某些事不称了她的心意,她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激发她那可上位者的心态。
倘若是徐瑶公司的人,一见徐瑶这般说,定会唯唯诺诺,立马照着董事长的心思去做。
然而,苏杰可不是徐瑶的手下,在他眼里,徐瑶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怀了他的种的女人,一个臭老娘们儿,你横什么横。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结果,你他吗就不能去!”苏杰丝毫不惯着徐瑶的毛病,挑着眉头回道。
徐瑶一股火冒了出来,“你以为是谁啊,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苏杰你太看得起……”
“啪!”
苏杰直接将手机挂了,转而想了想,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你愿意去就去,你愿意干嘛就干嘛,你爬珠穆朗玛峰我都不管你,你多牛逼啊!”
苏杰不等徐瑶说话,说了一句后又将电话挂掉,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无论苏杰有多好的心情,只要她一通电话过来,自己准得生气。
徐瑶那边心情也不好,光着脚在床上叫了半天,太受欺负了,她长这么大谁敢这样对她,偏偏就是苏杰,不在乎她董事长的身份也就算了,她也没想拿这个来压苏杰,但苏杰连她孕妇的身份都不在乎,那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谁家的媳妇怀孕,不都跟供祖宗似的供着,偏偏就是她,一点待遇也没有,还得总顺着苏杰的心思。
“你不让我我就不去,我偏要去,而且就跟着你。”徐瑶生了半天闷气,转而咬着牙嘀咕道,她就不信了,苏杰到时候会不管她。
苏杰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还在为钱的事儿发愁,心想着总得干些什么赚点钱花,也不用多,只要能维持他将这个大学读完就行。
只要毕业,他就可以找份工作了,那时候也就不用再为经济来源发愁。
他是早就已经忘了裴鼎鼎的话,什么六十岁之前享尽繁华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事实上现在也的确想不到那些,他连饭都吃不起了,还屁个享尽繁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