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怎么躲得过?”云晔轻笑,宛如春风在眉眼轻拂。
见她面上神情不悦,水汪汪的眸中带着几分怨气。
“那你也是欺负我,八师兄和九师兄从来就不会这样。”
她撅起小嘴耍赖道。
他并未再与之争辩,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青丝,声音宛如春风拂面:
“饿不饿?”
直到他说起,赵卿卿方才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
自今晨起,她便一直在为上官忆寒的成亲做事,如今到了午饭时间倒是忘了自己还未用膳。
此番婚礼因着较为仓促,且上官忆寒不喜太过繁复,便在礼节等方面从简进行。
他们要戌时方才拜堂,且上官忆寒本就是孤儿没有娘家,直接将紫竹院当做娘家,从此处出嫁。
现下还不急着前去帮忙,故此赵卿卿倒也闲然。
“好像有些饿了。”她眉间骤然舒展,澄澈的眸子宛如含水,点点头。
跟着云晔入屋,便见听风从膳房处取了午膳过来,一一摆在桌上。
嗅到饭菜的香气,她才后知后觉的知晓自己已是饥肠辘辘。
云逸与易飞到前厅凑热闹正好不在,倒显得清净了些。
两人相对而坐,赵卿卿看着桌上的菜略微惊喜。
“午时都过了,你怎么还未用膳?”她狐疑问道。
“你也是。”他道。
她宛如削葱的玉手执着筷子:
“我那是因为忆寒师姐的婚事,方才忘了用的,你在这儿闲然自得怎么也没用?”
他抬眼睨她一眼,淡淡道:
“早知你会来。”
一旁布菜的听风闻言插话道:
“卿卿姑娘每日都会来此,公子也大约猜到你今日也会来。”
赵卿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还会等自己用膳啊!
但转念一想,好似又有些不对劲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
“其实我只是回紫竹院时路过顺道进来看看,我可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是啊,是路过,日日都路过一回。听风心里暗笑,收拾了东西便先退下了。
她方才意识到,近日自己日日都往云晔的院子跑。心中暗自酝酿,这般似乎显得自己太过主动。
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总是死皮赖脸的来此?
他轻笑眸中带着几分宠溺,恍如三月桃花初绽,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好好用膳。“清声犹如玉石,落在心底。
她没有言语,皓齿咬着一根筷子望着他。
云晔伸手欲要夹起碟中一块鲜嫩的肉,忽见自己的筷子被拦住。
她眨眨眼,浓密的睫毛犹如小扇扑扇,在白皙如玉脂的面上落下光影。朱红的唇撅起,娇俏动人。
他松了筷子欲要夹另一块肉,却被她竹筷击落,肉落在碟中。
手腕处铃声翠响,好似俏皮的配乐。
他神色浅淡,并未与之再纠缠,收回手夹起一旁的青菜放在碗里。
见他罢休,赵卿卿方才有些解气般面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的笑像是日光灿然,暖意融融。对面之人不怒不恼,只摇摇头继续用膳。
赵卿卿将肉夹到自己的碗中,却并没有吃,只是望着对面之人出神。
其实她只是心中有些烦闷。
虽是知晓当时之事是个误会,但今日一听欧阳瑾毓提起,她心中仍是有些气闷。
或者说是摇摆不定。
“云晔。”她眉间轻皱。
“嗯?”
她抿嘴,清澈的眸中带着几分不悦。她本就生得一张娃娃面,好似小孩子撒娇一般:
“我不开心了。”
“怎么了?”他夹了几块肉放到她碗里问道。
赵卿卿自然的吃着他给自己的夹的肉,好似闲话家常般的与之言语。
“我方才见到欧阳瑾毓了,他说你对我不是真心的。”
他正在夹菜的手一顿,抬眼瞧她认真道:
“我们的事何必听他人所言?”
她抿嘴,没有反驳也未曾追问,只兀自埋头用膳。
茶香氤氲,褪去午后燥热。
屋内清凉,门外吹来的清风夹杂着竹叶的淡香。
云晔坐在桌边,身旁案上茶盏热气缭绕。
赵卿卿一顿吃饱喝足之后,还是不满意方才他的回答,她伏在案上单手支颐。
温润可爱的鹅蛋脸边的手指轻点着脸蛋,杏眼好似能眨出泉水来,静静的凝视着案边之人。
他正襟危坐,瞧见她一直在身旁这般看着自己。
那双眼清澈如泉水,好似能眨出水来。
他忍不住出口问:
“看什么?”
“你好看呀!”她脱口而出。
眼前人风姿清冷,琼佩珊珊,神色浅淡却正迎合他微冷的性子。
他微微一怔,而后拿起案上的清茶浅抿。
“云晔,我再问你一回,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了。”她思忖半晌,终道出自己的意图。
“你为何要向我阿爹提亲?是真的想要与我成亲还是和他们说的一样,是别有用心?虽然我不信你是别有用心,但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他放下茶盏,宽厚的手握住她细嫩的手。
他的眸子好似被春风拂过,那般温柔,认真道:
“自然是真的。”
“那你可是真的喜欢我?”
“并非喜欢,”他顿了顿:
“较之更深。”
“较之更深?”她细细思量。
想起自己追问阿爹时阿爹曾说过,阿爹阿娘那般便并非只是喜欢而是无法割舍,相濡以沫的爱。
“是。”
她心中暗喜,却佯装不悦的模样问道:
“可上一回你选了北堂琼裳,我还是觉得心中气闷怎么办?”
他沉吟:“任你处置。”
“可是真的?”
“自然。”
“好啊!”她拿起他面前的茶盏递给他:
“那你饮一口这杯茶。”
他丝毫未犹豫,按她所说饮了一口递来的茶。
正饮着茶,便听到她甜甜的声音问道:
“那你以后会不会也喜欢别人,也对别人这般好?”
清茶流过,唇齿留香。
他放下茶盏:
“卿卿,青丝白发,执手相伴,一人足矣。”
“真的?”
“真的,一生一世。”
他凝视着她,眸中清晰的映着她的面容。
此时此刻,仅此一人。
“那你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只能对我一个人这般好,要是北堂琼裳再来缠着你,我就把她打回洛笙宫。”她俏皮道。
他颔首,声音低沉:
“好,到时我就在一旁看着。”
“你只在一旁看着?怎么都不帮我?”
“擂台比武时,你的武力已在她之上,无需我出手。”
“说得也是。”她赞同笑道,又指了指案上的茶盏:
“你方才饮茶时怎么不问问为何?”
“说过,随你。”
他未有一刻迟疑,声音淡淡轻拂她的耳际。
听到他这般快语回答,她面上笑意浅淡:
“方才我给你下的可是桃花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