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我感觉岳小云入赘冯府,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大阴谋,这是我们这些下人看不到的,其实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你要是觉得我有偏见,那我就是有偏见吧,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招惹这个人,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儿听到这里吞了吞口水,显得有些害怕起来,心想怕不是紫儿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对自己说,才说了这些话跟我听。难道说她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想要提醒我,还是别的,她的心突然是乱了:“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看上这么个男人。”
紫儿:“谁知道呢,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想法谁能想得明白,我们又不是小姐,哪能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岳小云。只能说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小姐就偏偏是喜欢他这样的大萝卜。”
锦儿:“你是说小姐喜欢花心大萝卜呗!”
紫儿:“哈哈,你可别乱说,小心被人听去了,掌你的嘴,割你的舌头。”
锦儿:“不说了,不说了...”
紫儿说:“其实也并非他的错,我觉得我也是因祸得福了,不然真要在这里是干到老死,挣不到什么钱不说,还累得死去活来的……”
锦儿不说话了,只忧悒的瞧着她,紫儿忽而笑了,轻声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了盘缠,我就能去找自己的家人了。这里我也是呆够了,早就想要离开了。那样,所有的疑惑就没有了。”
锦儿展颜笑,“那么我带你去找账房管事。”
紫儿感激的对他笑,“可有麻烦你?”
锦儿摇头,“并不。”
紫儿又道了一些感激的话,跟着锦儿去寻账房管事,找了一圈儿,总算是找到了。管事自然一早接到大少爷的指示,此时紫儿寻来,二话没说去账房领了银子给紫儿。
锦儿又和紫儿说了些话,被管家叫去前院儿帮忙。
紫儿掂量着眼前的银子,足足一百两,有那么一会儿紫儿以为自己在做梦。
自从来到冯府后,她还未曾拥有过这么多银子,之前东凑西凑的凑了十几两银子,也是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在现在有了银子,总算是能衣锦还乡了,像我们这样的丫鬟这辈子还能赎身回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啊,如此看来你真是因祸得福了,紫儿的一颗心,雀跃无比。好像二十五年并非二十五年,一眨眼她来冯府已经二十五年了,想想自己在这里干了这么久,真挺不容易的。
紫儿一路走过去,然而那边朱红的美人靠上,空空如也,冯珏,不在那里。紫儿面上的笑还不曾来得及收回,心底却一沉,坏了,冯珏不见了。
再下一瞬,紫儿面上才一白,她立马转身就走,边走边唤,“冯珏?冯珏你在哪里?”
此时,将近正午,院内鲜
少有人走动,下人们全去南院儿的中堂候着了。二小姐的吉时就快要到了,家丁全部都在招呼客人。
紫儿急白了一张脸,心想今天人多眼杂,他怎么就把孩子交给了那个特别不靠谱的冯裤子。明知道他是一个靠不住的人,自己怎么就把孩子给了他了,一路找过去,刚找到一个人正要开口,有下人拍拍她肩膀。
紫儿急急抓住那人问,“可是冯珏?”
下人点点头,“紫儿吧,二小姐叫我告诉你,冯珏在她那里,是新姑爷觉得娃娃可爱讨喜,带去玩了。等到成亲完了,就叫人送给他哥,让你不用操心了。”
紫儿稍稍放下一颗心来,“哦,这样呢。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这么说来自己可是就能离开了。说起来姑爷这事办得也急,自己还没有滚蛋,他就着急着结婚了。要不是二小姐想着这事,让自己滚,这姑爷怕是真是把自己忘记了,不过二小姐也说了今天中年自己必须走。见时间也不早了,她的钱也拿到了,冯珏也有人带着呢,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想到这里,她知道自己得赶紧走才行,若是晚了,今日就坐不到船了。”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在冯府呆了这么久,以为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一员的,没有想到说离开就要离开了。而且完全没有人在意自己,就算是自己离开了,感觉也没有人知道似的,好像自己就没有存在过。
下人听说他要走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大家都是下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归属,看了她一眼:“这样啊,那么,请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紫儿点点头,却是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因为她要离开了。
另一边,冯珏换上一身大红的对襟棉袄,小脸红扑扑的坐在喜堂的一角,岳小云立在喜堂的正中心,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该领新娘子出来拜堂了。
不晓得为什么,岳小云转头朝冯珏看过去,也许是因为入赘成功了,看着这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喜欢,就跟自己的亲人似的。毕竟,这孩子是冯家的孩子,而他现在也成了冯家的人,自然就觉得这个孩子特别的亲了,看谁都顺眼了。
岳小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悠悠叹一口气,心底默念,于静,若是你还活着,我们的孩子,大抵也像这个孩子一样活泼可爱吧。
他在自己的老婆孩子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在自己的婚礼上面,怀念一个死去的人,多少有些对不起冯糖。但,于静和孩子的死,他,难辞其咎。
那厢,冯裤子一只脚踏进南院儿的大门,同一时间,响起了鞭炮声,吉时已到,该是迎接新娘子出来的时候了。
喜堂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宾客看客统统站在那里等着看新娘子。
冯裤子踏进南院儿,一步一步走向喜堂大门,走到那边就再也走不进去了,人群围的结实,他找不到可以走进去的空隙。
恰这个时候,喜娘搀了新娘子从院门口走过来,一步一步慢而稳,喜气沾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此刻有一个姑娘站在那里悠悠看新娘子,这个人显得很紧张,看着她的样子并没有显得很开心,而是在暗暗地发抖,与周围人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冯裤子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无需在意这个人是谁,大红色锦袍的新娘子红盖头遮面,些许珠帘垂出盖头外,隐约看到里面有张好看的脸。
冯裤子记起她娘说过,女子在出嫁的那天,是最漂亮的,可是今天新娘出嫁了,可是新郎却不是自己。冯裤子心底默念,因为一辈子只有那么一天,所以,才要坚守。
新娘子路过,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也因为分开了一条道坐在那里的冯裤子看到了冯糖站在那里,面上有些忧色。
新娘子走过去了,人群重新将门庭围得结结实实,冯裤子左看右看看不到冯糖的脸了,急急站到凳子上去,这才透过人墙看到一身红色礼服的冯糖站在那里朝里面安静的张望,看得出她显得很紧张。毕竟,这是她这辈子最为重要的日子,每一个女人都特别的在意这一天,希望自己有一个完美的婚礼,自己能踏上幸福的红毯上。
看到冯裤子冒了一个头出来,冯糖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很担心似的,生怕冯裤子今天会闹事。冯糖不是不知道表哥喜欢自己,她就是知道他喜欢自己,才是越发的担心,担心表哥今天会失去理智破坏自己的婚礼。她不解看向冯裤子,她正要开口问他做什么站到凳子上去,可是他却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睛告诉他,乞求他不要做任何过分的事。
喜娘已经把冯糖扶进来了,在众人的簇拥下,接过喜娘手上的红绸花另一端的同时。小燕子得了小姐的意思,仿佛早就知道冯裤子可能会来闹事的,就防着他搞这一出,她赶紧是朝着冯裤子的方向走去,制止他做出任何破坏婚礼的事。
就在小燕子离开了小姐的身边,突然间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她双手合在嘴边,对着新郎大喊:“相公,相公...”
岳小云下意识的看过去,人群纷纷看向,松散开来的缝隙,这女人叫着站在喜堂正中心的岳小云,瞧见了站在那里温温而笑的陌生女人。 岳小云一头雾水的样子,朝着这个女人看去,这个人穿着打扮跟于静是一样的,就连长相也有七八分相似。就连岳小云也不能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别人假扮的。但是谁会假扮自己的妻子呢?她突然在这里出现,岳小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一个死人突然又活了过来,喜的是她如果没有死,自己的孩子也很有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