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说明这些人想法太简单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哪能随随便便就生病的,做为一个穷人,没事就多去锻炼一下身体,绝对不能轻易就生病的。
旺:你以为别人想生病,还不是就是命啊,逃不了的。
康:所以平时就得多赚钱才行,否则你要是生病了,那都不能撑到病好,就被别人抬着出来了。
旺:说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有钱人,治着治着就把身家给弄没了,这便是生活吧。
康:每天看着病人被抬了出去,我的内心自然是特别煎熬的,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旺:看来你是个挺善良的人。
康:这是自然的,不过就算是再善良的人,做了这一行,我们也只能变得狠心了。
旺:这个社会真是悲哀。
康:我们不仅得当医托,还得当保安,所以说我们才是自由职业者。
旺:什么你还要当保安,这话怎么说。
康:当然,那得单加钱啊。
旺:另算?为什么?
康:你想啊,我们把人弄进来了,我们磨了多少嘴皮子。
旺:这话不假。
康:可是有人不走,想要赖在医院里,我们是不是得再把人弄出去。
旺:这事医院不能出面,只能还得让我们“这些人”来。
康:真是一材多用,看来医院请了你们,真是赚大发了。
旺:这是必须的,物尽其用,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用处,医院也是看中了你们的才能。
康:对吧,我就说我是个人材的,要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的话,那别人也不会高薪聘请我们来当医托的。
旺:好吧,你们都挺有能力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不是一般人。
康:这请人进来的时候,我们是这些病人的孙子;请他们出去的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大爷了。
旺:风光轮流转,迟早都会转过来的。
康:我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医托。
旺:还是一个打手。
康:也就是说我是个医托加打手,厉害吧。
旺:厉害了,真没看出来,你能把工作做得这样好,估计没少挣吧。
康:这些年,虽然钱挣了不多,可是比那些医生,我自然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旺:表面上看起来,你是打工的,其实,你比他们有钱多了,是不是?
康:对,谁让我从小就生了个经济的头脑,我当然比一般人强很多的。
旺:你这个工作,要我怎么形容你呢?
康:我们自己是这样形容我们上自己的,我们这些人就是掏粪工,白天掏大粪,晚上搬砖头,我这一生都献给了全宇宙最伟大的事业,也就是无产阶级奋斗终身的事业。
旺:原来你跟我一样一穷二白,你这个事业挺伟大的,奋斗一生也是个无产阶级,这种没前途的感觉是不得特让人失望。
康:虽然我挣得多,可是花得也多,这么多的兄弟,平常少不了要应酬的,刨去房贷大家都是个赤贫户。
旺:说起来,大家都混得挺差的,其实你活得也特别不容易的,对吧。
康:是啊,做这样的事,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知道自己挺缺德的,可是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本事,我要是不去骗人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旺:哎呀,看来骗人是你唯一的本事了... 不过,你怎么把自己形容成掏粪工,您这黑社会还真够脏的,我告诉您。
康:有事儿你说话,我们这都是修炼出来的人,靠的是自己手艺吃饭,不是说一上来你就能干一番大事。
旺:不管是什么部门,哪怕是公务猿,都得从基层做起,只是你们社团可是开了先河,你们却是从掏粪工做起。
康:所以伟大的人人物都出身分贫贱,都是从脏活累活做起来的,我们古时候有个皇帝是从放牛娃做起来的,还有一个是从卖草席做起的,后来你看看别人都做出一番业绩来了,最后干到了皇帝这个位置。
旺:你的意思是,你们社团从掏粪工做起,这是迎合了时代的趋势,也是融合了名人成功之路,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康:对,我们社团就是这样想的,我们社团也不是为了迎合大发展的战略思想,要与时俱进。
旺:看出来了,你们社团的人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根本就看不出以前是掏大粪的。
康:你这有点小瞧人了,掏粪工怎么,也是个正经的营生,你不要小看这个掏粪工,这个工作比很多的职业都要牛。
旺:这点我不想跟你争辩,是挺牛的。
康:如何如何,听说我是掏大粪的,都瞧不起我。
旺:哪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现在是大哥,只是没有想到,你有从一个掏大粪的,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
康:哪行都这样,都受气,我们掏大粪的更是受别人白眼。
康:同行都欺负我,走一对脸儿过来了,啪~
旺:这就一嘴巴?
康:我招谁惹谁了?
旺:那别人是打错了。
康:没错,看我是掏大粪的,想要跟我抢地盘。
旺:什么,掏大粪的也有地盘,真是新鲜啊。
康:有什么好新鲜的,说是对方的地盘,其实嘛这个粪坑是他们堵的。
旺:还有这样的事,这是碰瓷来了。
康:差不多吧,这些人,一天没事就堵人粪坑,堵完后他们在旁边留个疏通下水管道的电话。
旺:我听明白了,这里面有事。
康:当然有事了,哪能没事了,没事别人打我一大嘴巴子。
旺:那你是怎么招别人了。
康:还不是抢了他们的饭碗了。
旺:虽然是他们堵的,他们本来就有错,你是遇到了恶霸了。
康:大家都是同行,可以理解的,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的。
旺:你还不生气,你们这一行也挺有学问的。
康:他们这意思是“此粪坑是我堵,掏自然也得他们的人来掏,我们这是抢了他们的生意。”
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康:一大嘴巴,人家纹着一身花儿,大块头,一看不是本地人,比当地人要大上一圈,是东二城出来的狠主。
旺:还好不是高上一头,只是大上一圈,你应该不能惯着他吧。
康:我也不想惯着他们的,嗨,那家伙挺威猛的,就跟个土牛似的。
旺:你可真够损的,居然说别人是土牛,让别人听了去,你少不得挨一顿打吧。
康:那家伙光着膀子,这两条金鱼。
旺:别金鱼啊,您瞧清楚喽。
康:嘿,真让你说着了。
旺:我就说,谁会把自己打造成金龙鱼的,也不是他们公司的代言人。
康:真够土的,是两条大黑鱼,估计是纹身的时候手头上紧,连金鱼都置办不了,没有镶金,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黑墨,一点也不鲜艳啊。
旺:是挺俗气的,走近了一瞅。
康:我去,别人都是一大条五锦鲤鱼,或者弄个鱼跃龙门,那都是体体面面一条大鱼,看了真让人拍手叫绝的。
旺:要的就是这个霸气。
康:对吧,可是对方来的这个胖子,真够绝的,那一身的肥肉上平生横起的一条小小的金龙鱼。
旺:啊,这个小小的金龙鱼估计是迷路了吧。
康:差不吧,我也觉得这个小小的金龙鱼太孤单了,想要给它找个伴啊。
旺:你之前不是说是大花身吗?怎么就一条鱼啊。
康:哎呦,大花衣服,大花裤子,那都是花的。
旺:哎,这样的一个人打你,你能忍,是我就不能忍。
康:我也纳闷,打我也不敢还嘴,人家比咱功课做得早。
旺:可是,他也不能打人啊。
康:(捂着脸)干吗打我呀?
旺:对方说什么了?
康:他问我,你怎么不戴帽子呢?
旺:什么鬼啊,做这一行还要戴帽子吗?
康:安全作业。
旺:别人说得挺有道理的。
康:管着管不着啊。
旺:大家都是同行,提点一下也是正常的。
康:可是他也不能打人了,我兄弟看不下去了,一个粪桶子就给人罩上了。
旺:这是给对方戴上帽子了。
康:让人戴帽子,我一开始不明白,原来是这些人立了规矩,就是一部分人负责堵下水道,一部分人负责掏,本以为这样的活没人有跟他们争。
旺:可是偏偏,你们社团却让你们来掏粪坑,看来是对上了。
康:对吧,对方一个没有戴帽子,本想提醒一下我们,以为我们是自己人,只是没有把规矩放在心上。
旺:那这个人要是知道你们是来抢饭碗的,看来这梁子是接上了。
康:那不要紧的,进这行守这行的规矩,转天戴个帽子出来,不就行了。
旺:那就行了,你们抢了别人的饭碗,别人能轻易的放过你们吗?
康:本来是不能的,后来知道我们是得钱社的人后,他们就怂了。
旺:也不打听一下,得钱社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一个小小的掏粪工的工作,想要拿下来,自然是分分钟的。
康: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旺:后来,没有人再找你麻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