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苦口婆心地又劝:“白荷儿那孩子许过人是不假,可是为人、品性、相貌都没得挑,十里八乡的有几个闺女比得上她?要说过日子,这样的媳妇儿你还不放心?你不是想拴住你弟弟的心嘛,如果娶个不可他意的闺女,只怕他可就没有心思读书了,天天就跟自己的媳妇是闹别扭了,更要往外跑了。可要是白荷这样的小女子,那股子俊俏劲儿能甜进男人心里去,你还怕不能把你弟弟的心拴在你家炕头上?”
杨氏有些意动,迟疑道:“你说……能成?”
“嗨,有啥不成的,妹子啊,你问问岳大兄弟,他是见过白荷儿的,这样的姑娘配不配得上你弟弟。我说你就别犹豫了,白荷那孩子,屁股又翘又结实,一看就是个能生儿子的体相,要是把她娶回来,我看明年春天,你就有大侄子抱啦。”
岳小云自然是知道白荷是什么样的女人,听到大妈们说起白荷儿来,他“噗哧”一声笑了,仔细想想,那闺女除了许过人,还真是没有一点可挑的。许过了人的就不是好女人了?他便半推半就地道:“那……要不说说去?就是不知道关家的同不同意。”
李大娘道:“她儿子已经死了,媳妇儿再嫁关她这做婆婆的屁事,我去说说,有些好处给她,还怕她不同意?”
男方休妻,只要他本人同意,双方父母同意,并经街坊作证,休书便可生效。如果女方要求自休,而男方不同意,则须由当地官府判决,但是官府一般是偏向男方的,除非十分充分的理由,否则不会批准。但是如果男方已死而女方要改嫁,虽也需要男方户主代死者写下正式的休书,可是男方户主若强留寡居女子不使再嫁,那官府的判决则十有八九是要尊重女方意见的,所以李大娘说的十分笃定,料那董氏不会拒绝。
“好吧,那就麻烦姐姐去说和一番,这事儿若成了,你就是我弟弟的大媒人,我是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的。”岳小云笑了。
“嗨,看你说的,”
李大娘一偏腿下了地,风风火火地道:“咱们姐俩儿与大兄弟是什么关系,要不是得你的照顾,我们家那半儿个哪有这口饭吃,以后我们还指望得你的关照的。姐姐们跟你保证,你家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只要你弟弟不介意,这事包在我们的身上,能给他说个称心的媳妇儿,我也高兴啊。哈哈,行了行了,大兄弟你就看好吧。我先回去,下午我就跟关家的说说去……”
是吗?我弟弟就是你们的弟弟,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喜欢我弟弟,我真是太意外了,我弟弟更是意外至极。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对我这么好,想想我岳小云何德何能怎么就能得到阿姨们的眷顾,我真是太感动了。
哈哈哈...要是阿姨们知道我弟弟不是你们的弟弟,我弟弟只是我弟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岳小云
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机灵了,怎么就这么能编啊!
民以食为天,大部分的农民还是指着种田为生,冯家放粮种,十里八乡的冯家佃户都赶了来,整个冯家庄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粮种用不用冯家的,这是佃户们自愿的选择,也不是他一家放粮,四大家族都有放粮的。谁家借出来的粮多还的少,大家就去找谁家拿粮,放粮是件大事,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事先几大家族的人会聚在一起讨论今年放粮的问题,事先是把放粮标准是定下了,免得彼此拉低价格,大家也没有钱赚。
所以,百姓收粮一来是看谁家的粮好,二来是看这家的管事好不好打交道,三来是看百姓自己选择。不过冯家的粮种颗粒饱满、种子优良,而且储藏得法,用冯家的粮种,收成比起自己购买或存下的粮种,一般要多收一成,有时甚至两成,而且冯家的粮种又是平价出售的,还可以秋后算账,佃户们当然愿意用冯家提供的粮食种子。
去年冬天,冯家在一夜之间卖掉了在部分的粮草,一时忙中出错,把储种库也卖了,由于庄上许多壮丁只顾着卖。也无人顾及,待到发现,有些粮种受冻受潮起了霉变,所以现存的粮种恐怕已不能满足所有佃户的需求,故此得到信儿的佃户们全都早早赶来,最早的天还没亮就在放种站旁排起了长队。而放粮种的时间是定在午后的,这时候岳主事还没来呢,也真难为了这些庄户人家。
冯裤子可就气了,岳小云得了这么多的差事,他虽是成了主子,可是却是屁事都不用干,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吃干饭的。这明显就是欺负人,他对冯府的不满越来越大了,想到冯府如此的恶心自己,他心想总有一天他会找回来这口气的。
岳小云从后宅出来,回到自己住处,冯糖见老公回来,连忙起来给他张罗些吃食,看着儿子吃饭,心中尽是满意与欢喜。自己老公越看越帅,长得其实不咋的,不过好在颇为耐看。如今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嗯……这种特别的感觉,就像当年陪着冯裤子踏青,头一次看到李公子时的感觉。那时李公子衣着寒酸,可是言谈举止的神情气度,纵是许多世家公子都比不上,那是源自内心的自信带来的一种力量。
自己的老公现在是出息了,为冯府是出了不少的力,随着时间流逝他一定会得到冯府上下的承认的。冯糖越看越喜,她对他还是挺满意的,心想自己没有选错人,要是选了别人怕是真不能像岳小云这般对自己。不管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他从来没有过问过自己之前的生活,更不在意自己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是如此的大肚,跟他的肚子一样让人可靠。自己小鸟依人的俏模样,配上这么一个大胖子,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这样一想,虽说岳小云长得丑些,可是对眼前这个入赘进来的男人的些许芥蒂也就淡了。
岳小云吃着东西,两个嘴都鼓得大大的,就像是一只青蛙鼓着腮邦子一般,不断的咀嚼着好吃的东西。他好奇地看了冯糖一眼,打从一进屋,这小娘们就用一双审视的眼睛上看下看。是不是小燕子是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他听说自己最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好象才认识他似的,这是怎么了?
“娘子,你怎么这么看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老公出息了,做媳妇高兴呗。”冯糖呵呵地笑。
岳小云摇摇头,无奈地一笑:“出息?这就叫出息?你还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本事呢,我要是把自己的要事露出来,只怕你真是招架不住。”
冯糖本来就想着给孩子找一个爹,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承认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可以接受。
岳小云还觉得委曲呢。可冯糖也没错,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冯家大院里,看到的就是这么大的一片天地。她跟我们现在的人不同,我们现在的人学了点知识,一个个都以为了不解。总想着世界这么大,她们要出去看看,玩玩,耍耍,哪怕出去后并没有想像中的这么好,她们也要出去。他们认为这就叫做奋斗了,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冯糖从来没有想要走出去。
这就是古人的局限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也不知道世界多有意思,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在冯家能做个女婿,已经是人上人、大出息了,还能指望她想些甚么?
吃过了饭,岳小云摞下饭碗陪冯糖聊了会天,直到冯云赶来催促,才起身去放种站,听说今日要放粮种,冯糖拉住老公又是一番嘱咐。每次放粮的时候都要出点乱子,对于冯府里的人来说,这些农民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的。可是一定是遇到关系自己利益的事,这些老实马结的农民一个个就成了刁民,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好几次这些农民都想要闹事,要不是冯府事先准备足够充分,否则当时的场面真是不敢想像,岳小云应了,这才匆匆出了冯府。
到了地方一看,岳小云不禁吓了一跳,那些佃户挑担的、荷筐的、拖妻带女的,蜿蜿蜒蜒排出二里地去,那长长的队伍……真比长城还要长啊……,这样壮观的场面,冯裤子只在火车站春运的时候见到过。
冯云推搡着那些拥挤的佃户,挺胸腆肚、扬眉吐气地叫:“闪开、闪开啦!不让岳管事进去,你们站到天黑也领不到种子。”
大家一看一个大大的胖子,这个大胖子有两个瘦子合体一样大,他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看着百姓他显得特别的亲热,做为一个大胖子,他有着别人同有的亲切感。大家看到胖子都觉得胖子可爱,善良,却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世界有几个胖子可爱又善良,这样优秀的胖子确实挺极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