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大笑着摆摆手说:“哪里的话,我敬佩梁山好汉的义字为先,以前听信祝家庄的谣言以为梁山是个匪贼聚集、龙蛇混杂之地,那次张青寨主义薄云天的释放了我,才知道梁山和我李家庄的精神是一致的;反观那祝家庄却是阴险小人之地,不但不顾同盟之约,还想借梁山之手杀掉我并吞李家庄。”
他叹了口气说:“从今天起,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心里亮堂得很。”
他又放低了声调委婉的说:“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和祝家庄摊牌撕破脸皮,毕竟同处一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助你们攻打祝家庄,但是我保证一定不会帮助祝家庄,更不会为难梁山军队,而且随时欢迎梁山英雄来李家庄做客,我的大门永远为梁山而开。”
朱武和欧鹏都由衷的佩服李应的大气,朱武拱手抱拳说:“我们也不言谢了,但是感恩之心定然铭记在心,以图后报,我们现在便走,后会有期。”
李应连忙拦住他们说:“两位既然来了,不妨到庄上坐坐,我也好尽地主之谊;而且现在兵荒马乱,你们出去不安全,在我庄上休整一下,我派庄客去寻找你们的寨主,到那个时候你们再回去,岂不更好?”
朱武推辞的说:“庄主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不过我们如果留在贵庄,到时候祝家庄前来兴师问罪反而伤了两家和气,给庄主增添麻烦,虽然庄主不怕祝家庄,但是我们心中甚是不安,所以庄主不必强留,我们兄弟自会保重安全,寻找张青寨主。”
李应听了这话知道留他们不住,于是吩咐庄客给他们备马挑选了上等兵器,送他们出庄。
朱武和欧鹏骑着骏马飞驰而去,只留下烟尘滚滚,李应点头说道:“果然是英雄好汉,要是早些认识他们该多好呀!”
乱军之中,张青率领残部占据了一处高地,组织人马放箭抵抗,祝家庄在强攻不下的情况下撤退回城。
张青趁机竖起大旗,在高地上收罗失散兵马,待到傍晚时分,他清点人数,兵马还剩五千有余,身边兄弟鲁达和陈达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朱武和欧鹏失散未归,林冲的骑兵也没有回来,石秀也受了轻伤在后营休整。
一股无名的悲凉从心底升起,张青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自在蓟州招兵买马以来,何曾受过如此的挫败,被祝家庄一败再败,简直无地自容了。
这时,随着一阵战马嘶鸣,一队人马冲了过来。众人如临大敌般将弓箭拉满,随时准备攻击。
黑暗之中一人大喊道:“我是林冲,率骑兵营回来复命,不要放箭。”
张青一听大喜,借着火光看清楚了是林冲的面孔,他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扶住林冲热泪盈眶的说道:“林教头,辛苦了。”声音已经哽咽。
林冲也非常感动,他也动情的说:“林冲不辱使命,将祝家庄的追兵击退,我连斩祝家庄十五员战将,还将祝龙首级取来,祭奠死难兄弟。”
说完,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扔在地上。
张青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说:“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回来就好。”
他转身仰天长叹道:“难道我梁山好汉真的要兵败祝家庄吗?”
林冲过来宽慰说:“今天我们虽然着了祝家庄的道,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也斩杀了祝龙、祝虎两兄弟,并且大量的杀伤了对方有生力量,双方应该是个平手,而且现在扈家庄和李家庄都答应不在帮助祝家庄,他已经是孤单一枚棋子,这祝彪狂不了多久了。”
张青点点头,仍然忧郁的说:“可是到现在为止,神机军师朱武和摩天云翅欧鹏都了无音讯,我派了好几路人马前去搜寻,却丝毫没有消息,这让人好不担心呀!”
林冲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朱武心思缜密,而且掌控全局;欧鹏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张青皱着眉头说:“还有那李逵、冉勇毅、杨春兄弟不知道在祝家庄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让人担心呀。”
林冲摇着头说:“在祝家庄没有击退梁山之前,这三位兄弟一定没事,他们还要靠这三个人来要挟梁山呢,所以请寨主放心,攻破祝家庄之时便是三人重见天日的那天。”
两人正讨论着,突然两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林冲立刻提枪指向两人高声吼道:“何人在此?竟敢查探我梁山营寨,报上名来?”
张青正和林冲交流作战心得,不曾想黑暗之中两个人影却窜到了面前。
张青大为吃惊,因为在众人如此严密的防守下,这两人竟然能不动生色的靠近,简直不可思议。
林冲更是提起长枪挡在张青前面,他大喝道:“汝乃何人?竟敢擅闯梁山大营,吃我林冲一枪。”说完提枪便要杀过去。
此时,两人将旁边的火把高举,其中一人大喊道:“我是朱武,请勿动手。”
林冲慌忙收住手中长枪,张青借着火光仔细一看,果然是朱武和欧鹏立在面前。
他百感交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冒了出来。张青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他冲上前去搂住两人失声痛哭,情感动人。
朱武和欧鹏也潸然泪下,朱武说:“寨主不要哭了,如今众兄弟都已经脱险,这已是快事一桩,我们想想如何攻破这祝家庄,救出三位兄弟,为死难的弟兄报仇。”
张青擦了擦眼泪将两人迎进帐篷,众人坐定。他问道:“两位兄弟是如何脱险的,这兵荒马乱之下,你们失散,可把我急坏了。”
欧鹏站起来说道:“多谢寨主关心,说起来我们能够安然回来得益于一段奇遇。”
“哦,什么奇遇,快说来听听。”张青连忙问道。
“是这样,我们被敌军冲散,漫无目的的四下逃窜,却无意中来到李家庄的跟前,我们不想节外生枝,本意绕开李家庄前来寻找寨主。可是此时那祝家庄武术教师栾廷玉竟然杀到,他们打飞我们的兵器,正要取我们性命。”朱武说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飞刀射来,打断栾廷玉的招数。”
欧鹏抢着说道:“那人正是扑天雕李应,他用飞刀绝技吓跑栾廷玉,还借给我们马匹和兵器,我和朱武才能安然而退,毫发无伤的见到寨主呀。”他感慨道。
“这李庄主果然是重义气之人,此人值得交朋友。”张青赞叹道。
“这都是寨主义薄云天,放过了李应,现在他投桃报李,也算是还了我们一个人情。”朱武说。
“别忙,”张青突然严肃的说:“你们刚才说什么,那李应用飞刀吓走栾廷玉,救了你们?”
朱武疑惑的点点头说:“是呀,他先用两把飞刀射中百步以外的虫子和栾廷玉手中铁棍,接着又拿出一把飞刀吓唬对方说要射他的眼睛,他这一句话吓得栾廷玉伏马便逃,头也不敢回。”
“不错,那栾廷玉自恃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如此狼狈逃窜,看来也是一个怕死之徒。”欧鹏大笑着说。
张青似乎对栾廷玉逃走的情节并不在意,他接着问道:“这栾廷玉没有威胁李应吗?”
“当然有,他说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吓唬谁呀!”欧鹏鄙视的说。
朱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接着说:“寨主是不是想利用他们两家的矛盾做点文章?”
“军师果然心思缜密,深得我心。”张青赞叹道。他接着说:“既然祝家庄已经和李家庄闹翻,那我们不如再火上加一瓢油,让他们燃烧起来,我们从中获利。”
“寨主有具体的想法了吗?”朱武问道。
“大家经过三打祝家庄已经疲惫不堪了,我想大军先退回梁山,我们休整一段时间再来打他,到时候一定可以大破祝家庄。”张青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说。
“什么?现在这个时候退兵,我们还有三位兄弟在祝家手中,鲁达和陈达生死未卜,寨主怎能在这个时候轻言退兵呢?”
林冲激动的说:“虽然我们新败,但是并未伤筋动骨,大军现在还有五千人马,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要和祝家庄拼死一战,士气正旺,我们不可以退呀。”
他拱手说:“请寨主给我三千精兵,我林冲带去强攻祝家庄,若是失败而回,愿受军法从事。”说完便跪在地上。
其他兄弟也纷纷议论不该此时退兵。
这时,朱武站了出来,他说:“我军经历了挫败,损失惨重,现在强行攻打祝家庄只能徒增损失,我看不如退兵休整,等军队恢复元气,我们再来攻打此庄,必然大破。”
解珍解宝也点点头说:“我们的寨主一向行事稳重,他以大局为重,我们做兄弟的就应该支持,林教头你还是不要坚持了,听寨主的吧。”
欧鹏点点头说:“确实寨主从来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而实践证明也往往是正确的,我们应该相信寨主,我支持退兵。”
林冲见众人又支持退兵,也不好再坚持,只是默默的回到座位,不停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