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张青便看了看邓禹,然后转头对众人道:“好了!此间之事已定,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等到明日,我们还要继续往北!”
众人一听张青要继续北行,更是欣喜不已,纷纷心想一定是这真定之行的顺利,令得张青信心大涨,如此继续下去,那么河北之地很快便能扶平,于是皆都对张青行礼,纷纷归去!只有冯异细心,临走之时还不忘提醒张青,告诉他所住的房间在何处,接着才恭敬行礼后,独自离去。
冯异走后,外面便只剩下张青和邓禹二人,此时张青忽然把脸一沉,对邓禹说道:“跟我进来!”说完,便往房中行去。邓禹无奈,只得默默跟着进了房间。
待邓禹进门之后,张青将房门一闭,转身看着邓禹,说道:“说吧!你瞒着我些什么!”
邓禹便吞吞吐吐的说道:“主公所问……问何事?”
张青见他如此,眉毛一挑,说道:“哦!这么说你瞒我的事还不少咯?”
邓禹干笑道:“呵呵!没有,我怎么敢欺瞒主公!”
张青把脸一沉,说道:“叫大哥!”
邓禹连忙改口道:“是,我不敢欺瞒大哥!”说完,才又道:“其实我只是……只是……”
张青见他欲言又止,便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
邓禹这才说道:“只是怕大哥知道那人姓名之后,会不愿前来!”
张青见邓禹终于说出原因,便皱眉道:“为何怕我知道?”想了想,由又追问:“那人究竟是谁?快说!”
邓禹此时只好说道:“那人其实……其实是我的小师叔!”
“小师叔?”
张青心想这庄子陵原来还有个师弟,可是为什么他不愿让我知道他的姓名?于是他便又问道:“你小师叔姓甚名谁?”
邓禹这时才道:“我小师叔……叫做……叫做彊华!”
“什么!”
一声惊呼过后,张青呆在了当场。
张青看着邓禹,脸上呈现呆滞状,张口问道:“你说什么?你小师叔是……彊华?”
邓禹便道:“没错,我那小师叔,便是你在长安之时,提到的那位终南山后的神秘人!”
听到邓禹亲口说出,张青彻底震惊了!他从未想到,这个替他说服刘扬的人,会是那个让他在终南山莫名其妙的“消失”二十天的“科学怪人”,是那个他找了许久都未找到的神秘人,是那个让他这些年来时常从午夜噩梦中惊醒的彊华,那个人怎么会和此事有关?为什么会帮自己,又为什么突然成了庄光的师弟!
想到庄光,张青又突然有想到当初在长安时,他曾经见到过一个很像彊华的人,就是那一次,他一路跟踪,结果却意外遇到了庄光。如今想来,那个人多半就是彊华,而那一次他多半是故意让庄光来阻挡的。
此时此刻,张青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本来他认为庄光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不会存在什么歹心,但是当他猛然发现彊华是他师弟之后,那间湖畔竹屋,那幕帘后的老妪,那消失的二十天,这一切未知而又随着时间扭曲得越发诡异的记忆,渐渐涌上心头,越想抑制,越发难以收拾。
“你师父在哪里?——那个彊华在哪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告诉我!”
张青忽然有些癫狂,他猛地抓住邓禹,一个劲儿的摇晃着他,额头青筋直冒,远远看去,十足一副如遭雷劈,心智丧失,走火入魔的“咆哮帝”模样。
邓禹被他摇得头晕,几欲作呕,但还是强忍着回道:“小师叔他……他如今正在蓟县,为……为大哥你说……说服那‘广阳王’后人,若是说得动他,那河北之事便可成了!”
张青听罢,突然停止了摇晃,但放在邓禹肩上的手却没有松开,只是愣愣的喃喃自语道:“他还在帮我……还在帮我?”说着,张青似乎想起什么,对着邓禹又是一通猛摇,口中持续咆哮,口沫飞溅道:“目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邓禹一边挣扎着想要拨开张青的手,一边回道:“我们自然是为了……为了……咳……助大哥成就大业,这是师父他的意思!”
成就大业?张青一愣,忽然想起在邺城之时,庄光对他说的话,这才双手一松。邓禹见势,急忙挣脱开来,躲在一边脸色谨慎的防范着。而此时的张青却已经面色茫然,开始在脑中整理起关于自己认识庄光这前前后后的一切。
张青记得,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庄光,是和邓禹一起,那应当只是巧遇,因为当时邓禹年纪尚轻,不太可能和他认识多久,而且两人没有必要装作初识,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后来去了长安,他兴之所至游到了终南山,遇到了彊华,那也不可能是刻意安排。再后来,他忽然发现有二十天的记忆消失了,其间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当时张青甚至觉得,这简直就跟后世那些被外星人绑架的故事一样,一觉醒来,记忆完全丢失,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没有留下外星人做实验手术的“标记”!
后来的许多年,张青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底,甚至都已经渐渐淡忘了。可哪里又想得到如今却突然被翻了出来,让他记起了这些难以解释的旧事,他终于渐渐感到这些人似乎具备极其强大的“能力”,他们在暗中“监视”着,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同时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们每每出现,都给予了他极大的帮助,刘扬的事已让他吃惊这些人的“力量”,如今又听说去了蓟县,还要替他去说服那广阳王后人,似乎是还在默默的相助于他,可他们这样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张青十分不解,因为即便他们认定他能成为“刘秀”,完成统一大业,但他们的根据是什么呢?张青自己也只是因为模糊的历史记忆,与李肆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顶替了“刘秀”,那些人又是依靠什么,而认为他肯定就能成为“刘秀”,成就所谓的“大业”呢?难道真是靠所谓的“谶纬之术”?靠那些来历不明的“图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