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煤矿原是乡办企业,由于种种地球人都知道的中国原因,周边私人小煤窑都办得红红火火,而该矿却惨淡经营,入不缚出,债台高筑,几乎到了资不抵债地步。
后来乡里转变经营方式,由集体变为私人承包管理。几年时间里换了几个承包者,每个承包者赚得满盆后拍屁股走人,但问题不仅没有得到改变,反而越积越多,煤矿债务更是越欠越多,煤矿职工更是三天两头往上面上访。
在这种情况下,乡里决定摔包袱,将煤矿转让。其转让的先决条件是,接手者必须解决职工安置和煤矿债务问题,再给予乡里一定的补偿。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接受的天价条件,且不说几千万元的债务,仅仅是几百个职工的安置就是一个无比头疼的问题。
在一段时间无人问津之后,这个条件被一个老板接受了。出面的人是陈老黑,当时大部分人都以为老板就是他。好长一段时间后幕后老板才慢慢浮出水面,原来是伍副市长的公子。
该矿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从国有变成了私人资产,哪些问题是怎么被解决的,梅子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老板得到双凤煤矿并没有花多少钱,这些问题都是上级政府出面解决的,并得到了不少政策的扶持。
后来张涛了解到,职工安置问题是这样得到解决的,少数不愿意去上班的职工则是按工龄给予一次性买断。大部分职工都被安排到其它的市矿上班。
煤矿债务基本上都是银行的,煤矿先进行了矿产,再通过政府协调,所有债务弹指间便灰飞烟灭。双凤煤矿由国家的不良资产转瞬便成了私人的良性资产。
煤矿现有管理层领导二十多人,矿面员工八十多人,井下工人三百多人。
管理层只有管生产与安全的副矿长王国兴是原先被留任下来的。 他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董溪村人,在该矿呆了四十多年,是矿上工作年限最长的老职工、老领导。按矿上的人说,他对双凤煤矿井下的了解简直如他手掌上的纹路般熟悉。
安全与生产是整个煤矿的重中之重,来不得半点马虎,必须要由精英中的精英负责,这也是王老头这么一大把年龄还被老板把蛮留下来的原因。
而对于王国兴来说,愿意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已经把这个矿看成他的家,看成他生活的重要内容,而且他的家也的确就安在离煤矿不足二百米的地方。
管理层其他人可以说都是矿长陈老黑的亲信。这中间又有两个人最得陈老黑信任,一个是分管财务与后勤的副矿长陈长善,一个精明、狡猾的老头。他所分管的工作,除了陈老黑以外,其他人别想插得上手,或者是多了解一点点信息。
陈长善代表陈老黑掌管经济大权,而另一个保安部长李选则掌握着武力大权 。
李选是本地群联村人,年约三十岁,人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浑身充溢着一种力量与凶狠之气。
他平时总不留头发,头顶铮光发亮,熟悉的人都喊他光头,喊他名字的反而非常少。
光头身手不错,是村里把式,一身匪气,穷凶极恶。十几岁就领着村里一帮混混到处惹事生非,打架斗殴,使得他恶名远播,无人敢惹。
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煤炭行情从低迷走向景气以后,董溪以其富饶的资源,成了热点与富裕地方。光头也一改以前偷鸡摸狗、祸害乡邻的行为,专以敲榨勒索过往煤车与强收附近煤矿保护费为业。因为有了一定的收入,聚集在他身边的小弟也便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
后来因民愤太大、影响恶劣,李选被抓过几次,但不久又出来了。随后他的行为虽然有所收敛,但并没有因此洗心革面、踏实做人,而是继续或明或暗干着这不花钱的买卖。
这样一个人口不多,又在政府眼皮底下的小地方要想崛起一个黑道枭雄谈何容易。在一次治安整治的严打行动中,积案累累的光头再次锒铛入狱,市局决定将其作为典型的要犯给予重判。
庆幸的是他在此前刚好与陈老黑搭上关系 ,并信誓旦旦保证过以后为黑哥马首是瞻。于是光头便为黑哥以金钱铺路给捞了出来,从此他也就死心塌地跟了黑哥成了双凤煤矿的保安部长。
光头手下直接管理着二十几个人,都是以前随他混的小弟,一个个都是凶残狠斗,不要命的主。矿里矿外所有的矛盾、纠纷,嘴巴能说好的嘴巴说,说不好的就是保安部的拳头的事。这些年来,由于有这样一只以光头为首的保安部,双凤煤矿可以说风平浪静,几乎没有出什么事情。
张涛除了上次到煤矿闹事与光头有过正面接触外,他对光头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听了梅子这番对光头的介绍后,张涛觉得要把他拉过来的希望应该不大,关键时刻他肯定会站在他的救命恩人陈老黑那边的。
接着梅子又特别提到了陈老黑,她说:“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防范,他心恨手毒、阴险无比,而且还很有背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结拜有四兄弟,一个是城里的老大飞哥,一个是什么建材公司的王总。这两个人我都见过,看起来混得都挺开的。还有一个老大听说是政府的某个高官,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什么?”张涛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你说建材公司的王总是他兄弟?”
“是呀!你也认识王总吗?”她惊讶的问张涛。
“谈不上认识,昨天打了他一顿,逼他赔了二千元钱。”张涛苦笑一下说。
“打他?还赔钱?你没搞错吧!”梅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啦!他很了不起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就我所知,这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梅子脸色凝重地说:“我给你讲件事吧!有次我陪陈老黑到城里办事,中午王总请吃饭,一件小事与隔壁包厢里的客人发生冲突。他一个电话就调来了几十多个人,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打得趴在地上,还得赔礼道歉才算了事。”
张涛刚要说话,她又补上一句,“据我看,这个王总绝不是什么善茬,报复心极重,他怎么可能在你面前丢脸呢?”
“这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昨晚上差点连命都丢了。”张涛跟着又把昨晚在舞厅里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以后你可得千万小心提防他的报复!”梅子提醒道。
一路上,梦芳歌声不断,虎子他们在梦芳的歌声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中前行。
在经过莲子塘时,对面射来了一束亮光,隔一会就听到梦芳惊喜的喊声,“姨父,怎么会是你呢?”
其他人也纷纷喊着,“老王,这么晚你去哪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