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就是雪儿。她的心情比吴京的还复杂,上岸以后,她便回想了与张涛在水库里相处的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她心里纷涌着种种情绪。感激那是排第一位的,救命之恩那可不是一般的恩情。自己对人家又咬又抓又喷水,喷的还是自己肚子里的水,而且还喷到了别人的嘴里了,这歉意与难为情肯定是少不了的。她作为少女的身体几乎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光了,那些只有和自己的恋人才能做的事现在也和这个男人做了,特别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对嘴,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从这一点来讲,她心内产生一些恼怒与懊悔也是必然与应该的。除此之外那就是丝丝莫名的甜蜜与欢喜。
最后所有这些情绪堆砌演变成巨大的羞涩,这羞涩让她脸红心跳,几乎让她象溺水似的失去了起码的思维与判断力。她不敢抬眼人,更别说看上岸的张涛了。于是她埋着头佯装在擦试身体,以掩饰自己的羞涩与慌乱。
两个被救命的人毫无表示,田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走到张涛面前真诚的说:“涛哥,这次没有你,真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们是磨田煤矿的,离你下冲也不远,改天我们专程上门拜访答谢。”
张涛打着哈哈说:“这算啥事,谁见了都会伸手的。”他嘴上说得大方,可看到被救的两个人一个闭目躺着晒太阳,一个躲在一边看都不往自己看一眼,心里也是有一丝恼怒的。老子舍生忘死救了两头猪呢,它也知道哼一声,可见有些人的素质那是比猪也不如的。
“涛哥,擦擦吧!”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子走过来替给张涛一条粉红色的毛巾。
“谢谢!你这毛巾这么干净还这么香,我这出会臭汗的身子可别把它糟蹋了。”张涛诙谐的说。
娜娜扑哧一笑说:“谁的汗不是臭汗呢?”
因为初次见面不很熟悉,张涛也不好继续往下开玩笑,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长相与雪儿各有千秋的美丽女孩。
“涛哥,别发呆了,看你在水库救人时那样神勇,现在怎么羞羞搭搭了呢?拿去!把水擦干穿衣服对身体好。”娜娜边说边把毛巾扔到张涛身上。
“真不用,这水太阳一晒就干了。”张涛拒绝说。可见这毛巾都搭在自己肩上了,他也不好太拂美女的盛情,就拿起毛巾装模作样在身上轻试几下,便把它扔回给娜娜,他则手慌脚乱穿起衣服。
“猴子,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忙事了。”顿了顿,张涛又朝磨田那帮明显有些慌乱与难为情的男女说:“欢迎你们到下冲做客。”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两个被救的人至今无动于衷做法的不满与恼火。说完,他头也不回傲然向前走去。
“吴京!人家救了你,你居然这种表现,你真是把我们的脸丢尽了!”田亮不好意思挽留张涛,便冲吴京发起火来。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数落吴京的不是。虽然雪儿的表现也让大家失望,但因为她是女孩子,大家也不好明着说她,只是偶尔扫她一眼,眼光里充满了鄙夷与不满。
看起来雪儿似乎象局外人一样埋头呆在一边,可她的所有感官却密切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张涛的一言一行,她的心里更是承受着种种情绪和念头的冲撞。张涛一上岸,她就想冲过去,可她以何种表情面对他呢?又该对他说什么好呢?
她觉得,自己作为少女一直固守的一些东西稀里糊涂就献给了这个男人,虽然是事出突然,情非得已,但这些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可是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啊。这个男孩救了她的命,可她把比命更重要的东西献给他了,这算回报吗?当然不算,可她心里却因此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情愫,它偷偷地滋生、爬行,接着在整颗心里蔓延,大有操纵、主宰她的感情的势头。
因为这种隐秘情愫的存在,她觉得自己只要一抬眼、一开口,就会泄露这个秘密。尽管她觉得自己与这个男孩以后肯定会发生什么,但现在就把自己的情感秘密曝光却显然是不妥,所以她只有选择逃避。
进而,她又对这个男孩有些气恼了,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你是木头人吗?没有一丝反应吗?自己是女孩子肯定会害羞的,可你是男人啊,难道就不能表现大度些,主动过来搭讪,说几句安慰话吗?
就在她的思绪这样亦忧亦喜、患得患失地飘突不定时,突然听到张涛说要走了,她的心顿时一沉,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她抬眼看时只能看到张涛的背影了,她心里急起来了,只有摔掉女孩的羞涩,赶紧向前追去。
“涛哥,你就是图古吗?”雪儿惶急地喊道。
雪儿怎么知道我在湾里的奶名呢?而且她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对图古这个名字挺熟悉一样。纳闷之后,张涛又感觉自己刚才应该主动去和她打声招呼,说点什么的,才显得有男人风度的。他其实只是对吴京那死样有些生气的,对雪儿却没有半点气的。他完全能够体会雪儿内心那份羞涩的心情,能理解她现在的表现的。
这样一想,张涛回过头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呀!”
雪儿哦了一声没有往下说,她心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的表情与语气也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幸福,这一切都是在验证了图古与涛哥是同一个人所带来的。
“以后练游泳先得练练心理素质。”张涛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雪儿一眼便转身走了。
“谢谢!我会去看你的!”张涛钻进山林里快看不到人影了,深度发呆的雪儿才又紧走几步喊出这么句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