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差不多申时初，就没人吃午饭了。司楠抱了钱箱数钱，唐山把厨房里记着卖什么卖多少的纸拿过来，把各项数值加了起来。

　　“中午一共卖了一千零文钱。”司楠说道。

　　“面条65碗，馒头156个，大骨头汤114碗，包间坐了九桌，一共消费了五百五十四文钱。”唐山把自己计算的数念了出来。

　　司楠心算了一遍，又拨了一遍算盘，“总数没错。”

　　“那，能有多少利？”李素兰问道。

　　“唔，我算算。”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响后，司楠道，“六百四十九文钱，加上早上的四百七十文，咱们这两顿饭一共赚了一千一百一十九文。”

　　“东，东家，有这，这么多？”唐山激动的都结巴了。

　　“对呀小山哥，还有晚上一顿饭呢，还后悔没能去船行吗？”司楠打趣道。

　　“东家，我来码头的时候，村里的瞎婆婆说我要遇到贵人，可不是就让我遇到了东家您！东家，以后我就跟着您干了，您指东我就往东，您指西我就往西，绝无二话！”唐山狗腿的拍司楠马屁。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素兰把账本给司楠，司楠和唐山两个人签了字，又收起来。

　　到了酉时初，又开始有客人来吃晚饭，多数都是过路船上的水手和管事的，船行的苦力们下午下工就都回家吃晚饭了，也有几个来单独买了卤猪下水要打包带回家的。

　　到了戌时初，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司楠让唐山关门了。几人随意吃了点面条，又算了一遍帐，晚上吃饭的人少，不过因为有几个点了炒菜，所以账面看起来也还将就，一天下来，总共收入两千三百八十二文钱，净利润一千三百一十五文。

　　“今天好多人都是为了免费的卤猪下水才来吃饭的，不过我相信吃了咱们的猪下水，就一定会回头再来吃。明天继续努力吧。小山哥，我们回去了，你把门锁好，早点睡吧。”把铺子里外都收拾了，司楠等人就回了猫儿胡同。

　　“哎，当家的，你们可算回来了。”吴嫂子和吴贵等在门口，看见吴来福赶着马车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婶子，”司楠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不是让小贵哥回来说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了嘛。”

　　“姑娘，说了也会担心呀。”吴嫂子道。

　　“好了，先进去再说吧。”李素兰在后面拉了司楠一把。

　　“姑娘，今天生意怎么样？”吴嫂子跟在后面问道。

　　“娘，铺子生意可好了，等到下个月，我也能拿钱了！”不等司楠答话，吴亮先抢着向吴嫂子汇报。

　　“胡说！不能再拿姑娘的钱了。”吴嫂子把脸一板，呵斥吴亮道。

　　“嫂子，小亮没说错，铺子的生意比想象的好，等下个月初六结第一个月月例，小亮和燕儿就能挣钱了。嫂子，孩子能干能挣钱，你还拦着不成？再说，钱哪有嫌多的，小贵眼见着要娶媳妇了，燕儿也快能说婆家，小亮还要上学堂，哪哪儿都要花钱，你就当小亮自个儿挣点纸笔钱，燕儿自己攒点私房，又帮了我们的忙，两厢便宜，不该收钱的话千万别说了。”李素兰把吴亮拉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头，对吴嫂子说道。

　　“夫人，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一家实在是得了姑娘不少的好处了……”吴嫂子一想到以后香菇肉酱的生意自己做起来，能挣六成利，就激动的睡不着觉，自己一家子雇仆，东家发月例，还另外给钱挣，她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才摊到这么好的东家。

　　第二天早上，果然如司楠预料，没有免费的卤猪下水，吃饭的苦力少了些，不过这都在意料之中，所以大家也都不着急，没客人的时候，只耐心等着。到中午的时候，三三两两来点菜吃的客人却比前一天多了。原来昨天在这吃饭的水手和管事的，回去帮司房菜做了宣传，有那昨天没有走的，今天又带着其他船上的人来吃了。这可比在前面的酒楼铺子里吃饭便宜的多，又能吃好又花钱少，何乐而不为？只是司楠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准备做最底层的苦力生意，结果反而是中下层的客人多一些，有些炒菜吃的客人都坐到了大长廊里。

　　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这一天一共收入两千六百八十五文，纯利一千四百六十七文，虽然总收入高了些，不过因为炒菜卖的多，成本相对多一些，所以利润没有明显增加。

　　一连过了十来天，司房菜每天总收入差不多固定在两千五百文左右，利润在一千三百文左右，唐山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觉，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来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想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个主意。

　　这天早上，忙过早饭那一阵儿，唐山拉着司楠站到展示柜跟前，“东家，你看。”

　　“啊？看什么？”司楠不解的问道。

　　“姑娘，现在已经四月底了，等进了五月，天就热的厉害了，咱们这些样品，又晒又蒸，摆上一天肯定就坏了。”唐山说道。

　　“哦，是啊，那就浪费了。”司楠一想也是那么回事。

　　“东家，不如咱们每顿饭都换新的摆上去。”唐山又说道。

　　“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司楠知道唐山是有话要说了，让他有话直说。

　　“东家，是这样的，咱们铺子的生意虽然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但是忙的时候咱们都得团团转，碗筷碟子都堆着来不及洗。有时候还得东家你和平儿姑娘燕儿姑娘去洗，好好的把手都洗粗了。咱们不如找个人，专门洗碗筷，然后每顿饭后把展示柜里的菜饭给了他，唔，咱们有两个展示柜子，所以可以请两个人。”唐山一气儿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心里也还打着点小主意。

　　“哦。”司楠一个哦字拖的百转千回，“小山哥，你到底是心疼谁的手？平儿姐姐？燕儿姐姐？”

　　唐山听到“燕儿”两个字脸腾的红了，说的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东家，你可别乱说，我是担心大家，姨夫人的手我也担心。”

　　“哈哈哈哈！”司楠忍不住放声大笑，“别，别，小山哥，你就担心一个就行了，那个，你悄悄告诉我，是哪个，说不好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那，东家，我真的是担心大家，你看又省事又不浪费，多好啊。”唐山还是不肯说。

　　“小山哥，姨母就平儿姐姐一个，肯定是要招赘的。”司楠眼珠转了转，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东家，平儿姑娘招赘关我什么事儿。”唐山奇怪的问道。

　　“那燕儿姐姐招赘和你有没有关系？”司楠坏心眼儿的问道。

　　“东家，你，你……”唐山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的。

　　“行了，我知道了，燕儿姐姐肯定是要嫁的，吴婶子都开始准备嫁妆了，至于你嘛，长得还行，再多赚点钱，应该有希望。”司楠打量了唐山两眼，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招人的事我记下了，你就放心吧。”

　　唐山今年十八岁，司楠目测大概有一米七八到一米八高，因为常年干活，虽然瘦了点，但是很结实，脸长得也不错，又会说话，家庭负担也不重，再干两年攒下钱，正好吴燕儿就到嫁人的年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