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色大亮,听到门外有人声之时,他双眼流泪,眼巴巴地望着,就期望外边的人打开了门……
外边的人没打开门,那是一些在院子外清扫落叶的,这门要辰时才能打开呢。
王芷儿总算大发慈悲,解了他手脚的缚束,将他从柜子里放了出来,还把他撕得残破的衣服递给了他,体贴地道:“月月,有儿冷,先穿上!”
王秦月哪还有早先的意气风发,眼窝深陷,双腿发软,面色苍白,精神崩溃,哆嗦着手穿上了长袍,腿底下依旧凉嗖嗖的……裤子被王芷儿撕成四件绑他的手脚了。
他一穿上,便扑到了门边,凄声大叫,“开门啊,快开门,快放我出去。”
其声音简直是感天动地,涕鬼神。
连外边树梢上站着晨练唱歌的鸟儿都被他的声音吓得飞了个精光。
王芷儿见他这样,也不拦着,只含笑不语。
等他叫了许久,才道:“月月,注意形象,你半边屁股露出来了。”
王秦月趴着门框,缓缓滑下,着两个黑眼框欲哭无泪。
这一边,李迥由顾海牧杉陪着,从长廊那边而来,他早得了那两具无头尸身与那头颅的消息,隐隐也觉不妥,便一大早的让顾海牧杉陪着,想亲自来验看一下尸首。
为什么起了一个大早,其主要的原因还是,半夜醒了,睡不着。
李迥体内的毒越来越压不住了。
顾海与牧杉跟着脸色阴沉的李迥,两人不敢多一句,只眉来眼去,暗底里传递消息。
一个道:“王爷昨晚又睡不着了?”
“真的?有没有去找姓王……”
一个摇头:“没有,可王爷半夜起来打拳,打了半宿。”
“哎……”
两人一齐摇头。
他们对李迥有些不以为然,不明白以前杀戮专断的九王在那女人的事上就这么畏手畏脚的,为什么要顾着那女人的喜好?原就是那女人惹出来的祸,就应当她来承担!
两人正打着眉眼关司,却见李迥停下了脚步,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顾海与牧杉对望一眼,忙汇聚了耳力去听,果然,有隐隐约约的呼救之声传了来,咦,衙门里边,居然还有人呼救?
“去看看。”李迥道。
顾海与牧杉应了一声是,忙向那呼救之处跑了去,等两人到了,却发现正是那验尸房。
而林幸等也被那呼救声引了来,站在外边等着,见九王爷到,外边的人齐齐下跪行礼。
这个时侯,屋子里的王秦月被王芷儿那句‘注意形象,屁股露出来了’打击得不清,倒没有再喊了,只有气无力地趴着门框倚着。
李迥一见林幸神情闪烁的模样,冷声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林幸一哆嗦,忙道:“禀九王爷,两位王大人昨个儿晚上心系案情,留了下来研究尸身,一不心,把门的机关触动,被关在了里面……”
李迥哼了一声,没有再问,他哪里不知道王秦月与王子钦之间的冲突,只要两人别做得太过份,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来,下属之间的那些算盘,是合理竞争。
“开门。”顾海冷冷地道。
林幸吞吞吐吐地道:“九王爷,这验尸房的大门是由知机子大师所制,只能在辰时开门,其余时间不能被打开。”林幸见李迥脸色越来越冰,忙道,“只差一柱香功夫了,九王爷,您等等。”
顾海知道李迥半宿没睡,火气正足,可他不得不劝,“王爷,咱们再等等。”
李迥只了头。
顾海抹了把额头冷汗。
屋子屋外的隔音效果好,但王秦月趴在门框边上。
他隐隐听到了外边的人声,如久旱的沙漠得了甘露,被打击得遍体鳞伤的心再度鼓气了勇气,又开始大声呼救,“快开门,让我出去,救救我……”
王芷儿再度出声打击,“月月,要你注意儿形象,你不注意,你瞧瞧你……刚刚才露出半边屁股,现在一整片全露出来了,让救你的人看了,象什么话?”
王秦月一激灵,拿手捂住了后边,再呼救,“让我出去……顺便找条裤子给我!”
王芷儿赞赏他的周全,“是么,要他们先把裤子从窗户里丢了进来,你穿上再。”
王秦月有气无力,倒感觉她得有理了……
李迥在门外正不耐烦,忽然间定了下来,皱紧了眉头直盯着门框。
顾海见他这样,忙运功仔细倾听,没什么啊,两位王大人在里面聊了几句?
这门隔音效果太好,倒也听不表他们些什么。
李迥却是脑子一轰,心想为什么他会听见芷芷的声音,难道是昨儿晚上想得太多,所以今儿早上,便幻听了么?这屋子里,明明是她的兄长,王子钦。
两人的声音相似,所以自己便弄混了不成?
此时,一柱香时间到了,林幸抹着额头冷汗上前打开了房门,一开房门,就滚出来一个人,那人面色苍白,容颜憔悴,两个硕大的黑眼框表示出他昨晚上过得多么的不堪。
特别是看到他一双光溜溜的长腿之后,众人皆都沉默了。
王秦月站了一个晚上,又被王芷儿用铁钎子捅了一个晚上,早就疲惫不堪了,待看清面前阴沉着脸打量他的李迥,倒是清醒了许多,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王爷,请您替属下作主啊……”
顾海想,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牧杉想,这句话简直太熟悉了!
两人一对眼,对了,上次曹甸在皇城根脚下被王子钦揍,也是喊了这么一嗓子来着?
王子钦把王秦月又怎么着了?
这一次,怕不是揍了一顿那么简单,看他被撕裂的衣服,光着的大腿,憔悴的容颜……两人不敢想象。
这王子钦一幅身板儿,还真敢……
这个时侯,王芷儿打个哈欠出了门,一幅吃饱睡足的模样,倒让两人又心底嘀咕开了,看来,这一个是上面的,一个是下面的,很明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