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这屋子里的不正常,她那股想弄个清楚的劲儿又发了。
如果不弄清楚这李睿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成了这幅模样,她肯定是几晚上睡不着觉了。
她一眼瞧去,见茶几上的碗碟里还有剩余的残渣,想了一想,趴下身子就往茶几那边爬了过去。
李睿没有发现她,用男女两声唱得很起劲儿。
还别,这李睿么,当太子很不靠谱,但他那唱功,如果在现代,铁定是戏剧界的名伶大腕儿。
王芷儿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视线,专挑他看不见的地方爬,很快来到了茶几边,拿起茶碗闻了闻,又闻到了那股异香,可她弄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她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来,把帕子浸在碗里,让那帕子吸收了药水。
她把那帕子藏在袖子里放好,又悄悄往殿门口爬了去,可只爬到中间,就听到李睿一声大喝,“你往哪里走……”
王芷儿浑身一哆嗦,还存了一儿侥幸,加快速度往门口爬,才爬了几步,就见前边停了一双金色云纹的黑靴子。
她只得站了起来,向李睿打了声招呼,“太子殿下,臣不走……”
李睿晃了晃脑袋,眼眸迷蒙,又一声大喝,“你不走,为何不走……”
他一边唱着,一边朝王芷儿逼近了几步,还拿起了手里的剑,王芷儿咽了口唾沫,拿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眼珠子并不随手指而动,放下心来。
这太子殿下吃那药,怕是吃得过量了。
她试探着问:“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还认得臣么?”
李睿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似望着她,又似没有望着,“你是谁,谁会认得你?你如果不是出身皇族,谁会认得你?人人只认得李迥,只认得九弟,父皇了,九弟既便在民间,也会是一方枭雄……可我在你眼中算得了什么?父皇,我是您的长子啊!他不过十岁,您就封他为王,给他无上荣宠,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和谁话呢?
王芷儿心底肯定了,这李睿神志想来是不大清楚了,她放下心来,转身就往殿门口跑,
可没曾想,才跑了两步,衣袖就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李睿兰花指翘着,扯住她的袖子,“连你都要离开我吗?青鸾,我不准你离开我!”
王芷儿心想青鸾是什么鬼东西?
她拿手一夺,想夺过他扯住的衣袖,却哪里知道,怎么也扯不出来。
他望着她,笑脸迷醉,仿佛三月桃花灼灼,原本平凡的相貌,也露出些不平凡来。
他望的人,肯定不是她,王芷儿心底明白。
他这个药,真吃得太多了。
王芷儿使劲扯着自己的袖子,一夺,把袖子给撕乱扯了下来,道:“太子殿下,臣去叫人服侍您?”
她脚步急退,拔脚就往殿外跑。
李睿拿了剑向她冲了过来,身形跃起,一下子把她拦住了,“你,不准走!”
王芷儿闻到了他嘴里的酒味,夹杂着些花香,让她心底那不祥的预感更甚了。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无形无质,向她收紧。
前世之中,有许多次,她这种天生的第六感让她摆脱了危险,这一次,那种不祥的预感来得那么强烈。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她看得没错,这是一把没开锋的宝剑。
“看见本宫就想躲?啊?本宫那么令人害怕?”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带着些靡乱的甜香。
“没,您一都不让人害怕。”王芷人声音颤抖。
她知道,此时的李睿就象前世吸毒之人,神志已然不清,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才不会把他惹毛了,引得他狂性大发。
“既然不害怕,就留下来,陪着本宫。”他语调含糊,嘴辱贴在王芷儿的颈边,让王芷儿身上的鸡皮都起来了。
王芷儿暗叫倒霉。
李睿的身子带着不正常的灼热,向她压了过来,把她逼在了角落里,“咦,你,你怎么变了幅样子?青鸾,你又回来了,回来陪本宫了?”
他的眼神儿很不对头,指着王芷儿,又似将她认成了另外一个人,“九弟,你来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看不起你的兄长?”
王芷儿想了想,问道:“太子殿下,九王爷也曾来过?”
“你才出生,父皇就封你为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儿臣犯了错,父皇自己不来教训儿臣,反要九弟带了您的旨意来?”
他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在您的眼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太子犯了错,让他的弟弟李迥带了圣旨来训斥,难怪李睿心情这么糟糕。
这是**裸的打脸啊。
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王芷儿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以免身体接触,嘴里道:“殿下,您犯了什么大不了的错,皇帝这么对你?”
李睿眼底有丝惊喜,“青鸾,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最懂我,我能犯什么错?那姓林的贱人私底下想弄死我,我怎么能不反击?可我这边还没开始呢,那姓林的贱人就她宫里的宫婢在我的住处找到了,父皇训斥我,我心狠手辣,性格偏激,不是良君材料……那宫婢只剩下个头,没有身躯关我什么事?父皇为什么偏听偏信那贱人的话?”
他把剑提起,提到王芷儿面前,“你看看,青鸾,我的剑都是没有开锋的,没开锋的剑能斩别人的头么?自从父皇上次我草菅人命之后,我连配剑都换成了没开锋的,他还想要我怎么样?怎么样……”
他把剑丢下,伏趴在地,崩溃大哭。
王芷儿被他挡在墙角,路又被拦着了,走也走不得,只得劝道:“殿下,您的父皇也是为你好,您日后是要登基做皇帝的,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她想起他刚刚讲的,脑中灵光一闪,极为震惊,问道:“您有个宫婢被人斩了头?死在您的东宫里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