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钦便把秦芷儿拉到一边道:“妹妹,前儿个娘外出商铺买心,好遇不遇的遇上了陈留长公主,娘回来之后,便心神不定,我今日才从她嘴里问了出来,陈留长公主言语威胁,把话扯到了你的身上,幸好遇上了谢家家主谢环,才让娘脱困,这些日子,谢家便有人来与娘聊天,还送了不少东西来,日后给你添妆的……”
秦子钦东一句西一句的了半天,得秦芷儿心底更沉了几分了,陈留长公主这个人,她是知道其性格的,这女人就是打不死的蟑螂,你一下子拍不死她,等她缓过神来,她便又要来恶心你了。
王齐恺得了中风之症,半身不遂,王凤儿在冷宫里怕是要长久地呆了下去了,以陈留长公主的脾气,只怕是想尽了办法也要报仇,她胆敢拦着谢氏要胁,定是有了倚仗了。
还好谢氏的母族重与她来往,让谢氏有了倚仗了。
秦芷儿有些后悔这些日子一门心思地查着青焰身上的古怪,倒把谢氏忽略了?。
也许因为她不是谢氏真正的女儿,骨子里便与谢氏没了母女天生的亲近,所以,有些时侯,只把她当成普通人来看待?
秦芷儿越想越觉愧疚,拉了秦子钦的手道:“哥,娘这里你便多陪陪她,你且放心,这一次太后宣旨让我进宫,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秦子钦道:“妹妹,你心一些,陈留长公主之事,娘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
秦芷儿了头,觉察到秦公公老往这边望,知道他心底里着急,便道:“我先进宫了,总之我进宫之后,你便陪着娘,别让人趁隙了去。”
秦子钦拍着胸膛道:“妹妹,你放心吧,我搬到娘的隔壁客房住着。”
秦芷儿又交待了几句,才坐上了马车,李迥则骑上骏马,与秦公公一起,往慈宁宫而去。
秦芷儿与李迥来到慈宁宫时,已经是三更了,四处宫殿隐在黑暗之中,只有长廊之上的灯笼烛火闪烁光芒,宫婢内侍仅有少数值夜班的来往行走。
可马车来到寝宫,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寝宫外宫婢两列而排,更有凤辇仪仗未撤,秦芷儿看得清楚,那是皇后的凤辇。
这么夜了,皇后还在慈宁宫?
殿前早有大宫婢侯着,见秦公公领了人来,向两人施礼,道:“九王爷,您请先跟奴婢来,太后正等着您呢。”
李迥皱紧眉头道:“太后没有宣平乐郡主么?”
那大宫婢低声道:“太后娘娘了,让平乐郡主在偏殿等着,先宣您进殿。”
秦公公见此,也有些愕然,便道:“平乐郡主,你且先跟奴才到品香殿候候?”
秦芷儿了头,便想随了秦公公而去。
李迥微一头,黑随既跟上,随同秦芷儿而去。
他这才放下心来,随了那大宫婢进了太后寝殿。
品香殿离正殿不过几十步路而已,秦公公一边领路朝前走,一边宽慰秦芷儿,“平乐郡主,兴许太后有什么话要先交待王爷一番,总归是好事儿,您且先在殿内候候……”
话之间,便来到了品香殿内,还未进殿,就见有宫婢从里边出来,向秦芷儿拂了拂,道:“平乐郡主,皇后娘娘在品香殿等侯多时了,请您进来一述。”
秦芷儿愕了愕,望向秦公公,只见他也是一脸愕然,便头道:“也好。”
黑便随了秦芷儿想走进品香殿内,却被那宫婢拦住,她笑道:“平乐郡主,皇后私底下有话向您,还请这位姐姐在殿外稍侯。”
黑不能进入,秦公公自也不能进入了。
秦芷儿皱了皱眉。
那宫婢便道:“皇后娘娘了,这里是慈宁宫,郡主倒也不必多有顾忌。”
秦芷儿便笑了笑,招了黑过来,附耳向黑了两句,黑眼底露出吃惊之色来,向她重重头,道:“郡主,听到信号,奴婢定会按你的来做!”又道,“郡主,你且放心,奴婢的嗓门可大了!”
黑倒是放下心来了,今日这仗势,摆明了这里面有鬼,郡主如此做,倒能解围。
那宫婢好奇地打量两人,却不敢相询,只道:“平乐郡主,皇后正等着呢。”
秦芷儿便向门槛迈了去。
那宫婢拦了黑,自在外边守着。
秦芷儿走进殿内,玉制镂空的屏风后边,有轻微细碎的人声传了出来,似有人隐隐压抑着抽泣。
秦芷儿绕过屏风,便见皇后坐在榻上,拿手绢拭着着眼角,旁边一人,温言软语地劝慰,“娘娘不必着急,必定会有办法的……”
那人抬起头来,秦芷儿看得清楚,却正是久居后宅的陈留长公主。
秦芷儿未曾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那嫡母,倒真是怔了。
她倒是满脸哀切,见了秦芷儿,只垂了眼眸,嘴角牵出一丝刻薄的细纹来。
象是知道了秦芷儿心中所想,她似笑非笑。
向皇后行礼之后,秦芷儿便站定,只等着皇后开口。
皇后却只是拿帕子掩了眼角拭泪,神情哀苦,“平乐郡主,如果情非得已,本宫也不会求到你的头上了,本宫实在没有办法。”
秦芷儿静静站立,语气平淡,“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臣女实在想不出来,您有什么要求到臣女头上的?”
一迈进这大殿,便有这么一场好戏等着她?
皇后眼泪红红的,抬起头来看了秦芷儿一眼,那一眼便让秦芷儿打了个哆嗦……原本强势的皇后偏偏做出这白花的样子……秦芷儿抚了抚胳膊上忽然起的鸡皮疙瘩。
陈留长公主便叹了口气道:“芷儿,你现如今好了,去了秦家,成了秦家的嫡女,秦家给了你王家不能给的,我这个嫡母倒真是替你高兴,照道理来,你的事,就轮不到我来开口了,可你到底是王家出来的,身上流着你父亲的血,我不能看着你一再错了下去,落个不忠不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