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儿淡淡地道:“八公主,您不必担心臣了出去,臣此次进宫,本来就命悬一线,所依靠的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殿下是臣唯一的活命机会,试问,谁会将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王芷儿这话大大地愉悦了李睿,他喜欢别人依附着他,以他为天。
李永贞语气更加娇弱,“王公子,您别介意,我只是替太子哥哥担心而已。”
虽则她怯怯如雨中莲花,可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妒忌,王芷儿有些吃惊,心想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没有防碍着她什么吧?
不会和她争宠啊什么的吧?
她为何这么看自己不顺眼?
她不会把李睿刚刚随口的调笑当真了吧?
李睿喜欢狎玩男人,但这也不过是他寻求刺激的方法,她可以肯定,他最喜欢的还是女人!
王芷儿低垂了头,避开永贞的眼神。
李睿眨着眼睛朝王芷儿望定,眼神渐渐变冷,“你且,永贞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永贞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丝笑意来,这位太子哥哥的禀性,她知道得最清楚不过的,哪会这么容易相信人?
只要这王家公子一句话答得不对,这皇宫处的后花园,就是他的死期!
李永贞抚着断了的手腕,痴迷地望定李睿,天底下,只有她懂得太子哥哥,知道他的好。
她喜欢他的粗暴。
王芷儿抬起头来,清亮的眼睛带了些笑意,“太子殿下,臣平日里会读些野史闲书,臣记得有一本书里边过,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更是指明父亲有某些病症者,其所生女儿,定能传承得到,尤其是颜色盲乱之症,父亲认不清颜色的,生下的女儿,定也是认不清颜色。八公主平日里的穿戴,全由宫婢打理,颜色搭配想必洽到好处,但有一样,想必是八公主自己穿的,那便是脚上的袜子,袜子全是白色,却一只绣了一朵紫色花,另一朵却是红色花……”
听到这里,李永贞迟疑地望向脚下,抬起头来,却是楚楚可怜,“太子哥哥,‘他’竟然偷看我的脚。”
李睿听了这话,眼神森冷朝王芷儿望定。
李永贞虽是怯怯然的流泪,眼角却有丝清晰笑意,没有人能得到太子哥哥的信赖,除了她!
王芷儿表情未动,反而笑了,向李永贞行了一礼,“八公主殿下,是臣冒犯了您,请您等臣完,臣便挖了臣这双周围乱看的眼睛,陪给您?”
李永贞一滞,往后退了一步,象是吓着了,眼底却有丝恼恨,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
她是知道太子哥哥的脾性的,只要这王家公子刚刚略露出些胆怯来,‘他’的性命就象这暗卫一样了。
唯一能在太子哥哥身边这么多年还安全无恙的,只有她李永贞!
听了王芷儿的话,李睿便笑了,似有丝赞赏,皱了眉头对李永贞道:“你那脚是金雕还是银铸的?连望一眼都不成?”
又对王芷儿道:“你别理她,继续,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芷儿微微一笑,向李睿拱手道:“臣刚刚到八公主的袜子,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宫里面贵人穿的袜子,是用上好的细棉制成,公主皇子们的,白棉中加了些明黄丝线,和其它人区别,但所有的袜子,颜色都相同……但八公主的,却有些不同。”
李睿被引起了兴趣,道:“有什么不同?”
王芷儿道:“想必八公主身边的人,伺侍八公主自是尽心尽力的,在每一对袜子上,都绣了相同颜花的花儿,用以区分,以免弄错,八公主贵为公主,每件衣服的搭配自是宫婢们先备好的,所以,八公主这么多年都没有出错。”
李睿沉着脸道:“你到底想什么?”
王芷儿恭敬地道:“伺侯八公主的宫婢手艺高超,那袜子上的花儿用的是双面绣法,里面的花儿是紫色,外面却是蓝色,八公主刚刚脱了那袜子,再穿上,却是穿反了,如此明,八公主根本就分不清紫色与蓝色!请问太子殿下,皇上是否有颜色盲乱之症?”
李睿想了一想,“父皇定是没有的,父皇爱花,尤其喜欢自己动手,却从来没弄错过花色,如此来,八妹的父亲,是有颜色盲乱之症的?”
李永贞却眼角的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太子哥哥,我只是一时慌乱,穿错了而已,哪里就认不出了?他不知道从哪个嘴角打听到了我们的事,赢取太子哥哥的信任……”
李睿脸色沉了下来,“没错,人在慌乱之时,时有出错,倒是真的。”
脸上虽还有泪,侧过脸去,李永贞却向王芷儿得意一笑,哼,太子哥哥的心,始终是向着她的!
王芷儿垂了眼去,从怀里拿出一个湛蓝的手镯出来,向李永贞道:“八公主,我这手镯是用著名的紫凤凰宝石制成,你且跟太子,我这手镯子是什么颜色的?”
李永贞哼了一声,暗骂王芷儿草包,大声道:“当然是紫色的!”
话音刚落,李永贞便感觉不对了,李睿皱紧了眉望定了她,“原来你真的有颜色盲乱之症。”
王芷儿笑了,“臣向八公主了假话,根本没有什么紫凤凰宝石,臣只是想暗示八公主殿下,这手镯的颜色是紫色的……果然,八公主便认定这手镯是紫色了。”
李永贞的眼泪一下子干了,瞪大了眼咬牙,“没错,我就是分不清楚颜色,那又怎么着?这便能证明你没跟别人勾结糊弄太子哥哥?”
王芷儿端端正正向李睿行礼:“太子殿下,臣相信你能明察秋豪,分辨出是非黑白,绝不会被人糊弄的!”
李睿便把冷冷的目光转向了李永贞,声音如冰,“本宫就这么容易被人糊弄?”
李永贞后退一步,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她怎么忘了,太子哥哥最恨人他糊涂的!
可恨这王子钦,死楸住她话语当中的漏洞不放,让太子哥哥心底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