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当然不知道她心底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了,见她站着发呆,只以为她欢喜得不会话了,上前道:“芷儿,王爷既是送了来了,咱们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就按王爷的,我再添些妆,你的私房钱也拿了出来,总不能失礼于人!”
秦子钦也道:“是啊,妹妹,我这里也还有儿银钱,一起给你。”
秦芷儿嘴里边直哦哦哦地应着,想子里却想个不停。
如此来,李迥的身家,还真是比国库还要多?
秦芷儿忽然间理解了皇帝为什么要李迥做他的接班人了,皇帝精明着呢,聚鹿台已掏空了国库了,他这个儿子这么有钱,他当了接班人,国库又充实了起来了。
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他还能只往自己兜里放钱?
顾海很享受秦芷儿那吃惊的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出来,“平乐郡主,这些礼物,属下们已经送到了,就请平乐郡主对着这礼物单子,再仔细清一番,还有,朱门巷多了这么多东西,怕是有些屑会打主意,您请放心,王爷多派了些暗卫来在四周围巡着。”
谢氏对李迥的仔细细心更加地满意了,李迥能娶秦芷儿为正妃,原就是天下掉了个大馅儿饼砸到了她的头上,但李迥性情爆烈的名声远扬,谢氏与王齐恺不同,原就不是个拿儿女去换取荣华的,一开始心底里还有些嘀咕,怕李迥日后欺负秦芷儿。
可渐渐地,她也发现李迥在女儿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有些温顺的味道在里边,时间一长,她便也接受了。
她却想不到,李迥还会这么细心体贴。
她越想,便越觉这门亲和心意得很,甚至于幸庆起自己和两个儿女,还好不在王家了。
秦子钦当然是乐得咧开嘴笑。
顾海把这八百抬东西送到,便要告辞离去。
秦子钦便领了下人腾几间房子来安置这些东西。
等到顾海走了没多久,秦芷儿忽然间省起,有件事,她忘了问顾海了。
她原就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也不想再来回唤上顾海一回。
见顾海没走多久,她便叫了黑,往门口走,走紧了几步,总算赶上了顾海了,便叫住了他,问道:“顾海,王家二公子那里,王爷可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顾海便答,“王鼎乔嘴里问不出什么来,想来他也不知道什么,郡主请放心,这件事,王爷会处理的。”
秦芷儿有些失望,聚鹿台下发现那么大一个暗室,却还是不能查出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顾海走了之后,她有些闷闷不乐起来,转身往门内走,走没两步,眼角一扫,忽发现街角之处,停着一辆马车,见她的视线扫了过来,那马车车窗揭起的帘子迅速放下了。
秦芷儿的眼神何等尖锐,一下子便看清了车子里的人了,便扶了黑的手,笑吟吟地向那马车走近。
马车里,青焰早就来了。
从王府出来之后,青焰鬼使神差一般地,就来到了朱门巷这里。
和王府的日渐衰败死气沉沉不同,朱门巷里的秦家,却是越发的富贵红火了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富贵红火,隔个几日,便会消失不见了。
青焰轻轻地笑,且让她再得意几天吧!
她要让秦芷儿陷入万劫不负的地步!
这个时侯,顾海领着一队队的人来了,把一抬抬的箱子抬到了门里去,那箱子却是极多的,象是搬家一般。
她有些不明白了,本来想走了的,却留下来看着。
看了半晌,就叫嫣儿去打听,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嫣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告诉她,“公主,奴婢不敢走得太近,听不太清楚,只听那些侍卫,这些东西是九王爷送给郡主的……”
她不敢望她,怕青焰听了伤心。
青焰对李迥的一片心思,她怎么能不明白?
可很明显的,李迥眼底里除了秦芷儿之外,便没有了别人了,先不那十二黑云女骑,还没定亲之前,他便送给了她了,再加上这些箱子,差不多搬了整个王爷府邸的库存过来了,这莫非是李迥怕秦芷儿添不了那么多嫁妆,所以才提前送了东西过来?
可怜了她家主子一片痴心。
青焰听了这消息,脸上却带了一丝笑意出来,眼神却是冰冷,“这些东西,定是贤德太后让他送的,他怎么能忤逆了她?等再过了几日,这些东西,都不会再是她的了。”
哼,她要让秦芷儿竹蓝子打水一场空,让她在最云端跌落了下来,这才好玩!
谁叫她老缠着李迥?
正想着,就见秦芷儿走出了院门,和院门前站着的那侍卫了两句什么。
青焰妒忌地看着秦芷儿,几日不见,她又明丽了许多了,整个人焕发出莹润如玉般的光彩来。
被贤德太后赐婚,高兴的吧?
她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
青焰不想再看了下去,道:“走,咱们离开。”
可正在这时,秦芷儿向她这边望了过来,锐利的眼神直盯在她的身上,挑衅地向她微微一笑。
她忽然间不想走了。
她看着秦芷儿下了台阶,向她走了来,来到马车前,便也下了马车。
秦芷儿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青焰公主,你是来看九王送给我的这些东西的么?对了,听你最近手头紧,要不要我挑几件转送给你?”
她一边着,一边挑着眉毛,那神情多嚣张便是多嚣张。
青焰胸口发堵,笑了,“秦芷儿,几箱子东西而已,也值当你这么眼皮子浅的在人面前显摆?”
秦芷儿眉毛挑到了额头上了,“青焰公主,你自己找上门来,躲在人家门口偷看,我可没在你面前显摆!”
青焰气极,“几箱子东西算得了什么,能到你的手里,也能到别人的手里,等再过几日,看这些东西还在不在?”
完,她转身就往马车上走。
秦芷儿一个箭步而去,就把她的手腕拉住了,道:“你什么?你给我清楚儿!”
两人手腕碰在一起,玉镯碰得叮当作响,秦芷儿紧张了起来,可那两只玉镯却没有反应。
青焰一翻手腕,就把秦芷儿推开了去,冷笑了起来,“平乐郡主,你这是想干什么,在大街上撕泼么?”
秦芷儿被发她一推,倒是松开了,也跟着冷笑起来,“青焰,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九王爷与我,已然定下了亲事了,你若是想作妾,我倒是可以向贤德太后提议一番的!”
青焰额头青筋乱跳,压抑住冲出喉咙的尖叫,眼神阴冷地望定了她,忽然间冷冷地笑了,那笑容阴寒彻骨,“秦芷儿,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提起裙子就往马车上走了去。
秦芷儿伸出脚去,往她脚底下使劲一绊,她往前一扑,差跌倒,扶着车门站定了。
转过头来,却是眼神阴得滴出水来,就这么朝秦芷儿望着。
秦芷儿挑衅地望了她。
青焰却浅浅地笑了,那笑容夺目之极,她回过头去,扶着门框上了马车,娇声道:“咱们走,别和这贱妇一般见识!”
秦芷儿暗暗吃惊,心想她今日怎么挑衅,她都豪不动怒,她心底里一定是有了倚仗了!
她在计划着什么?
秦芷儿招手让黑过来,道:“黑,你去查一查,看这辆马车今日去了哪里?”
黑头应了,道:“郡主请放心,这马车目标这么大,沿途一定有人看见的,属下定能查个一清二楚。”
黑离开了。
秦芷儿这才转身回去。
青焰压着怒火坐回到了马车里,想想刚刚秦芷儿那嚣张的模样,气得在马车里直跺脚,恨得咬牙切齿,想了又想,表情越发的阴冷,嘴里边喃喃,“秦芷儿,既是到了这种地步,你就别怪我了!这是你自找的!”
她原想着只让她名声没了,让贤德太后撤了对她的赐婚的。
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她不但要让她身败名裂,还要让她孤苦无依!
姐姐调制出来的那些药物,她要让那药物再加重些份量!
她冷冷地对车夫道:“去,到福德楼!”
来到福德楼,早有二迎了上来,道:“姐,您还是要以往的那房间么?”
青焰了头,嫣儿便拿了块散银子出来,道:“还是老样子,你去叫了那个人来!”
二头去了。
青焰上了二楼包厢。
了一会儿,二便领了一名头戴毡帽的人闪进了福德楼里。那人面孔被大半的毡帽挡着,变着腰上了二楼,来到包厢,向青焰跪下行礼,“不知主子找的何事?”
青焰眼神冰冷,道:“在那药剂当中,再加一剂药。”
她手腕一翻,把一个红色的瓶子递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拔开了瓶盖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吃了一惊,“主子,这是烈性芜草,气味浓烈,如果真加到里边,不能与其它的味道调和,会被人发现的!”
青焰笑了,“那药膳当中,不是有一味子鞠草么,是能养颜美容的圣品,和这个草药却是相克的,你拿了去,让他吃了下去!你家主子知道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