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齐恺脸色更阴冷,眼底露出些许杀意,无论是什么事,只要王芷儿与这男子有些许接触,这个女儿,都留不得了!谢氏教出来的女儿到底家,比不上长公主的,竟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那婆子撞天地叫屈:“二姐,是那男人自己的,老奴原本也不相信,可他拿出大姐的荷包来,大姐经常叫他办事,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这一次大姐叫他来相会,原想着让他帮助大公子的,大公子在外边惹了些风流账,大姐为了兄长,求他将这些风流帐疏通了,别让不好的名声影响了大公子。”
听了这话,陈留长公主似是不信,“老爷,这怎么可能?子钦虽然常在外边停留,但一向本份,又有什么风流帐?”
王凤儿也道:“是啊,父亲,大姐姐处于深闺,又岂会认识这样的混混?”
那婆子闪闪烁烁地道:“这混混提起什么花香满月楼,大公子曾在那里饮花酒……是大姐偷偷出府,求了他将大公子带出来的。”
陈留长公主吃了一惊,怒声道:“这样的话,你也得出口?大姐一个大家闺秀,怎可能去那种地方?”
那婆子扑通一声跪下,把头磕得彭彭直响,“夫人,这不是老奴的,是那野男人的,不关老奴的事啊。”
王凤儿叹息了一声:“娘,大姐姐出没出去,只要把府里当日值班之人全唤了来,问个清楚,那不就成了?”
陈留长公主了头,却有些担忧,对王齐恺道:“老爷,不如就此算了,芷儿为了她的兄长,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大肆查问了起来,怕是对她名声有碍。”
王齐恺一身,最注重名声,当初与陈留长公主的婚事再三反抗,也是怕落得个背信弃义的名声而已,他听到这里,心底已是怒极,这个沾污了王府名声的庶女,已经不能留了,此事过后,一杯鹤红处死了便是。
下定了决心,王齐恺反而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站在一边道:“例行凭夫人处置。”
陈留长公主与王凤儿一对眼,眼底都有喜色,想不到这贱人自己送了这么个机会来,这叫做自寻死路不可活,这一次,不但要把她拉下水,而且,把她那个兄长也一并拉了下来,到时侯谢氏,还不是死路一条?
陈留长公主柔声道:“芷儿,母亲相信,你所做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为了救子钦,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现在这院子里站着的,都是咱们一家人,你就把前因后果着清楚明白,你且放心,有母亲替你作主,你父亲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不会将她怎么样?这个话,哄孩子吧?王芷儿眼底露了丝嘲讽,陈留长公主都拿起刀准备将她拆皮剥骨了,还这般的温婉大方,柔声细语,她简直要拍手赞扬她的演技了。
王芷儿抬起头来,没有理陈留长公主,只走到王齐恺身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父亲,您相信他们的话?相信女儿会这么做?”
王齐恺皱紧了眉头,看都不愿意看她,“一切听你母亲的!”
楚楚担忧地看着王芷儿,道:“老爷,大姐是深闺女子,怎会如此……”
王齐恺忽然间怒声道:“住嘴!此事是你能插嘴的吗?”
楚楚吃了一惊,闭嘴不言,眼底波光盈盈,怯怯然后退一步,王齐恺见她如此,又有些怜惜,道:“你刚进府,这里边的厉害,你怎么能明白?”
陈留长公主见他们两人起了争执,心底暗喜,心想能够一箭双雕,把这贱人也拖了下水,那就更好了,于是道:“是啊,老爷,四姨娘到底不是出身世家之人,哪里知道世家大族的规矩。”
她这是在怀疑指责楚楚的出身了。
楚楚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眼底似有水光,“夫人得没错,妾身被九王爷送进王府,原就是高攀了,哪比得了夫人身份高贵?”
王齐恺听了这话,便道:“夫人,无端端扯上楚楚干什么?”
楚楚眼底虽尚有泪光,却得意地向陈留长公主一笑。
提及了九王爷,陈留长公主哪还有话可?楚楚出身低,岂不是指责九王爷也识人不清么?
陈留长公主气得心头火直冒,王凤儿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母亲,先办正事儿。”
陈留长公主吸了一口气,定下神来,转头望向王芷儿,眼底夹着恨铁不成钢的遗憾,道:“芷儿,你要将子钦劝回家,为何不找你的父亲呢?只要告诉了他,他定会想方设法让子钦回来的,妹妹也是的,子钦既是在花楼留恋,几天都不回家,她也不派个人告诉我,我如果知道,拉也要派人把他拉回来,何必你一个深闺姐,私自出府,还惹了这种混混回来?”
王齐恺冷肃地道:“真是慈母多败儿!”
陈留长公主几句话一出,王齐恺连将谢氏也怪上了。
王凤儿此时却象真心痛爱姐姐的妹妹,上前道:“大姐姐,母亲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得清楚明白的?只要你开口了,母亲和父亲都会帮你……何必自己独个儿一个人去青楼……”
仿佛那青楼二字有污她的话语,她再也不下去了。
王芷儿抬起头来,却忽然间笑了笑,清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望了过去,慢吞吞地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混混而已,就让你们全然相信了他的话?把女儿往死里逼?父亲大人,我身上流的,不照样是你的血么?您一辈子清正,难道您便以为,您生出的女儿,会如此不堪,会这样败坏您的名声?再者,母亲,我虽不是您亲生的,但也是父亲的女儿,都是一家人,哪有家里人把这等污名巴巴儿地强按上自家女儿身上的?”
陈留长公主没有话,只拿温和的目光朝她望着,象看着她在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