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马车,坐着穆倾城,看清了她脸上的神色,穆倾城便笑了,“青焰,你还以为李迥心底里的人,是你么?”
青焰嘴唇一儿血色也没有,回过头去,却也笑了,“你们男人啊,一阵子喜欢这个,一阵子又喜欢那一个,怎么做得了准?你把她的兄长劫了,还把断腿送到了她的跟前,她伤心成这个样子,李迥自是同情于她罗。”
虽是替李迥找着借口,眼底里的仓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穆倾城便笑道:“青焰,你这种女人,倒也少见得很,李迥如果娶了你,倒是一桩美事。”
没错,自信心这么强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李迥如若被这么个疯女人缠上,怕是一辈子也不得安生了。
如此一来,他还怎么追查下去?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包括那条腿。
青焰目光复杂地望着马车帘子里若隐若现的穆倾城,“太子哥哥,象你这么痴情的,也少见得很,为了这个女人,值得么?”
穆倾城垂了头去,轻轻地道:“你为了李迥值得么?”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青焰提了裙子坐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走吧。”
穆倾城笑了,“终于舍得动手了?”
青焰冷着脸道:“这不是等着你么,你那条腿不送出去,秦芷儿不会张皇失措,他们不会失了判断……”
她斜着眼眸笑,“太子哥哥,这可不能怪我,那条腿,你都找了许久了,要和秦子钦的一模一样可不容易。”
穆倾城容颜变得冰冷,道:“如果真是这样便好,我怕你忘了是怎么做的了,那本六祖手札里记着的医术,本王从来没有见过,还以为不能实现呢。”
青焰心底一沉,她看清了他眼底的阴寒,如若她失手了,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他是她们姐妹从养到大的孩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现在,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不怕的,不怕的,她看着姐姐做那手术做了无数次了,她们姐妹俩共同一双手,一幅身躯,同样灵活的手,没理由姐姐能做,她就不能做了。
青焰勉强地笑,“太子哥哥,你若是不相信我,又求着我干什么?”
穆倾城这才略褪了眼底的冰寒,笑了笑,道:“此事滋事体大,我这不是怕你做错了么?”
他看清了她眼底里的慌意,心底沉了下来,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能做?
他最近才找到了六祖皇帝的那本手札,手札里记载的医术匪夷所思,这种医术,是当朝一位四品官员娶的妾室做过的,那妾室为了上位,将那官员的嫡子打时侯开始,便喂以药物,渐渐地,将他变成了女人的性子,再在那官员外出巡边之际,居然用术法将那嫡子变成了女子了。
那官员没有了嫡子,把种种事情怪在嫡妻之上,那嫡妻惹怒了老天爷,老天爷才降下了这种惩罚来,上书朝廷,要休妻弃子。
六祖皇帝在朝之时,严厉打击这种奇神怪谈的医术,知道了这等奇事,把那妾室捉拿,施以严刑,才从她嘴里撬出了真相来。
这医术被六祖皇帝以手札的形式记载了下来了,以告戒后人,如若遇到这种奇异医术,施术之人必是罪大恶极之人,要后人不假思索地将施术之人处死!
他只把其中的两页具体施术的方法告诉了青焰,其它的,却没有告诉她。
这个女人,身上怪异之处居多,她真就是六祖皇帝手札上的罪大恶极之人?
穆倾城心底冷笑了起来,她是又怎么样?
罪大恶极的人,到了最后,才会被他所用!
她身上的奇怪之处,不定,日后更能给他带来无数辉煌!
他想起了秦末染身上同样的怪异之处来。
看来,那本六祖皇帝的手札,还是得仔细研究一下才行。
……
秦芷儿与李迥回到了朱门巷里,直走到了自己的住处,黑云骑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无人窥探,秦芷儿的脸色才渐渐和缓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吁了一口气,接过了李迥递过来的茶,向他了头,道:“不是他的。”
李迥直坐了下来,抚着额头,脸上露出丝微笑,“果然不是他的?”
秦芷儿道:“没错,那截腿腿上也有痣,粗壮也差不了多少,可我知道,定不是哥哥的,哥哥的脚,脚趾之处,最近受过伤,还没有好呢,因在里边,一般人注意不到。”
她到这里,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李迥也笑了,“还好你细心。”
完这句话,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是怎么知道你哥脚指头内侧受了伤的?”
一见他这模样,秦芷儿便知道他心底里又起疑了,这个人,醋劲儿可真大,古代就是这一不好,男女大防那么重。
秦子钦是她的兄长,也免不了被他吃醋。
秦芷儿眨着眼想,要是告诉他,她哥洗脚的时侯,她一不心闯了进去,踩到了他的脚趾头了,可能会好一些……总比她哥洗澡的时侯的好……
秦芷儿就把这话对他了,李迥的脸色半儿也没能晴了起来,道:“男子洗脚,你也能闯了进去?”
秦芷儿不耐烦了,发起了脾气,便呜呜呜地一只手揉眼,另一只捏起拳头打他,道:“李迥,你太不是东西了,我哥不见了,你不去找,只盯着这些事,我不嫁给你了,不嫁了……”
李迥马上软了下来,道:“我就是问问而已,你别发脾气啊……”
秦芷儿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真只是问问?”
李迥头。
“心底里没想着那些龌龊之事?”
李迥半举着手,“没有,绝没有……”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秦芷儿道。
他扯着嘴角,估摸着两边嘴角上翘了,道:“这样行不?”
见他那嘴角上翘,露出两排大白牙的样儿,秦芷儿扑哧一笑,道:“行了,这一次便原谅了你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多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