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请先将夫人放上中间那玉台,让她端坐于上便可以了。”
秦芷儿与秦子钦便将谢夫人扶了往中央而去。
谢夫人满脸惊恐,呜呜直叫,眼底泪花儿直冒。
好不容易把她拉到了那台子上坐定了,她却挣扎不休,想从台子上下来,泪眼纵横地指着秦芷儿两兄妹叫骂,“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亲娘的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真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
虽然知道谢氏脑子不清醒,秦芷儿被她这么骂着,心底里还是一阵心酸,一抬头,却见李迥远远地望着,眼眸深遂,如一弘幽潭,她忽然间便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一切都有他呢,他定安排得好的。
谢氏清醒之后,如果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定会后悔死的。
只是谢氏不肯老老实实坐在高台之上,难道要拿绳子绑着?
她正东张西望,李迥大步地走了来,道:“我来。”
他又是双指一并,秦芷儿只听得他手指尖有嗤嗤风声传出,谢氏便跌坐到了那蒲团上了。
她一眼神,他就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甚至于比她前世做特殊工作之时的搭挡还要了解她。
她看着他俊秀的面颊,忽然之间有些恍惚了,仿佛许多辈子之前,她便认识了他一般。
她忙把脑子里的幻觉剔除了出去,暗自苦笑,她还真是傻了不成?
盒子里的发出来的光线渐渐地变了,变得有立体感起来,组成了一幅幅图画,染在室内人的衣裳之上,让人变得光怪流离。
贤德太后一身暗色的衣裳,也如泼了油墨重彩。
她轻轻地道:“原来,这就是太虚幻境?”
永阳嘴角起了丝讽笑,“没错,这就是太虚幻境,皇上以后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图画画面一改,便见九天之上,云彩重叠,无数的仙人在云彩中作戏,飞来飞去,云彩飘散,现出了几个大字,却是‘南天门’三个大字。
贤德太后眼神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这奇境,“还真有神仙境地?”
永阳道:“是的,太后娘娘,这盒子里装的,就是仙境。”
果然,连这么精明的老太婆都抵挡不了成仙的诱惑么?想想她年纪这么大了,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如能成仙,心底里怎么会不向往?
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些诡异。
秦芷儿一见那南天门三个大字,便满头起了层黑线了,什么仙境,这明明就是前世某部电影之中的一段情节而已,那是个挺出名的电影,想必这一段被人做成了立体投影了。
用这样拙劣的手法便编排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阴谋出来,这两姐妹,还真是敢想敢做之极。
想必她们用现代的某些科技来布置这些骗局已然做了许多次了。
这些现代算不得上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到了古代,却成了仙迹仙途。
秦芷儿简直想抚额长叹。
一帧帧的图画飞快地闪过,投影里面的人衣袂飞扬,俊美的姿容,华丽的配饰,让从未见过这情形的室内众人全都屏息静气。
贤德太后眼底更是起了层向往。
永阳看着众人的神色,在心底里冷笑着,此时不动手,更在何时?
秦芷儿正紧盯着她呢,一见她神色,马上把身边的秦子钦拉了过来,在他耳边了两句。
秦子钦怔了怔,战战地走到李迥身边,对他也附耳了两句。
李迥回头望了秦芷儿一眼,低声地对贤德太后也了。
这一边,永阳悄悄地按下了另一个开关。
顿时,那场影便变了,变成了豪无规则的图案,斑斓的色彩,旋转的图形,忽如其来的闯进了人的脑子,眼底。
她放缓了声音,轻轻地道:“放松下来,这里是你一直想来的地方,是你梦中的仙境……”
‘扑哧’一声笑,打断了她的催眠之术,她吃惊地往笑声处望去,就见秦芷儿向她做了一个鬼脸,道:“就知道你不老实,居然想把咱们都给弄糊涂了。”
贤德太后也笑了,想上的向往褪得干干净净,“什么成仙?哀家可不稀罕,哀家这一世什么荣宠都享受过了,下一世,还想换着活法呢,人啊,只要把自己这一世过好便成了,去肖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李迥也笑了,上前两步,脸上的笑容却褪得一干二净,他只拿淡淡的目光朝她盯着,她便觉全身上下如剔骨剥皮一般的冻辙心肺,他冷冷地道:“你若不想做,那便罢了,本王提前登了皇位,也不错!”
永阳生生地怕了,她心底里明白,他的这话,定是真的,在前世,他就是这么个人!
皇帝明显地倚着他,他若成了皇帝,还有什么能拦住他的?谢氏的身份还未向天下人昭告,他只需要杀了这有限的几人,把这等流言控制住,皇帝被软禁住,谢氏纵使一辈子不清楚,于秦芷儿两兄妹也无碍。
秦芷儿依旧会顺利嫁给李迥,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手段和人脉,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
舒玉玲自己自私自利,自然把别人也想得这么自私自利,全没有想到李迥或许不想让秦芷儿两兄妹不开心,不想让谢氏后悔,这才想尽了办法要治好她。
舒玉玲越想越觉可能,李迥的铁血手段,她不但这一世见过,前一世也见过,这样简单直接的办法,的确便不再需要她了。
可她,却需要皇帝,需要那镯子!
她暗暗咬牙,他们定是算计好了她会暗底里使手段,这才任由她做怪的!
她以为自己无往不利,计算周全,在这两个人面前,却只是被人当成了跳梁丑罢了!
她狠得牙槽咬出了血来,却只能老老实实垂头,再也不敢有丝豪妄动,道:“我再也不敢了。”
李迥道:“这样便好。”
永阳轻声道:“你们退到一边,不要站在那图案里边,眼睛也不能长久盯着直视,如若不然,心志不坚的便会受其影响了。”
秦芷儿便拉了秦子钦退到了一边去,李迥也扶了贤德太后退到了边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