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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深芳野出家事件(3)

  深芳野出家了,抛弃了尘世的一切,就这么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并没有和斋藤道三见面,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虽然就算她什么都不也不可能瞒过斋藤道三,但她这种态度,无疑是在向斋藤道三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深芳野出家的地方叫做持是院,来也巧,那里正是深芳野捡到修罗丸的地方。跟随她一起去的,只有阿国而已。

  作为一直侍奉深芳野的侍女,虽然深芳野已经决意出家,但阿国依然坚定的要求随同跟来。带个侍女出家?这显然不是什么一心向佛的表现,不过最终,深芳野还是答应了。或许对于她来,出家,只不过是为了逃避和反抗这个无情世界的一种手段而已吧。

  其实深芳野离开的时候,他正好也在归蝶的劝下赶了回来,可是看着深芳野离去的背影,他却什么也没有勇气追上去了。他很怕追上去后,已经一身尼姑打扮的深芳野会来一句“施主有何指教”。如果那样的话,修罗丸估计自己会疯掉。

  所以,他只是死死的搂着归蝶,站在隐秘处目送着深芳野离开。或许在那个时候,只有归蝶身体上传来的热度,能让他感觉到稍许的温暖吧。

  夜,修罗丸的宅邸。

  “母亲大人……”修罗丸依靠在走廊的立柱下,看着月色低喃着,手中握着一葫芦酒,不时往嘴里灌着。他前世也不是什么酒鬼,只是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寄希望于传中的那句“借酒消愁”,希望能够通过烂醉来慰藉一下自己那悲伤的心情。

  只是可惜,那句传中的话实际上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虽然酒喝了大半个葫芦,修罗丸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根本没有半的好转,反而更加的思念深芳野了。

  “修罗丸哥哥,少喝吧……”归蝶娇柔的声音传来,她正拿着刚装满酒的两个葫芦缓缓向这边走来。或许她的话和她正在做的事情有些矛盾,不过这也正是归蝶如今的心理状态。

  她一方面不希望修罗丸一直这么意志消沉下去,另一方面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修罗丸。虽然她白天才刚刚安慰过,但在目睹深芳野那身打扮之后,归蝶再也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了。

  “归蝶……让我一个人静一会……”修罗丸头也不抬的道。他本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却没想到这番话却让归蝶红了眼眶。

  只见归蝶缓缓走到修罗丸的身边,在他诧异的注视下缩进了他的怀中,“修罗丸哥哥,如果你想要安静的话,归蝶不会出声。但是……请让归蝶陪着你……”归蝶低声着。

  感受着怀中那有些颤抖的娇躯,修罗丸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嘴巴长了半天,最后紧紧的搂着归蝶,继续大口灌着酒。

  而归蝶则静静的靠在修罗丸的怀中,原本颤抖的娇躯缓缓的平静下来。正如她刚才所的那样,她什么话都没,只是就这样陪着修罗丸,感受着他的悲伤。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两人。“谁?!”修罗丸猛地跳了起来,随手将归蝶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此时已经入夜很久了,绝大部分的人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剩下的那部分人,除了警戒的忍者和侍卫外,恐怕也只有敌人了。

  “会是谁?”修罗丸脑中不断想着,第一个念头自然是织田家的人,毕竟从他穿越到这里之后,斋藤家和织田家打过的仗可是最多的。只是随着来人露出了身影,修罗丸和归蝶顿时呆住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父亲斋藤道三。

  “父亲……大人……”修罗丸习惯性的想要问好,可话到嘴边被卡了一下。好吧,虽然修罗丸知道斋藤道三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还是对斋藤道三有些无法释怀。毕竟,深芳野出家,就是因为斋藤道三。

  “呵呵,就知道你们还没有睡。”斋藤道三轻笑着道,只是这个笑声,却带着不出的疲倦。

  走到修罗丸的身边,斋藤道三的目光移到了修罗丸手中的酒壶上,“陪我喝酒……”斋藤道三完,就径直在修罗丸的身边坐了下来。

  “女儿这就去拿。”归蝶连忙道,随即就跑离开,不一会,就拿着酒具走了过来。轻轻的将酒具放在两人的中间,归蝶乖巧的为两人斟满了酒。

  “来……”斋藤道三随手拿起酒杯,只是不等修罗丸回应,就直接一口给干了。

  “父亲大人……”修罗丸此时也察觉到了斋藤道三的异状,顿时想要开口询问。只是话刚出口,就直接被斋藤道三打断了,“别话,喝酒!”斋藤道三挥手打断了修罗丸,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道。

  听到斋藤道三这么,修罗丸也不多,拿起酒杯直接就干了。

  “好酒量~这可真像我啊~”斋藤道三大笑着道,随即再次拿起归蝶已经斟满的酒杯,头一仰,又干了。

  父子两个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什么话都没有。而此时的归蝶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刚才才劝修罗丸不要喝太多,不断为两人斟着酒。

  也不知道是喝得太急还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感觉过多久,斋藤道三就已经有些醉意了。

  “修罗丸,你恨我吗?深芳野之所以出家,完全是因为我放逐了土岐赖艺。而且我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出面挽留深芳野。”斋藤道三低声问道,他的语气很是低沉,看得出,深芳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不恨……”修罗丸轻声着,“父亲大人乃是世之枭雄,又怎能一直屈居于人下呢?而且就像那一晚您的那样,土岐赖艺自从担任守护以来,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值得尊敬的事情,就算父亲不反,早晚也会有人反,土岐赖秀那件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修罗丸这番话得非常诚恳。

  实话,斋藤道三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不对,毕竟现在可是乱世之秋,一个懦弱的大名,根本无法保证美浓的安稳。而历史也证明了,美浓在斋藤道三的率领下,走向了一时的鼎盛。

  只是这番话刚完,不等斋藤道三感慨两句,修罗丸就再次道,“虽然不恨您,但我怪您,怪您之前没有和母亲大人商量,怪您一直以来总是忙于政务,却忽视了夫妻间的感情。不然,哪怕您直接处死土岐赖艺,母亲大人也不可能因此而出家。毕竟,她曾经被土岐赖艺背叛过……”

  修罗丸的话让斋藤道三猛地转过头,仿佛不认识修罗丸一般的看着他。半响,斋藤道三又转头瞅了瞅一直盯着修罗丸,满脸都是温柔和爱慕的归蝶,顿时失声笑道,“想不到我斋藤道三纵横天下一生,到头来就在感情的世上被儿子教训了。”

  “孩儿不敢,只是实话实而已。”修罗丸轻声着。话,斋藤道三对深芳野的宠爱,其实已经很够意思了,最起码在这个时代,斋藤道三绝对属于那种爱家爱老婆的好男人。只是……这个时代普遍的思想,让斋藤道三并没有过多的去在乎自己的女人在想些什么,这么做,最终铸成了如今的后果。很难他到底是对是错,只能,这是生于这个时代所有女性的悲哀。

  场面又变得安静起来,斋藤道三似乎在思考修罗丸的话,半响之后,他才叹息着道,“以后我会关心见方还有万阿她们的……”斋藤道三并没有怎么关心,更没有要去为深芳野补救什么。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靠嘴巴在的。

  “父亲大人英明!”修罗丸听到斋藤道三这么,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连忙恭敬的道,虽然这番话用在这里似乎想当的别扭……不过以修罗丸如今那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更加合适的词汇了。而且起来,以斋藤道三如今的身份能出这种话,不是英明是啥?

  “哈哈,你子啊~”斋藤道三大笑着道,原本来之时那郁闷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好了,话也多了,斋藤道三看着归蝶又瞅了瞅修罗丸,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一下子就让修罗丸和归蝶傻住了,“知道吗?本来我已经打算将归蝶嫁给织田信秀的儿子了。”

  只是本来还洋洋得意的看着两人傻愣的表情,斋藤道三却突然发现这两个鬼在呆愣片刻后,随即就变得毫不在意了。那副模样,就好像斋藤道三口中的归蝶压根就是别人一样。

  “你们这是?”这回换斋藤道三傻了,他愣愣的问道,完全猜不到两人为何会毫不在意。

  不过,回答他的并不是修罗丸,而是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归蝶,“父亲大人想要归蝶嫁给谁是您的权利,但归蝶可以选择反抗……”归蝶娇声着,似乎压根就不晓得她这句话是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蝮蛇的女儿!”斋藤道三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自豪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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