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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揽月阁
回到王府的时候,早已经是万家灯火燃尽。王府的灯光透亮,侍人们跟在百里翼的身后,低声恭敬的询问,“大王,今夜宿在哪位小姐处?”
长长的廊院被灯火照亮,只在转角处留下些许幽暗的光影。这样的长廊,走起来未免有些寂寥的感觉。百里翼听到身后人的问话,顿住了脚步,“不用。”他想了一会,又添上一句话,“让她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说罢,长腿便往自己的主屋那里迈。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只看的身后的仆人侍官们直摇头。啧啧,这揽月阁处一群妙曼的女子,还比不上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公子。不过,这也可以说的上自己大王是个心善的人吧。与那个孩子处了五年就宠了五年,换了旁的人,哪里会这么做。只不过……哎……
底下的人唉声叹气的死八卦,可是当事人却没有想太多。他只迈着步子从容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守在门外的侍女见到他来了就躬身行礼,他只推开了门,径直进去。
屋内很亮,檀木香气合着淡淡的酥油灯燃起的香味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让他放松了心底的那根弦,一下子心就安了。无视着其他人,绕过屏风,转眼就见到那个粉嫩的女孩穿着粉色的中衣披散着发坐在屋内的案前,执了一本书在看着。
周围的人要行礼,却被他止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到女孩的身后,刚要碰触她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安安静静似无所觉的人突然转过头来,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他,眼睛里含着得意的欣喜。
百里翼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一下就明白了,哑然失笑。伸手用修长的食指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难得的带上了笑,满满的都是宠溺,“你早就知道了?”
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他身上,小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在掌心写下了一个字,“酒”。
百里翼顺势握着她的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罕见的露出了不快的感觉,“那么浓?”
小清羽重重点头,百里翼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等等,我一会就回来。”他不用回答,也知道身后那个女孩会乖巧的点头答应。以往回房之前他都会先将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而今天有些高兴了直接进来却不曾想自己身上的酒味那么的浓。为了不影响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是去沐浴吧……
这五年来清羽一直都和百里翼住在一起,期间分开过一次。但是因为底下的人照顾不周,他就又让清羽搬回来了。仆人们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形觉得非常不合适,但是又不能多嘴说些什么。有资格说的不是不想管就是太远了管不了,也就任由他去了。虽然清羽还小,但是大家都自觉自动的将她归为百里翼所有这一类上,索性也就自我安慰般的接受了。
按理说宠幸府里的女子都是让人过到主屋里的,但是在瑞王府里却是不一样的,瑞王府的主屋,就只有清羽一个人可以进入。如果百里翼要宠幸谁,绝对不是召人过来,而是自己到那个女子的房里去。当然,这绝对不是恩宠,这是有典故在里头。
那还是前些年的时候,百里翼的寿辰,南夏今上的弟弟魏王送了他一个美婢。原以为长史会命人将她送到西厢的,可不曾想,新来的长史太会做人,直接将那女子送到了百里翼的屋子里。
当百里翼喝完酒沐了浴抱着清羽打算入睡的时候,一把掀起被子,脸都绿了。而跪在一旁的侍女,脸则是红了。
被子底下,是一个□□的女子,粉色的锦被,洁白娇媚的妖娆身躯,一双灵动的眼睛透着些许的茫然和无措,怎么看怎么香艳,只看的人热血沸腾……百里翼连忙的将被子掩下,而他怀里的清羽则是完全吓傻了的表情。
百里翼当时只摸了摸清羽的脑袋,然后将她放了下来,叮嘱周围的侍女好好照看,然后就向前,走向床上那位女子。裹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迈步就朝房门过去。然后,彻夜未归……
第二天,那女子就成了王府里的第一个有名分的姬妾,而府里也出了这个规矩。当然,王府里的长史也被重重的赏了,真的是赏了,不过半年后被百里翼寻了个由头逐出了王府,此后再也不见踪影。
皇庭里的事,就是这样……
百里翼将自己收拾干净之后才回到房里,自从有了其他女子不得在此出入之后,主屋的人都基本换成了很乖巧对清羽很好的侍女。所以,对于百里翼对清羽的宠溺一向都是很能看的过去的。当看到百里翼又将清羽抱在大腿上的时候,默默的低了头当做没有看见……
大王不是夏恒帝那怪蜀黍,这不是怪蜀黍这不是怪蜀黍……自我催眠着,也阻止不了百里翼往怪蜀黍的方向走,虽然,清羽已日渐长大……
百里翼坐在清羽身旁陪着她一起看手里那本书。虽然说清羽也越来越大了,按照男女有别什么的不应该这么亲密,不过,百里翼可不介意这些。反正也是他的人不是吗?……
书是帝王史,百里翼早就看过了,但还是很耐心陪着清羽又看了一遍。酥油灯燃烧的时候,传来的香味和着屋内原本就有的檀木香并不难闻,反而有些让人眷恋。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因为这样的气氛太好,百里翼将下巴担在桌面上微微的闭着眼。
一派沉静,只剩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滋滋的声音微微起伏的呼吸声还有轻微的翻书声。清羽似乎感受到身旁的人浓浓的倦意,想要继续将这本书看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于是放下了书本,轻轻的合了起来。
轻微的动作被百里翼所察觉,他微微抬起头来,睁开微眯的眼低头打量对面的人,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要睡了?”
清羽站起身子,然后点点头,就用手勾着他的小拇指往前走。百里翼跟在她身后缓缓的向前,一直走到床边,然后脱了鞋袜,躺下。百里翼在内侧,清羽外侧,一向如此。侍女们将床帐放下之后,非常自觉的退了出去。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人都知道,瑞王的床榻旁边,是不会容许有人守着的。
侍女们轻缓的脚步再也听不见,屋内只剩下帐子里两个人呼吸交缠的声音。
百里翼很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要入睡。倒是清羽,躺下之后又撑起身子,低头看着一旁面容沉静的百里翼。百里翼被她起床时的凉气所干扰,于是睁开微闭的眼,模糊的开口问她,“怎么?”
清羽浅笑,眉眼弯弯,伸手扯了扯百里翼的衣襟,然后指了指他的内里。百里翼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的低头,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帮我?困……”他说到最后,声音都似乎染上了几缕睡意,只让人听的软软绵绵。这哪里还是外界盛传的风流冷峻的王爷模样……
清羽抿唇想了一下,然后低下~身探过头伸手往百里翼的中衣处放。从衣襟朝内探,瞬间就摸到了那一层不算粗糙的布料,然后轻轻摸索在源头,便开始剥除的工序。百里翼配合的抬起身子,不一会便将那光滑的布料从身上褪下来。
清羽将那段绸布放在枕下,然后便躺在百里翼的身旁。百里翼闭着眼睛,不一会便习惯性的侧身,将清羽揽在怀里,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香炉里传来阵阵的檀木香,是和百里翼身上一样熟悉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她从儿时便熟悉至今,于是也就在百里翼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缓缓睡了过去……
屋内燃着酥油灯,候在殿外的侍女轻轻的进来,吹灭了灯。清亮的月光便从窗外洒了进来,落了一地的白霜。给人一种非常清凉的感觉……一片宁静。
王府后院里,一支利箭破风而来,深深的扎在了林主簿的床栏处。箭尾处照例藏了一张纸张,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却瞬间让林主簿拧紧了眉头,“三……”
这个三,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自去年起,北华皇庭就开始不太平。与胡人的战斗赢的越来越多,而皇子也越来越大……可是至今,华宇帝都没有策立太子,又因为皇帝唯一的嫡子百里翼被送到了南夏,皇庭的诸位公子未免心思浮动……
从去年三月的百官上书起,朝堂之上纷争不断。年满十五岁的皇子,除了百里翼,还有五人……而今……
因为争储的原因,华宇帝已经伤了两个皇子。一个是五皇子百里思海,还有一个就是二皇子百里翼……
前几月那场轰动两国的刺杀,可是差一点要了百里翼的命。可也因此,清羽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其实是姐姐的事实。
是的,北华皇庭的二公子,华宇帝唯一的嫡系子孙,是个女子,不折不扣的女子……这是一个,用血来守护的秘密……
“储位……你们想算计便是能算计便是算计的了了吗?那个男人,可还没老呢。”林主簿捏着那张薄纸,笑的一脸的讥讽……
利箭穿梭之下,北华皇庭的天空越发的暗沉了。北疆七年的战争就要结束,贵族们都在蠢蠢欲动。那些为了承诺而追随一生的人都在跃跃欲试。风云动,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不过,任北华皇庭争得你死我活,南夏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可是这样歌舞升平的日子,对于百里翼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了。可是,这样美好的事,又怎么能强求呢……
自那一剑之后,百里翼便知道,她与这高高的王座开始纠缠不清了。反正,从来也没有安稳的日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