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猛咳了几声,奈何扯到胸口剧痛,一口气没缓过来竟是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萧笙歌扫了一眼云睿,有些生硬道:“难不成他还算到这一步?”
她鲜少用剑,一是因此剑出鞘必饮血,二是此剑自带杀伤力,虽是轻盈可若要挥动必要用内力,一用内力方圆十步必然冻结成冰。
这一点穆清他们皆知断然不可能让她佩戴着,而最有可能预料到的,只有窥天一人。
“受人之托不问原由,不知。”鞠湛神情淡然,倒有几分窥天的样子,“今不过是来带太子殿下回军营。”
萧笙歌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但鞠湛虽只有二十有五,但到底是为前辈,依旧还是带着五分尊敬,“怕是不行。”
“在下奉命行事,萧阁主莫要再为难。”鞠湛到底还是没有立刻就走。
祺影顺势出声,“带走可以,但是带活的还是死的,早一时晚一时也没有刻意讲究,前辈何必如此着急?”
鞠湛眸色一凛,与此同时,另一边重物落地的声音无端缓解了此处的压抑,永胤重重摔在石路上,肋骨怕是要断上个一两根。
“太子命不该绝……”
萧笙歌耐心逐渐被磨光,“难不成卓倾就该死?世上最公平的是一命换一命,只要太子交出解药自然既往不咎,否则言出必行。”
鞠湛似也知道云睿做了些什么,着实犹豫了一下。
“现在不过两国之战,一旦卓倾有意外,那便不仅仅是这般,鞠前辈三思。”语毕,萧笙歌不再多语,却是未肯退让半步。
踏平蓝月一话断不是玩笑,两大国连攻,再强也撑不住这种车轮战。
前世这一战并未牵扯到卓倾,断然没有可能这一世就不明不白突然将人扯进来,依照云睿方才的话,七八分是冲她来的。剩下几分……
不管究竟意欲何为,云睿走不得。
江奇与一暗卫低声交谈了一下,面色愈加严肃,最后是蹙眉而来,“蓝月的一支军队重新转向固南城。”
闻声而望去,这才一时不察就让鞠湛将云睿带走,萧笙歌挑了一下眉头冷冷一笑,倒是什么都没说。
而那些蓝月弓箭手能逃的自然都逃了,不能逃的竟是直接咬破齿间的毒自尽。
云睿如此执着固南一城,前世如此,这一世屡屡受挫依旧未放弃,不免惹人怀疑。好在预防万一,拨了不少士兵镇守固南城,不至于毫无准备的被打的措手不及。
白鸽越过战火而来,箭羽不绝的情况下就是人也不免闪躲不及,偏生其倒是极为有灵性,绕远路而行。
萧笙歌伸手去接它,抽出系在它腿上的纸条便将白鸽放到地上。打开看了一眼,脸色一沉黑如沉墨,将纸条揉成团再一用力便成粉末,手一松即散。
把箫与剑塞给云宸,从腰间抽出炼魂鞭。
察觉到什么,云宸抓住她的手,“交给别人便是。”
“无妨。”萧笙歌轻轻拿开他的手,心中却是压抑着滔天怒意,从云睿来时就开始情绪不稳,再不发泄出来,她都要憋出内伤。
还愁找不到人出气,结果那纸条上的内容让某人好死不死直接撞刀口上来。
她转过身看向赵憬,也是他上来之后,萧笙歌第一次正眼看他,眼神意味深长,“憬王权力不大,胆子倒挺大。”
不过一句,语气平淡无澜却让赵憬背脊生寒,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不免心虚慌乱,手掌心冒虚汗。
多年伪装功力也不是盖的,别的不见增长,反倒装傻自成一派,“阁主何意?”
萧笙歌面色平静如水,捉摸不透她究竟想做什么,突然挥动炼魂鞭朝赵憬肩膀抽过去。
看似很随意轻柔的一鞭,暗藏杀机倒刺之处正巧能划过赵憬胸口,不至于一鞭就取了命,也是能见血见肉,加之这上面的剧毒,人也活不久了。
虽未使三分力,凭赵憬那三脚猫功夫和反应力,这一鞭他也没可能毫发无损的避过。
意料之中的痛呼并未出现,那鞭子被稳稳当当接住,萧笙歌眉头轻挑,并未表露出其他情绪。
邢修的手上胡乱缠绕着层层厚布,许也是怕被鞭子上倒刺划伤中毒。
力道不足,没有完全划破那上面的布。
邢修接了那一鞭,出于防备心没有立刻松开,“阁主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有所不妥。”
赵憬逃过一劫,还心有余辜的畏缩不前,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萧笙歌也不急着收回鞭子就这般僵持着,余光看到赵憬就如前世那般不堪入目,心中讽刺之余更多的是不甘。
不管前世今生,赵憬这般的人身旁都有几个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人,结局更是一个一个比一个好,而自己在意的保不住,想保住自己的皆离去。
想到此愈加不悦,心知邢修就是不用内力力气也大的惊人,也就懒得再抽回鞭子,“这句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
云宸手覆在她持鞭的玉手上,替她拉回鞭子,力度看似极小,邢修敏锐察觉不对躲的极快,低眸一看缠绕在手上的布竟是被割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丝网。
萧笙歌意味不明的看着邢修,此人武功确实高超,前世一直未用真实实力,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屈服于一个废物手下?
邢修拿掉缠在手上的破布,没有回答萧笙歌的话。
厮杀声依旧不绝,云睿都走了,蓝月士兵毫无退缩之意,似乎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许是云睿下了死命令必要拿下这座城池。
无人出声,也就给了赵憬缓神的时间,回神之后便觉应该说点什么。
数年的夫妻,萧笙歌对赵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正是因为这种该死的熟悉,杀意波动愈加大。
不想听赵憬的花言巧语,萧笙歌便道:“我不介意用整个憬王府练手。”
邢修眉头一皱也仅仅是一瞬而已,赵憬身躯似乎僵了一下。
自那日乌龙事件之后便觉不对,不,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