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的脚步很快,像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钻进了深深的大山里。
这时候的白云正在一块山石上嚎叫……
夜幕降临了,她又想起了三个惨死的幼崽。
黑炭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白云面前,白云又惊又喜,它像个小姑娘一样扑向了黑炭,在獒狗的身上又磨又噌,好像在撒娇。
黑炭的嘴巴张开,襁褓慢慢落在了地上,小姜格睁着懵懂的大眼看着面前的一狗一狼。一路上竟然没有哭。
白云惊愕了,呆呆看着地上的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母性的温柔油然而生,它上去舔了舔孩子的脸蛋,襁褓里的孩子竟然格格笑了。
白云慢慢卧了下去,用自己的体温为孩子取暖,它又找回了当初那种做母亲的感觉……直到小家伙吃的满嘴打饱嗝,白云才慢慢站起身子。
白云再一次靠近了黑炭,黑炭的身子很雄伟,蹲坐在地上,它的身材就像一只巨大的狮子。
白云喜欢这样的强壮,也喜欢跟黑炭紧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它感谢恋人为它送来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一狼一獒并排坐在地上,一起对着月亮狂吼,那声音在大山里传出巨大的回声。
就这样,黑炭把吕青峰的儿子送给了小母狼白云,白云成了养大“姜格”的亲娘。
香草在厨房烙完饼以后,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以为孩子睡着了。
她跑出厨房吓了一跳,发现炕上空空如也,孩子没有了,那条包裹孩子的小被子也没有了。
香草觉得脑袋一晕,晃了两晃几乎昏倒。她大叫一声扑进了屋子,来回的寻找。
香草翻遍了屋子的角角落落也没有发现孩子,赶紧呼唤猎狗黑炭,可是黑炭却没在家。
香草慌了,她嚎哭着深一脚浅一脚跑进了青崖山,找到了工地上的吕青峰。
“青峰,孩子……孩子不见了。咱们的姜格不见了。”香草一头扎进吕青峰的怀里泣不成声。
吕青峰大吃一惊:“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我不是安排黑炭看守吗?”
香草哭泣着说:“黑炭也不见了,我觉得孩子是被野狼拖走了,我刚离开一会儿,孩子就不见了。黑炭会不会去追野狼了?”
吕青峰后退两步差点栽倒在地上。立刻瞪大了双眼。
孩子丢了到不怕,怕的是落进青崖山那群野狼的嘴巴里。
小母狼白云的三个狼崽刚刚被人杀死,吕青峰一气之下摆下一条火龙阵,几乎将所有的狼群歼灭,狼这东西最记仇,真的被野狼拖走,它们会把他的儿子碎尸万段。
吕青峰大喝一声:“找,撒出人去找,就是翻遍整座青崖山,也要把儿子找回来。”
吕青峰疯了,几乎把工地上所有人都撒了出去,满山遍野的寻找,人们挑着灯笼火把,整整找了三天,也没有发现孩子的下落。
第四天的时候,吕青峰彻底失望了,香草趴在他的怀里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女人三天没吃饭,没洗脸,脸色憔悴了许多,好像大病一场。
吕青峰叹了口气:“报应啊,报应,人在做天在看,我刚刚歼灭了狼群,杀害了无数条生命,老天就收走了我的儿子,天意让我断子绝孙啊。”
吕青峰陷入了深深的丧子之痛。
他相信是青崖山上的狼拖走了小“姜格”,狼群完全是在报复他。这东西最记仇了,有仇就报,而且立刻就报。就是要让他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
青峰捧住了香草的脸:“香草,别难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杀死那么多条狼,不该断掉青崖山的根脉。这是老天在报应我。
孩子没了不要紧,反正我们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
香草哭着说:“俺不要再生,不要再生,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为什么不给孩子积点德,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的狼?报应啊!”
香草一边哭,一边在吕青峰的肩膀上捶打,最后抱住男人使劲地哭,直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孩子丢失的第四天,香草就卧床不起了,一直发着高烧,说着胡话,一会儿说“小姜格回来了,俺儿子回来了。”一会儿又说:“娘给你喂奶,快吃快吃。”
青峰坐在香草的身边感到手足无措。
白先生来过好几次,给香草开了几服药,都不管用。
老先生缕着洁白的胡子说:“香草得的是心病,药石不能医治,只要把孩子找回来,她的病就会不治而愈。”
第五天吕青峰就扛着枪冲上了青崖山,他单人独骑跑进了野狼谷,准备把那些狼全部歼灭。
可是野狼谷已经空了,一条狼也没有。野狼谷里长满了青草。
狼这东西最狡猾,为了躲避吕青峰,它们几乎是一天换一个地方。
而且群狼还安排了流动哨,放哨狼站在高岗上,只要远远看到吕青峰的身影,或者闻到吕青峰的气味,叼起孩子就走。根本不给吕青峰见到孩子的机会。
狼跟吕青峰玩起了麻雀战,捉迷藏,老子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小母狼白云一直在用自己的狼乳喂养“姜格”,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
吕青峰在青崖山整整找了七八天,连只狼的影子也没有找到,狼群转移的速度让他震惊。
半个月以后青峰回到了家,他发现香草疯了,女人把脑子烧傻了,又哭又笑,披头散发坐在村口的大街上。
青峰娘吕何氏就在旁边,陪着儿媳妇落泪:“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张家要断子绝孙啊,呵呵呵呵呵呵……”
青峰娘摸着膝盖,坐在磨盘上哭的哀天痛地,微风轻抚着老人斑驳的白发,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很多好心的邻居站在旁边劝:“青峰娘,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把香草拉回家吧。”
香草坐在磨盘上,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在给枕头喂奶。
她已经抱着枕头七八天不撒手了,精神恍惚自言自语。完全把枕头当成了孩子。
吕青峰心里一酸,两行英雄泪夺眶而出。
他恼恨自己不该灭掉青崖山的狼,这不,终于遭到了报应。
狼有狼的世界,人有人的世界,人们无权打扰群狼的生活。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这条路不该修?难道青崖山遭遇的四灾一劫真的是因为修路引起的?
难道自己的真的挖断了青崖山的龙脉,也挖断了自己的根?
青峰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修路没有错。把全村的人拉出去,跟外面的世界接轨有什么不对?
青峰咬咬牙,一手搀起了老娘,一手搀起了香草,送回了家。
到家以后,青峰说:“娘,你回吧,没事,我暂时不会离开,也不会上山修路,我会好好照顾香草,直到香草再次怀上孩子为止。”
青峰娘点点头:“儿啊,别作孽了,咱们再也不管修路的事儿了,为了修路,咱把根苗都赔了进去,犯不上啊。”
吕青峰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再给你弄个孙子出来,一定要把香草的病治好,一定不会让张家断子绝孙。”
青峰把吕何氏送走了,回头看看香草,香草已经半个月没有洗澡了,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女人还是抱着枕头,傻呆呆看着青峰:“青峰,这是咱儿子,你快看看,这是咱的姜格,姜格,叫爹啊,快叫爹。”
青峰伤心的不行,这时候他才感受到小母狼白云的痛苦。
白云虽说是条狼,可狼跟人一样,她们都有做母亲的权力,都应该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幸福,看着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看着自己的孩子围绕在身边。
青峰就拧了一条湿手巾,开始为香草擦脸,擦完过脸以后给她擦后背。把香草的脸蛋,脖子,手臂和全身都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将女人扶在了土炕上,盖上被子。
香草钻进被窝以后还是抱着枕头不撒手。
青峰知道,必须要让香草继续怀孕,只要有了孩子,香草的精神就能恢复正常。
于是吕青峰再一次开始造人计划了。
他把香草抱在怀里,吻她的额头吻她的脸。
开始的时候香草抱着枕头无动于衷,后来就剧烈喘息起来,
青峰说:“香草,想哭你就哭吧,哭够了精神也就好了。”
香草猛地撒开了枕头,抱住青峰放声大哭起来:“青峰,俺要俺的儿子,俺要俺的儿子啊……”
青峰说:“儿子没有了,落进狼群的里凶多吉少,咱就当没生过,我再让你怀一个。”
青峰狮子一样扑了上去,香草张开嘴巴咬住了青峰的嘴唇,几乎将男人的嘴唇咬出血。
两个人开始在炕上翻滚,那个洁白柔弱的身体再一次颤抖。青峰发现香草的柔暖比从前丰满了很多,摸起来更有手感。
香草的身子很丰满,浑身没有一点赘肉,生完孩子以后该鼓的地方鼓了起来,该凹的地方凹了下去,抱起来的感觉比从前舒服了很多。
自从香草怀上孩子以后,青峰就没有碰过她,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的精力大部分就被孩子分去了,对丈夫的关心也会减少一半。
这一夜,香草发了疯一样把青峰压在身下,咬他的鼻子咬他的脸,亲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男人雄壮的气息扑面而来。
男人和女人交织在一起,上下翻滚,就像两只扑咬的野狗,加上青峰剧烈的嚎叫,大半个青崖村人都没有睡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