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片田地,巧玲婶子在地里锄地,猛地看到姜格跟荷花,巧玲就笑了,喊道:“姜格,送荷花上学去啊?瞧这小两口,真是天生的一对。”
长江也在地里收割,看到姜格以后扯嗓子就喊:“姜格,亲荷花一下,叔叔给你摘果子吃。”
长江这么一喊,很多人都开始跟着起哄:“是啊,亲一个,亲一个吗,亲一个……”
荷花的小脸蛋跟红布一样,姜格也羞得无地自容,他拉住荷花的手,疯狂地跑远了。
两个人的身影穿过田野,穿过一片丛林,荷花咯咯咯的笑声在树林里荡漾。
最后停住脚步以后,荷花弯下腰咯咯咯的笑,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姜格不知道荷花笑啥,就问她:“你咋了,神……神经了?”
荷花捂着嘴说:“姜格哥,人家都说咱俩是两口子,你看像吗?”
姜格说:“像个毛,你个小屁孩子,牙齿都没长齐,是不是想嫁人了?”
荷花说:“对,是想嫁人了,俺要嫁给你。”
姜格说:“别胡闹,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身体发育成熟没有?”
荷花一下拉住了姜格的手,一下按在了自己身上,说:“成熟了,人家已经熟透了,不信……你摸摸。”
刚刚触到女孩子,姜格的手触电一样收了回来,吓得浑身直颤抖:“荷花你……你干啥?”
荷花没有感到吃惊,红着脸说:“姜格哥,为啥你跟别人不一样?”
姜格问:“我哪儿跟别人那儿不一样了?”
荷花说:“别人家搞对象都……亲嘴,你为啥不亲俺?你是不是心里没俺?”
姜格吃了一惊:“搞对象?我跟谁搞对象了?”
“跟俺,咱俩就是对象,你亲俺,快点啊?快点亲俺,不然俺跟你急!”
姜格又是一阵哆嗦,猛地把荷花推开了,说:“胡闹,荷花,你是不是发烧了?走,回家,找大宝哥给你打一针。”
荷花一下子甩开了姜格的手:“俺不,俺爹已经跟你爹为咱俩订婚了,你不知道?订婚就是自己人了,就应该亲嘴,你没见人家外国人吗?进门就亲嘴。”
我晕,姜格机灵灵打了个冷战:“你……你说啥?咱俩……订婚?”
荷花说:“是啊,订婚,一个月前,你爹找了俺爹,说把俺许配给你,等俺16岁后,咱俩就成亲,成亲就是两口子,你应该亲俺,快点。”
荷花撅起了小嘴巴,闭着眼等姜格亲她。
姜格却被闪电击中,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手里的行李掉在了地上。
姜格沉默了好几秒钟,忽然扭头就走,直接返回了村子,奔向了青崖村小学。
他要找娘问问,荷花的话是不是真的,他把荷花一个人扔在了树林里。
荷花撅着嘴巴,闭着眼等了半天,发现姜格没亲她,就睁开了眼,人早跑的没影了。
荷花就很生气,使劲跺了一下脚:“死姜格,你给我回来!”
姜格气势汹汹跑进了青崖山小学,去找娘问个清楚,他跟荷花到底咋回事。
香草没有上课,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姜格一脚就踢开了香草办公室的门,劈头就问:“娘,你跟我说,俺爹是不是跟新义大爷定下了我跟荷花的亲事?”
香草被问了个莫名其妙。其实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当初就是他让青峰这么做的,为的是赶紧给儿子找个媳妇,冷掉姜格的心,这样姜格就不会缠着石榴了。
他们没打算告诉姜格,只是想慢慢跟他解释,等石榴上学的事情稳定一下再说,没想到儿子会找到学校亲自质问。
香草感到很不好意思,说:“是啊儿子,你跟荷花的事儿,是你爹跟新义大伯定下的,我们决定了,以后让你俩成亲。”
姜格大喝一声:“胡闹!”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根本无法忍受家庭对他的漠视,怒道:“娘,你们咋不尊重我一下,荷花那么小,她还是个小女孩,你们就这么忍心?这是糟蹋人,你们这是践踏人权,我不同意!”
香草站了起来,赶紧劝儿子:“我们也没让你立刻答应啊,想成亲也要等到荷花长大以后,只是先把亲事定下来再说。”
“你们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我不喜欢荷花的。”
香草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娶,死也要跟你在一块。”
香草一听就急了,怒道:“你才胡闹,姜格你不小了,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这是乱来,你知道不知道?”
姜格说:“我不管,我这辈子就要你,你不要我,我就死!”
香草的心当时就被刺痛了,一下子抡起了巴掌,狠狠刮在了儿子的脸上:“姜格,你混蛋!”
一巴掌下去,香草也后悔了,从小到大,她从来不舍得打儿子一下,1年啊,姜格出生三个月就离开了她,在狼群里整整生活了1年。
1年的时间,儿子没喊过他一声娘,没吃过她一口奶,她欠下的不仅仅是母子之间的感情,她觉得欠了儿子一生的罪孽。
天下哪有狠心的爹娘,香草这样做也是为儿子好,可是有几个做儿子的能明白爹娘的这份苦心。
香草说:“你想把娘逼死啊?你跟石榴不能在一起的,不能结婚,你娶了她,将来孩子生出来都是畸形!”
姜格的眼泪流了出来,说:“不要说是畸形,就是儿子生出来没pi眼,我也要跟她在一块,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娘,你就成全我们吧。”
姜格说着,给香草跪了下去,上去抱住了娘的腿,开始嚎啕大哭,思念化作泪水,一股脑的泼洒。
儿子的话是祈求,也是深深的哀诉。香草晃了晃,竭力忍着不要跌倒,她知道儿子已经铁了心要跟石榴在一起,她跟吕青峰已经无法驾驭了。
但是他深深理解着儿子,香草也年轻过,也有过少女的冲动,当初她跟吕青峰在一块的时候,何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哦。
香草说:“你走,走吧,去找石榴吧,你们两个走的远远的,她在省城的德育高中念书,拉着她一起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要不然你爹会打死你的。”
姜格在地上跪了很久,泪流满面,他给娘深深磕了一个头,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奔大都市。
香草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她感到胸口火烧火燎的疼,撕心裂肺,身体慢慢倒在了椅子上,立刻昏了过去。
姜格就这么走了,他轻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一走,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姜格走进大都市以后,就像一块滚烫的火炭掉进了油锅里,不久的将来,整个K市都会天翻地覆,被姜格搅得宛如一锅浑水,又好比一颗炮弹在草丛里猛然炸响。烈焰冲天,地动山摇。
香草晕过去五分钟她才被人发现,是湘灵发现她的,当时湘灵上完了课,返回了办公室,就看到香草嫂晕倒在办公桌的椅子上。
女人脸色发青,面色苍白,嘴唇都紫了,呼吸非常的微弱。
湘灵吓了一跳,赶紧跑进了吕青峰的工厂,吕青峰出差还没回来,只有长江在值班。
湘灵把香草嫂晕倒的消息告诉了长江,长江大吃一惊,赶紧拨响了10电话,通知救护车过来。
他又给吕青峰打了个电话,当时吕青峰正在K市的公司里开会,一听说香草晕倒了,吕青峰的心就跟刀子剜一样。立刻停止会议,风风火火赶到了县城的医院。
来到县医院的时候,香草还没醒,正在抢救中。他的丈人周二刀,还有丈母娘月华,包括青峰爹吕辉煌都在。
大家哭哭啼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青峰赶紧问:“咋回事?”
月华说:“不知道啊,正在救着呢,这闺女,平时没事啊,怎么一下子就犯病了?”
吕青峰没办法,只好坐在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等啊等,香烟抽了半盒多,心焦难忍。
一个小时后,医生才从救护室出来,香草也被推了出来,救护担架上挂着长长的药瓶子,香草的脸上戴着氧气罐,被两个护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青峰赶紧扑上前,问:“医生,我媳妇咋回事?没事吧?”
医生长吁了口气说:“好险,差点就没命了,幸亏送来的及时,她有心脏病,你们不知道?”
吕青峰真不知道香草有心脏病。
平时香草笑逐颜开,一直很幸福,没见她犯过病啊?再说她还年轻,才0多岁,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
青峰说:“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医生说:“可以,但是时间不要太长。”吕青峰点点头,心情很沉重。
吕青峰走进了病房,香草就那么躺在病床上,女人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但是呼吸依然微弱,还没有醒。
吕青峰看着妻子的面容,眼泪吧嗒吧嗒滚落下来,上去握住了香草的手:“香草,你不要死,你不能比我先死啊。
咱俩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你还要看着儿子娶媳妇,看着咱闺女出门子,咱还没抱孙子啊。”
青峰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打湿了自己衣裳,也打湿了香草的手。
他害怕香草会死,吕青峰跟香草青梅竹马,从16岁嫁给她的那一天开始,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