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啥事?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吕青峰哥哥一样,帮湘灵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湘灵说:“俺娘,俺娘嚷俺了。”
吕青峰扑哧笑了:“原来是母女吵架啊,那我不能揍她,因为啥事?”
湘灵说:“青峰哥,昨天俺家进了贼,那个贼要偷俺家的公鸡,被俺抓住了。”
青峰问:“是谁?”
湘灵说:“赵黑龙的儿子赵森林,他不但偷俺家的鸡,还踩坏了俺家的鸡窝。”
吕青峰立刻明白了,赵森林半夜三更进孙寡妇的家,绝对不是偷鸡。
可惜湘灵还小,不懂得其中的奥妙。
吕青峰酣然一笑问:“抓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湘灵说:“哥,俺想把他送进乡公所去,可俺娘不让,俺就跟娘吵了起来,青峰哥,你一定要帮帮俺,帮俺出口气,如果赵森林再偷俺家的鸡咋办?”
吕青峰差点笑出声,这可是个机会,正好把赵森林除掉,老子弄断他的根,为青崖村除了这一害。
问湘灵:“你是不是想赵森林以后都不要上你家?”
湘灵说:“是。青峰哥,俺知道你脑子好使,一定有办法。”
吕青峰拉住了湘灵的手,说:“你跟我来。”把她拉进了院子。
吕青峰走向了东屋的库房,瞬间拿了一把兽夹子出来。
这把兽夹子是专门逮狼用的,弹簧的力度非常强硬,只要野兽的蹄子踩上去,打断一条腿不是问题。
当初吕青峰用这副兽夹抓过狼,捕获过狐狸,还用它夹住过一头棕熊的前腿。后来那条棕熊竟然咬断自己的一条腿逃走了。
棕熊都挣不脱,何况是人了。
吕青峰告诉了湘灵这副兽夹的使用方法,并且用锉刀将兽夹上的锯齿一根根打磨锋利,放在阳光下一照寒光闪闪,这才交给了湘灵。
“湘灵,你把这副兽夹支在你们家的鸡窝上面,用干草盖好,从外面看不出破绽,只要赵森林敢来,一脚踩上去,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湘灵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笑眯眯夸道:“哥,你真有办法。”
吕青峰呵呵笑了,看着湘灵屁颠屁颠的离开。
湘灵回家以后就开始修鸡窝,她和好了泥,在堵那个被赵森林一脚踩塌的窟窿时,她就把吕青峰给她的兽夹支在了鸡窝上。
然后抱来一捆干草,将兽夹隐藏了起来,自己看不出破绽时,才高高兴兴离开。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湘灵每天夜里睡觉以后,开始注意墙头上的动静。
第一天过去了,赵森林没来。
第二天过去了,赵森林还是没来。
第三天的晚上,出事了……赵森林终于掉进吕青峰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半夜十点以后,赵森林又憋不住了,准备故技重施。
他跟平常一样,趁着夜色来到了孙寡妇家的墙头外面,爬上了围墙,落脚点还是那顶鸡窝。
不过这次赵森林很小心,先试探了一下,发现鸡窝顶已经修补好了,这才踏实地迈下了另一条腿。
哪知道右脚刚刚落定,忽然啪嗒一声,赵森林听到一阵金属撞击的脆响,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从右脚上传来,他的右脚生生被兽夹子给夹住了。
赵森林知道上了当,湘灵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竟然会安装机关。
而且这副兽夹森林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吕青峰制造的,整个青崖山,只有吕青峰会摆弄这东西。
他立刻明白了,中了吕青峰的埋伏。
剧烈的疼痛直贯大脑,他顿时尖叫了起来:“吕青峰,老子日你先人!”
赵森林爹啊娘啊地惨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怎么挣也挣不开。
叫喊声终于惊动了青崖山的村民,四周的邻居们醒来了,湘灵醒来了,孙寡妇醒来了,就是赵森林的爹赵黑龙也被儿子给惊醒了。
大家推开各自的家门,呼呼啦啦往外赶,还以为谁家半夜杀猪呢。
大家跑出来看热闹,发现赵森林骑在孙寡妇家的墙头上,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纷纷议论喋喋不休。
湘灵一个箭步就窜出了屋子,来到赵森林面前,得意洋洋说:“森林哥,这次还抓不住你?活该,看你还偷不偷俺家的鸡。”
赵森林一个劲的尖嚎:“湘灵,死丫头!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大家快来看啊,我抓住偷鸡贼了!”湘灵不但不放他,还扯着嗓子喊开了。
孙寡妇也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女人吓了个半死,发现赵森林在墙头上嚎叫,闺女湘灵在下面背着手嘲笑,她赶紧扑了过来。
“湘灵,咋回事?森林咋了?”
湘灵说:“娘,我抓住偷鸡贼了,这次你信了吧,俺没有冤枉他。”
把孙寡妇惊得目瞪口呆,小姑奶奶,你抓住他不要紧,你娘的脸往哪儿搁啊。
孙寡妇一下抓住了湘灵的手:“闺女,快放开他,那个兽夹子会夹断腿的。”
湘灵哼了一声,胸脯一挺:“哼!才不呢,青峰哥只教会俺支夹子,没教会俺怎么放开,俺不会。”
“你?”孙寡妇脸红脖子粗,简直被闺女打败了。
赵森林眼泪汪汪开始求饶:“湘灵,好妹妹,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把我放开吧,大不了哥给你买糖吃。”
“俺不,就不!”湘灵很倔强。
这时候,人群闪开,赵黑龙走了进来。
黑龙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用问,儿子不争气,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中了吕青峰的圈套。
那个兽夹子他一眼就看出是吕青峰的杰作。
赵黑龙没说话,爬上了墙头,掀开儿子脚上的兽夹,两边指甲大的锯齿***腿骨里三四寸深,鲜血顺着鸡窝滴滴答答往下淌。
赵黑龙明白儿子这条右脚已经废掉了,皱紧了眉头问:“谁干的,咋这么不操心?”
森林接着嚎叫:“吕青峰这个野种,我饶不了他!还有她,湘灵!”
赵森林指了指湘灵。
湘灵白了他一眼,小嘴巴一厥怒道:“活该!这兽夹俺是用来逮黄鼠狼的,俺怕黄鼠狼偷鸡,你怎么会踩上去?一定没按好心。”
“你?”赵黑龙无语了,愤怒地瞪了湘灵一眼。
湘灵说得不无道理,人家支兽夹就是逮黄鼠狼的,你儿子三更半夜爬进来算怎么回事?老鼠给猫拜年,没安好心。
他只有打掉门牙肚子里咽,把儿子从墙头上拽下来,头也不回地抗回了家。
赵森林凄厉的惨叫在青崖山的上空回荡了三四天,直到吕青峰跟赵大牛第五天勘探回来,他还在惨叫。
第六天的时候就鸦雀无声了,因为疼得过了头,昏死过去了。
赵黑龙早就找来了白先生。白先生解开森林的裤子,看了看他的伤口,一下皱紧了眉头。
那个地方有六个深深的血洞,每一个血洞两寸多深,里面的腿骨粉碎性骨折。
兽夹的巨大压力把赵森林的腿骨全部夹断,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这是吕青峰手下留情,没有在兽夹上做手脚,如果他在锯齿上抹上点药,森林的命都救不回来。
白先生屡屡胡子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大面瓜一下抓住了白先生的手臂,哀求道:“先生,您倒是说话啊?俺儿子的脚有救没救?”
白先生背起了自己的医药箱起身就走,叹口气说:“赶快把他抬出大山,到大医院去治疗吧,现在坏的是这只脚,如果时间延误,很可能整条腿都保不住。”
“走出大山?可是……怎么出去啊?”大面瓜和赵黑龙都犯愁了。
走出大山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山上没有路,你抬着一个人,翻越两百多里的山岭,走不到医院赵森林就会死在半道上。
第七天的时候,大面瓜再一次找到了白先生,差点给老爷子跪下:“先生,俺求求您了,救救俺儿子吧,我跟黑龙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看在咱门乡里乡亲,祖一辈父一辈的关系上,您不能不管啊。”
白先生把大面瓜搀扶起来,叹口气说:“不是我不管,我是无能为力,你是想要他活,还是想要他的腿?”
大面瓜说:“命跟腿,俺都要。”
白先生说:“那不可能,到医院也是把脚锯掉,命可以保住,但是脚保不住了。”
大面瓜心里有了底,就说:“那就要命,只要命可以保住,脚不要就不要吧。”
白先生点点头,背起医药箱再次跟着大面瓜回了家。
短短的七天时间,赵森林受伤的脚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不但脚骨被兽夹打断,而且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流出了黄黄的汁液,那汁液清亮如水,发出难闻的臭气,整条腿肿得跟水桶一样粗,人完全昏迷,高烧不退。
眼看着森林的小命朝不保夕,赵黑龙一跺脚说:“先生……锯了吧。”
得到了赵黑龙的认可,白先生点点头行动起来,他卷起袖管,麻利地找出一条短绳,把森林的小腿捆绑结实。
然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柄锯子,将锯齿搁在煤火上烧红,吩咐大面瓜和赵黑龙把儿子死死按住。
白先生二话不说,抡起锯子咯吱咯吱几声就把赵森林的右脚给锯了下来,屋子里鲜血四射,染红了地面。
赵森林疼的在炕上打滚,拼命地嚎叫,那声音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右脚锯下来以后人再次昏了过去。
白先生又拿出一根大针,一串丝线,将针线穿好,快速地帮着森林缝合了伤口。最后在伤口上涂抹了珍珠粉和麝香。
伤口包好以后,三个人大汗淋漓,整整忙活了半个小时。
赵森林的命是保住了,但是脚没有了,从此以后变成了终生的残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