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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加更一章。
有生以来,金一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多的官。和在凉州所见到的老百姓截然不同,这些官所穿的衣料闪闪亮,更佩戴着各种金玉佩饰,仿佛这世界的颜色,一下子就为之丰富了许多。
看到了新鲜的东西,金一自然是兴高采烈,跟在宇文邕的马后左顾右盼,蓦地,一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让他心里一沉。那是独孤伽罗的眼睛,又大又亮,金一原是看的熟了;可是,这双眼睛原本是那样清澈,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在那阴影之中,倒映出的是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身当出迎的文武百官之,年纪也只有三十出头,相貌眉眼间与宇文邕竟有五分相似,正在城门口率领百官迎接天王大家的归来,他的口中大声报着官名:官府大冢宰,都督内外诸军事,宇文护,恭迎大家归朝!”
“他就是宇文护么?”金一心中立时了然,这就是当年害死了独孤信,逼得年方十岁的独孤伽罗怀着满腔仇恨,远走塞北的宇文护么?据说,他还先后害死了两位天王,那是宇文邕的两个哥哥……此刻,宇文邕的眼神,是否也和独孤伽罗一样?
身在宇文邕的背后,金一看不到他的眼神,不过,诸多的官员和各种礼节,没多久就让他头昏脑胀,失去了兴趣,若不是钱神突然出声提醒,几乎就错过了那道暗中注意他的眼神:
“阿一,那个大官在看你哩!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安好心。”
金一猛一抬头,正迎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那种黑色是比最深的夜更深的黑,天上的太阳映在那双眼睛里,竟也失去了光芒,重重叠叠的人影在那黑色的眼睛中掠过,留不下半点影迹。
“宇文护?!”金一只觉得心旌一阵摇动,幸好心田中的莲花悠然香气散,才稳住了他的心神,不由得暗自惕醒:“这人好似和天王大家是同出一脉,可这眼神的魄力,好似不在大家之下……”
却不知,对于他的反应,宇文护也在暗中吃惊:“好小子,被我这黑光一照,竟只是微微失神,别的且不说,这份护心守神的功夫着实有些功底,够得上仙道士的水准。王老三说这小子练的是旁门左道,只怕不尽不实。”
虽说心中有所警惕,但宇文护手握大周的实权已达十年之久,可以说是这一方天下的实际上的天王,单单一个初出茅庐的金一,哪怕能和绝世名将兰陵王战成平手,也还不足以让他倾注过多的心神。他的注意力,仍是放在自己的堂弟身上,宇文邕如此急匆匆地赶回来,甚至丢下了自己还没过门的妻子,其中必有重大的图谋,而且十有**,就是针对自己的。
这份疑问,一直到宇文邕回转庙堂,拜祭过祖先之后,才得以部分澄清。大周天王迎接突厥公主回朝之后,第一道政令却和这件朝野上下期待已久的大事毫无关联。
“即日起,命天官府与春官府商议,铸行新币,凡现存行用各种钱币,一律收回府库,熔铸为新币。”宇文邕此言一出,百官顿时为之汹汹,铸行新币,这是何等大事,大家事先没有和百官进行任何商议就下了决断,如何使得?
宇文护眯起眼睛,脑中想起的是之前所听到的那个消息:“宇文邕在凉州下令,搜罗各种民间钱货,尤其是古钱……本朝太祖也曾铸行布泉币,不过并未要求以此替代现有诸钱货,而宇文邕却比太祖更进一步。这道政令一出,势必会有大量的古钱落入宇文邕的手中,假如这就是他的目的,此举无疑颇为高效。”
扰攘片刻之后,群臣的目光都落在宇文护的身上,身为百官之,总揽军政大权于一身,他不开口表态,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办了。
隔了好一会,宇文护方欠身道:“大家此议,乍听起来有些突兀,细想起来却又蕴含深意。本朝自太祖铸行布泉币至今,已逾十四年,其间并未再新币,公私行用多有不便,说来也该再一次新币了。只是,大家有意用新币将民间钱货尽数换回,这却未免不妥,民间所用钱货,有许多仍旧是汉时的五铢钱,日久年深,钱文模糊不清,钱上的金铜磨损甚多,而新铸之钱势必量足钱重,这换用起来,恐怕朝廷的府库要吃不少亏呀。”
金一站在殿角,以他的耳力,若是想要听清殿上说了些什么,自不是难事,不过他对于朝廷大事兴趣缺缺,尤其群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什么税赋啦禄米啦钱银啦,对于他来说,根本是比天书还要晦涩的东西——天书如果放到他面前,恐怕还好懂一些。
几番想要离开,无奈金主却对此事极为紧张,对于金一的不上心大为不满,死活不许他走开半步,一定要在这里听壁角,金一拿他没办法,再说初来乍到,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也只得继续站着。
正在无聊,忽然觉得有几道目光在注目着自己,金一转头望过去,只见三五名军将,穿的都是和他一般的千牛卫的黑色戎装,正向他打量,眼光颇有些不那么友好。
何田田伤势没有痊愈,要和公主的车驾一道慢慢前来,李大白进城之后就望唐州总管府的留守处去了,此刻金一身边,竟没有半个他认识的人。对于这些态度好象不那么友好的同袍,金一一时也想不出要如何上前搭话,双方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他索性就转过头去,不管了。
一声并不响亮,金一耳中却像打了一个闷雷似的,整个灵台都为之微微震颤:“这人是谁?好强!这份魄力,比起史万岁来分毫不差……”
他再次转过身来,只见一名千牛军主大步走近,此人身量极高,足足比金一高了两个头还不止,站在三尺外,就好象一座山要压过来一样,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冷冽如冰:“你是新来的?怎么没有统军和军主带你,独个在这里闲晃?”
金一一怔,随即笑道:“我名金一,在凉州新近跟随大家,尚未有军主统属。这位想来是留守长安城的千牛军主了,不敢请教上下如何称呼?”
“韩擒虎!”名如其人,此人当真是气势如猛虎一般,让金一不禁想起了自己所熟悉的另一头猛虎,顺口就说了出来:“韩军主,好气势,与我那家仆竟不相上下!”
韩擒虎的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千牛卫可傻了眼:这新来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千牛三杰之一的韩擒虎视为自己的家仆!
在金一而言,这也不算是多么失礼的话,金虎贵为一方妖王,千年的道行岂同等闲?这中土神州或许有人能制住他,不过至少也得是天道士那样的级数,这韩擒虎气势逼人,本领虽然未知,以王伯元在宇文邕面前的地位来看,想必韩擒虎也不至于能和天道士并驾齐驱!
韩擒虎瞪了一会眼睛,见金一泰然自若,非但没有故意挑衅的轻佻之意,也没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样,心里倒犯了嘀咕:“此人能进入千牛卫,又是大家亲自拔擢的,想必有几分本事,倒不可小看了他。”
便冷然道:“不敢当,想来尊仆武艺高强,还在我之上,可惜今日无由得见,不过我听人说,上之所好,下必甚焉,尊仆若是群绝伦,谅来金兄弟也非庸手,几时大家较量一番,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周遭都是千牛卫,那是大周一等一的强兵,平日眼睛都生在额角上,怎能让一个新来的如此放肆?听见韩擒虎出言挑战,都围拢过来起哄。
金一对此倒不陌生,在凉州时他和史万岁等军将相处,也大致了解这类人的脾气,若是一味服软奉承,他倒看不起你,非得你拿出真本事,再有真心,才能相处融洽。此时见韩擒虎挑战,便微笑道:“我的能为尚不及我那家仆,不过也想见识见识大周玄甲天兵的武艺,时间地点,任君选择就是。”
擒虎喝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金一,瞳仁里有种火焰已经开始烧了起来:“此时正在当值,待下了班,我命人来请你!”
彼此定了约会,众千牛卫也不敢擅离职守,便即渐渐散去。金一又有些无聊起来,冷不防殿上三声钟响,里面又是一阵呼喝舞蹈,群臣次第退出,宇文护走在最后,出得殿角时眼光一扫,正和金一相对,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出。
金一正望着他的背影,便有人来传他上殿,但见宇文邕大马金刀坐在宝座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金千牛,适才我已令臣下拟旨,铸行新币五行大布,以此回收民间钱货,你可知意在何处?”
不必细想,只要感觉到灵台中金主的激动,金一便能知道个中的用意:“大家这是要尽力搜罗民间行用多年的古钱,以便恢复我钱神的神力。”
“不错!”宇文邕一拍手,欣然道:“你钱神的神力世间罕有,几乎没有法术能够抵挡,只需你的神力强上一分,我这里胜算便多一分。不出意外的话,十日之内,第一批古钱便可收回府库。”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手道:“对了,须得找一个人为你安排诸事。来人,给我找杨素上殿!”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