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之后王翔没有理会热情四溢的冯妈妈直接出了倚翠楼，登上马车，孙思邈什么也没问扬鞭策马朝城外而去。
王翔离开后房间里面沉默了片刻，小北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姐姐，我们真的要接种那个牛痘吗？”
看她的样子显然很害怕，小青也脸色发白的看着凝香：“姐姐，王公子说的牛痘是真的吗？”
凝香苦笑一声道：“我也从未听说过牛痘。”
“那姐姐如何打算？”
听到晓云的问题小北和青儿都紧紧盯着凝香。
凝香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决定听从王公子的建议，明日便寻个由头去一趟登仙楼。”
青儿闻言紧张道：“姐姐就不怕王公子是骗我们的吗，天花可不是寻常的小病小痛，就算牛痘是真的，王公子也都说了牛痘发作时与天花无异。”
若是平时小青说王翔欺骗她们凝香心中定然不喜，不过现在她也没有责怪小青，看她和小北的样子确实是害怕极了，别看青儿平时喜欢嬉闹其实胆子很小。
“王公子的为人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我们。”
凝香声音随小但是语气中的肯定谁都听得出来。
青儿红着脸辩解道：“我不是不相信王公子，我只是……”
凝香柔声道：“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都被天花弄的心神惶惶，其实王公子说的没错，谁都不知道长安城还躲着多少天花病人，与其整日心神惶惶不如一次彻底解决。王公子是说过牛痘发作时与天花无异，但是牛痘却不致命，只需两三日便可恢复。”
晓云听完凝香的话点头道：“我也相信王公子，明日我随姐姐一起去登仙楼吧。”
“晓云姐姐！”小北惊呼一声。
晓云摸了摸小北的脑袋说道：“虽然这些日子冯妈妈对我们越来越宽松，可风尘女子终究还是风尘女子，我想在有生之年当一次王公子说的真正的明星，若是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或许我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倚翠楼。”
凝香看着晓云，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她们都有同样的心思，以她们二人现在的名气想要离开倚翠楼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去吧去吧，我也去好了，反正王公子说了他府上的人都会接种牛痘，他肯定舍不得让他娘子冒险，牛痘一定没事的。”
听着青儿明显是在自我安慰的话凝香和晓云婉儿一笑，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小北。
小北一脸委屈道：“我……我……我明日和姐姐们一起去。”
一旁的小翠急道：“小姐，我，我呢？”打进倚翠楼她就一直服侍凝香，如果凝香走了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凝香看着一脸焦急的小翠笑道：“明日随我一起去吧。”
……
西水村的哭号声和怒骂声小了，也没人再试图跑出村子，或许是他们累了，或许是他们终于认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负责看守西水村的姜义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两日有许多天花病人相继死去，尸体就这样胡乱的横陈在村子各个角落，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收尸，因为不用多久这些尸体都会和整个村子一起化成灰烬。
有军士送吃的进去大家也不再蜂拥而上，在吃的上面李二倒没有丝毫含糊，给这些百姓准备的饭食不仅不错而且管够，或许这和断头饭是同样的意义吧，只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在乎饭菜如何呢。
看着到处散乱的尸体送饭的军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们看得出这些尸体里面有很多人是自己了结的，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样子比死还难受。
等到给太子和晋王送饭的两名军士回来，面前的饭食还剩下一大半，很多人永远无法再吃饭，还有很多人根本不愿过来吃饭。这些饭食是不会带出去的，军士们叹了一口气朝村外走去。
出村之后他们并不能直接回去，在村外有个临时的落脚点，每次进村送饭的军士需要在那里待够三日确保没有传染天花才能返回长安，如果有人不幸传染了天花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王翔和孙思邈前来西水村的事情李二已经派人通知了姜义，看到驾车而来的孙思邈姜义连忙迎上前去。
牛痘的事情还未传出，他并不知道王翔和孙思邈不会被天花传染，对他们二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孙思邈看到村口的尸体皱眉问道：“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这些百姓明显是被人射杀的。
姜义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些百姓不听劝告想要闯出村子，我们不得以才……”
“那也不能如此对待无辜的百姓！”
孙老头就是这脾气，见姜义面色难堪王翔连忙开口道：“此事也不能怪这位将军。”
姜义感激了看了王翔一眼行礼道：“末将姜义。”
王翔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让这些百姓跑出去，可能会有更多的百姓因此受害。”
“那也应该好好劝说，怎么能对百姓下此杀手！”
王翔叹了一口气：“人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时候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拼死往外跑了。”
道理虽是如此孙思邈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做法，沉着脸不再说话。
王翔朝姜义苦笑一下，小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身在何处？”至于小萝莉，王翔已经得知她和李承乾李治二人在一起。
姜义开口道：“我让送饭的军士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我和孙道长进去便行，就不要让军士们冒险了。”王翔摆了摆手，他和孙思邈接种过牛痘自然不用担心被天花传染，可是这些军士都没有接种牛痘，万一出事他也会心中不安。
一句话顿时让姜义和附近的军士好感大增，姜义也没有再提这事，他也不愿让手下的军士冒险。
“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在村子西北角的一间草屋里面，草屋外面有两棵枯树，那里是村子最偏僻的地方，因为怕两位殿下被他人惊扰所以才安排在那里。”
得知了三人的下落王翔和孙思邈便驾车朝村子而去，姜义见状连忙喊道：“侯爷和孙道长还是裹上麻布再进去吧！”
马车丝毫未停，远远听到王翔的声音传来。
“不必了，里面的百姓是不希望看到别人对他们如此畏惧疏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