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竹的动作很快，镊子很快把眼球挤出来滑到根部，往外一扯，鲜血便流了出来，冯青妍赶紧接，但地鼠挣扎得很厉害，很多血都漏到了玉石容器外面，她甚至连接都接不稳，待到容器满了一半，血几乎凝结不流了。

　　桌子上扯下来的眼球通体透明，还连了一条白线。

　　“接下来，这一笼子的小鼠都交给你们了，每只接一个容器，最好过容器的一半。”苏瑶竹取下带血的手套，随后对两人说。

　　“若是接不满一半怎么办？”冯青妍合上盖子，谨慎地问。

　　“那就把它的另一只眼球也给取出来。”苏瑶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手套都不带，顺手就将刚才那只血淋淋的小鼠处死了，然后扔到一个袋子里，“取完血将它们处死，尸体还有眼球都要扔进这个袋子里。”

　　说完她想起之前还没教她们处死小鼠，于是拿了健康的小鼠给她们做了示范，两手摁在它的脖子处，向两端拉扯，致使颈椎断裂，窒息而死。

　　冯家两姐妹看完顿觉心理压力好大。

　　动手的时候颇是犹豫了一会儿，一人夹取眼球，一人接血，偏偏这时伊卡还站在旁边仔细地看，镊子放在小鼠眼睛上，它死活不睁眼，冯青妍弄了好半天好容易摁着眼眶使眼球突起，结果小鼠挣扎又功亏一篑，等到好不容易将眼球夹出来，血液流出，不多会儿就将眼眶给糊住了，冯桃儿只接到一丁点那血就已经不流了。

　　冯青妍好想撒手，看着地鼠痛苦的模样，因满脸血都看不清模样，她实在不忍心下手它的另一只眼睛。

　　这时伊卡在旁边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女人真可怕。”

　　冯青妍差点想把小鼠扔他脸上去！

　　院子里的厨房前，水汽蒸腾，一排排的火炉药罐，白衣的女子穿梭其间，难得的是，之前的血腥没有沾染到她白色的裙子半点，在还未散去的浓雾里只隐约可见她拿着一把破扇子在扇着火炉，眼神专注。

　　一炉药煮好时，苏瑶竹端起顺眼往冯家两姐妹的方向看去，正对上伊卡温和的目光。

　　“你的药还早，这些都是镇里人的。”她对伊卡说。

　　冯桃儿也听见了，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张口唤苏瑶竹：“兰兰姐，快过来，处死的时候可以一手捏脖子，一手拉尾巴么？”

　　苏瑶竹没有半点漪澜的目光看过去，轻轻点头。

　　然后就听见了冯青妍的惊呼声。

　　原来是她把小鼠的尾巴给拉断了，还拉出一条白色的线。

　　桌上小鼠的屎尿到处都是，惹得苏瑶竹皱了眉。

　　“待会儿你们自己把桌子给收拾了。我出去会儿。”苏瑶竹说着就转向已经熬好的药罐，然后就被冯桃儿拦住了。

　　“你这是要给镇子里的人送药去，为什么不叫上我们俩？”语气有些不善了。

　　“你们若是把笼子的地鼠搞定了，我自会带上你们去。”苏瑶竹的目光变冷，血芒般的眼光看向冯桃儿，顿时四周的温度骤降，如坠冰窟。

　　“苦活都是我们做了，凭什么你就煮个药端去？哪有我们受罪你就能获得好名声这么便宜的事！”冯桃儿越说越觉得委屈和愤怒，想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仙二代，何时做过这些下贱的事，明明说是带她们扬名，到头来只是拿她们当免费劳力使唤，她才不会这么傻。

　　“哦？”苏瑶竹忍不住笑了，一脸的嘲讽，“苦活？”

　　“你们若是不愿意，尽管走。”伊卡的声音有些低，但很明显怒得不轻。

　　不过是让她们取点血，这才抓了一只，就语出交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冯青妍暗自咬唇，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走到苏瑶竹面前，一副真诚：“兰兰姐，桃儿姐姐只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想她也是关心你的，只是担心你一下午跑那么多户人家，必然劳累，不如让我们分担些。只是她向来不会说贴己话，所以才……”

　　苏瑶竹打断了她，呼出一口气：“我这里并不是缺你们不可，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随时可以走。你们也不用受我这份气！”

　　冯桃儿看了苏瑶竹这个态度，差点就吐出“走就走”这三个字，然而双手就被冯青妍拉住了，对方的眼神示意让她稍稍冷静了一下，倒也不说什么了。

　　她这妹妹向来做事有几分道理，她也不可冲动行事。

　　苏瑶竹提了个很大的食茏，一层一层放了足有十多碗汤药，然后就出门了。

　　伊卡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午，冯家两姐妹竟安安生生地把那只笼子里所有的地鼠都取过血，小鼠的尸体装满了一袋子。

　　苏瑶竹回来后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成果，还算满意：“接下来的处理就交给我了，今天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冯家姐妹告退，走到夜色深处之时又悄悄倒转了回来。

　　“桃儿姐姐，只要我们找到了治疗瘟疫的秘方，我们还用听兰兰姐的嘛？”冯青妍露出一抹与往常不同的笑容。

　　两人的身影靠近小院，躬着身子隐藏到了竹篱间，终于看到了灯光下的白色身影。

　　眼前清晰的一幕，让人忍不住身体的颤抖，清脆的声响突然从脚下传来。

　　一脸震惊的冯桃儿连忙拉着冯青妍跑了。

　　白色的身影从灯光下走进黑暗，看着院外奔跑的黑影，毫不在意地轻勾起嘴角。

　　身后的石磨还在快速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里，冯家姐妹老实了许多，而镇子里渐渐也热闹了起来，经常有乡邻上门求药。

　　“冯姑娘，以前是我老婆子错了，不相信你，我家老头子现在已经好多了，真是多谢了你啊～”一个老婆婆拿着药包，对着面前的素衣女子显然很是愧疚。

　　“无事。这药每三日过来领，慢火熬上一两个时辰，让病人好生调养吧。”苏瑶竹笑得温婉，送走了这位老婆子，接着下一位。

　　最开始她去镇中送药时，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这小院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还有人送着病人上门，冯家两姐妹也有了用武之地，嘘寒问暖，熬药喂药。

　　只是现在伊卡病得不轻的时候，平日里也不见两人来照料，这会儿倒是热心了不少。

　　渐渐地，冯家三姐妹的名声也传出去了。

　　伊卡的伤好了大半，但还没提离开，白日里还好，苏景在外奔波，管不到家里，晚上回来就常常拉着伊卡在院里‘畅谈人生’。

　　也许是伊卡在这儿帮了她不少，又也许是伊卡说通了苏景，反正苏景也默认了伊卡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