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杀青！”

　　随着孙子明的叫声，历时一个月的《跛豪》拍摄完成了，现在就等着他从美国回来后期制作。

　　手下去了安排杀青宴，向铧强坐到孙子明旁边，给他发烟点烟，低声道：“子明，还是你够屌！”

　　嗯？向铧强见他不明白，低声解释道：“广播局关了两个，李二公子跟那个曾经理也还没放出来。”

　　“关我鸟事，那是他们神仙打架，找个小神仙当筹码。”

　　“新机场？”

　　“切，你以为呢？只不过，我突然发难，给了他们一个借口。操，香港还是英国人的世界啊！”

　　向铧强不以为然，手指了指远处，摇头道：“前面是有人在搞事，李二公子的事，肯定是有人在帮你。瞧，那个鸟人来找你了。挑，你说香港是英国人的世界，内地也是有钱人的天下！”

　　孙子明扭头一看，骂了句娘，真后悔不认识这鸟人。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啊？”

　　孙子明没好气地打开杨威的手，骂骂咧咧道：“操，老子交税养活你们，到头来坑老子一把，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杨威脸涨得通红，刚想发怒，又颓然叹气道：“子明，我也是奉命行事，上命难违。”

　　孙子明指着杨威鼻子骂道：“少跟扯，老子明天移民美国，不当天朝子民了！”

　　杨威顾不得面子，连忙抱住转身要走的孙子明，沉声道：“别乱来，你家可不少人在国内！”

　　孙子明甩开杨威的手，怒极而笑，再次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少拿这事来威胁我！他们因我而富贵，再因我而破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杨威，你们有种就操他们的家，我把他们全部移民到美国去，去当美国人！操，就凭老子一个人，就足够养活他们！你告诉他们李家，要是走到这一步，我灭他们的门！”

　　骂完，孙子明冲远处的向铧强骂道：“向老十，下次再放狗进片场，老子跟你翻脸！”

　　杨威的脸涨得象块红布，无奈地回到车上，躲在车里看到全过程的李大少颓然道：“杨处长，真的是孙子明的朋友在搞鬼，我弟弟是不可能跟社团有来往的。”

　　这是肯定的，你们那些脏活，都是让狗腿子去办的。杨威突然想扇这小子两巴掌，你们走上层路线，可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那帮小子也有上层关系，而且是军方的关系！你们神仙打架，连累我们这些小喽罗干嘛？

　　孙子明骂完人，快步走到向铧强面前，又把麦照辉招过来，“强哥、老麦，你们跟大家一起吃饭，我得想办法坐最快的飞机去美国。这帮狗东西肯定还会找人，到时我连拒绝都没机会。”

　　向铧强拿出准备好的车钥匙递过去，低声道：“嗯，你现在就走，我让人开你的车，到新界去兜风。”

　　“走了”

　　向铧强两人目送着孙子明开着辆不起眼的旧尼桑车走了，麦照辉感叹道：“孙导演要是不拍电影，肯定能成为一代枭雄！”

　　“哼，他现在已经是了！首富？首富照样在他手里吃屁！”

　　狐狸逃不过好猎手，这话用在孙子明和张海军身上，有那么点合适。孙子明刚到启德机场，就看到停车场里熟悉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了几下喇叭。

　　张海军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室，嘿嘿了两声，“刚跟杨威翻脸？”

　　“老子不跟他翻脸，轮得到你来堵我？”

　　张海军从孙子明包里翻出烟、火机，笑眯眯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开价吧，杀头肥猪好过年！”

　　“牌照！”

　　“这不可能，人家好歹也是首富，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再说了，现在把牌照让给你，不是给媒体话柄吗？”

　　孙子明劈手夺过烟和火机塞进包里，自己推开车门，“把车送到我公司去。”

　　张海军一把抱住孙子明，把他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别跟老子耍横，除了牌照外，尽管开价！”

　　孙子明瞪着张海军，一字一句道：“我准备移民！”

　　张海军也瞪着孙子明，缓缓放开他，沉声道：“没得商量？”

　　“没有！”

　　“哎”张海军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前方，外面雪白的太阳有些耀眼。

　　“内地的经济能快速发展，海外华人是出了大力的，上头不可能不念这个情。子明，大家都是聪明人，气话就别说了。”

　　孙子明也盯着车窗外的阳光，沉声道：“这四年来，我们捐了不下三亿用于山区教育事业，你们眼睛是瞎的啊？”

　　“人家还捐了所大学呢！”

　　“关我鸟事，国家兴亡，匹夫无责！”

　　张海军浮起一阵无力感，李家人触到子明的逆鳞了，“哎，子明，你原来说‘生活就象强、奸，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

　　孙子明默默地拿出烟和火机，自己抽了一支，才发给张海军。两人把半包烟抽没了，孙子明才幽幽道：“我可以让一步，我老婆在新界的地，他们李家全收了吧。”

　　“去杨威那，你们自己谈吧。他是一杆旗，我们只负责没人故意去砍，其它的事与我们无关，明白了吗？”

　　……

　　此时李大少也在驻港办事处焦急地等待，他父亲通过人脉查明，其实孙子明的事只是个借口，祸源是被icac带走的公关部总经理曾莹。那个妖媚风骚的女人，除了跟两个大股东有一腿，还是被警方扫掉的舞男俱乐部‘威猛酒吧’的常客。

　　警方拿到了‘威猛酒吧’的内部资料后，并没有追查下去，而是不了了之，但让有心人知道了内幕。于是，那个曾经被曾莹包养的小白脸供出了她，还供出了两人在床上时，他听到的一些机密。通过这些机密，有心人顺利地找到了替长江实业干脏活的掮客。接下来的事，就是牌照之争逼着icac介入，也让长江实业的竞争对手突然借机发难。

　　竞争对手的事好摆平，哪个大公司不干点见不得光的勾当？不过是让出点利益而已，但孙子明的事却不好解决。那小子在警界有广泛的人脉，居然有人帮他查出了长江实业与社团往来的掮客，还有人能让那个掮客咬死是阿楷指使沙田、荃湾械斗的。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只要思维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李家，象这种荒唐事放在平常，警方根本不会理会。但这一次意外了，掮客的证词居然就这么写，而且沙田警署重案组就这么上报，仿佛他们真的相信这就是事实！

　　这还不严重，这样的荒唐案件即使上报到沙田警署署长那，也会让署长驳回重新调查，但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居然发生了。那位警界英雄任署长，以涉案人员不在辖区为由上报，案件报告一路绿灯，一直到了警察总部反三合会行动组。

　　于是，就有了o记到公司抓人的事。阿楷一被抓，三个大律师就等在了警署门口，可是三个大律师都没能办出保释，理由是案情过于严重不得保释。

　　事情闹到这一步，李家父子明白了，鬼佬赚了大钱，底下的小鬼也开始捣鬼。那帮小鬼不敢收钱，可他们敢收人情、卖人情，只要程序上是合法的。阿楷的事，程序上就是合法的，因为掮客、小社团大佬的证词都指向他。

　　……

　　十几分钟后，孙子明在姜主任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尴尬的李大少。装作没看见姜主任伸过来的手，孙子明自己坐到沙发上，姜主任打了个哈哈，“我还有点事，你们自己聊。”

　　‘砰’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房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象两只好斗的公鸡各不相让，“真没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孙子明，也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孙子明突然嘿嘿一乐，摇头道：“no，我从不干那些破事，就是喜欢开猪场，民以食为天嘛。只不过，跟着我升官发财的人太多，他们不暗中帮忙都不好意思。这就是你我的最大不同之处，我这人最讲义气，朋友的事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等我有了事，朋友就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还不让我知道他们是谁！”

　　李大少阴着脸，盯着孙子明的眼睛，缓缓道：“开价吧，除了牌照。”

　　孙子明也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们毁了我老婆的事业，我这人很公道，她在新界收了四块地，四十亿卖给你们！”

　　“不可能！你老婆唱一辈子也赚不到40亿，最多4亿！”

　　孙子明耸了耸肩膀，起身就走。

　　“10亿！”

　　回过身来，孙子明用手点了点他，“我们是理想主义者，你们却毁了娟子的理想。如果不是有人说情，我一定不惜代价把你弟弟关进赤柱！”

　　眼看着孙子明已经拉开门，李大少最后咬牙道：“0亿，我们只能抽出这么多了！”

　　“去你妈的！”

　　孙子明话音刚落，李大少撑不住了，连忙道：“0亿，我们真的只能抽出这么多！”

　　孙子明转过脸来，嘲讽道：“李大少，好玩吗？还想玩吗？哈哈哈，跟我玩，你得要舍得家当和自己的命！”

　　李大少看着孙子明大笑着离开，瘫坐在沙发上，半天才拿出电话，“爸爸，谈妥了，0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