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潋已经到了王延身边,就要伸手提起他,却是被逼一个转身,飞出去很远!
“啊!啊!救我!”
几声惨叫之后,王延被射成了一个筛子,身中几十箭当场毙命。
肖潋不做停留,毫无顾忌的冲向雪裟那边,一群人迅速撤离,木金扶着木帛,跟在身后。
“王延已死,不必抓了!”肖潋吩咐道,四散开的人也都回到他的身边。
雪裟看似崩溃了一般道:“究竟是谁?李荛端!”
肖潋劝道:“不管是谁,他已经是早有准备,我们无法与之抵抗,王延是他们的目的,真正他已经死了,我们没必要留下。”
牵着雪裟的手,将她送上了马车,迅速离开。
木金木帛被肖潋的手下带走,一行人赶回郡王府。
上了马车,肖潋便一直看着她,伸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应该是属于木帛的。
“你没事吧?”肖潋关心道。
雪裟淡淡道:“现在说话方便了。那人,是王延吗?”
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般。
肖潋坚定的答:“极为相似,但消瘦了许多,已经是一命呜呼了。我留了人替他收尸。”
“那人一定不是王延。”她却冷冷的说道,瞧着肖潋的脸,双手抚摸着他的身子,确认他安然无恙。
“我没事。为什么这样觉得?”肖潋问,将她的手握住。
雪裟:“方才你要去王延那边,他们着急了,直接朝着我这边射箭,想要你回来我这里,便是不愿让你去看王延,你一去,他们便着急杀王延灭口,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的呢?”
“你是说,王延是假的?那木家兄弟?”肖潋奇怪道。
木帛可是也受了重伤。
“还记得,你拉我走,我却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吗?”雪裟道,眼神不易察觉的观察着肖潋。
他的脸色平常,可方才却不敢出手抓人,除了自己的原因,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时候,你一定吓坏了吧?”肖潋担心的问道。
雪裟:“惊讶只是一时的,那时候我见到木帛倒下,我便在他的鼻尖试了试看他还有没有气息,结果,是没有的。”
“一箭便能够杀了他吗?又不是一击致命处,有些奇怪。”肖潋也道,想到了这个。
雪裟:“没错,后来我又观察了第二箭过去的时候,他因为紧张又微微动了一动手指,除非他突然休克,然后再清醒,否则是不可能的。”
肖潋听着她的话,暗暗感到吃惊,方才他的已经乱了,那个地方他可是早早的清了场,连只苍蝇飞进来,他也是该知道的。
一时间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的杀手弓箭手,那就说明他的人已经被杀,无法保证安全的状况下,自己心里都是慌乱的。
可她竟然还保持着冷静,记住了所有犹有用的线索,此刻又能够清晰的开始分析,这得要多强大的心理?
“除非,木帛是装的,他因为怕你发现他实际上没有中箭,才装已经死了?”肖潋缓缓开口。
雪裟:“没错。后来木金也表现的很紧张,你现在立刻进宫去,向皇上禀报这件事,并和皇上说,我们将王延救了出来,抓住了木汕手下的人。”
“你觉得是木汕做的?那王延还在他手上吗?”他问道。
雪裟:“没错,我方才一直说是李荛端做的,但今日他没有可能出来布置这一切,而我说了怀疑李荛端,木金的眼神突然放松,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该紧张才是。”
肖潋:“我已经派人全程跟着木金,他和木帛会被带到王府去,第一箭木帛应该是真的,需要医治。”
“我觉得,计划中应该没有第二箭……”她迟疑了一会儿,突然道。
肖潋朝着车帘外头一招手,一个黑衣侍卫便进了马车,跪在他的身前:“殿下,有何吩咐?”
这声音?雪裟奇怪的看着那人,这才发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文山。
“立刻去木府,把木汕的动作盯紧了。”肖潋吩咐道。
文山答道:“是。”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了,看起来他的武功也不差。
肖潋:“木汕要抢功,我们低估他了。”
“也只有木汕没有理由留下木帛,他是来赴死的。”雪裟终于想通。
木帛今夜的那个样子,畏惧,害怕,甚至还要装成十分强大的模样,叫人轻视于他,没想到他原来已经是一颗弃子。
“肖潋,今天皇上逼你答应了什么?”她问道。
肖潋眼神变化,有些不愿启齿:“你为何这样问?”
“你如此看重王延,皇上又和你约在城门,这个重重埋伏的城门!这是一个局,木汕木金木帛一家人,也包括了迟迟没有到来的皇上的人,你答应了什么?”她坚定的问。
看透的东西似乎太多,肖潋知道瞒不了她,道:“皇上,让我找王延,天亮后若是没有见到他,我便要将宣氏交给他管理。不过没关系,这个宣氏我早该交出去了。”
“你明明舍不得,不是吗?都怪我,先前对木金的猜测太过笃定,叫你跟着我信错了他。”雪裟自责道。
看着他眼里的落寞,不免心疼。
肖潋:“木金的心够狠,为了木汕的信任,能够将自己的亲生兄弟献出去。你怎么能猜到?”
“话也不能这样说,我知道木金厌恶木帛,却没有猜到,木汕也想要这个功劳。”雪裟冷冷道。
肖潋先离开去了皇宫,按照雪裟与他说的,告诉皇上。
李泉一听肖潋的话,立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问道:“你抓住了,木汕的人?这么说,他想要将王延杀死,也不愿意去调解荆州的事情?”
“是,皇上。王延一死,我们便无法安抚力巴图,梧王蜀王的安全便无法保证。”肖潋道,眼神一直注意着李泉的变化。
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模样,只是有些奇怪的问:“你的线人乃是木汕的儿子木金,而木金带来了王延,却又被木汕给暗杀了。
可同时收到伤害的,不还有木汕的儿子木帛吗?虎毒不食子,朕不信木汕会这么狠心!”
肖潋不慌不忙答:“可木金想要通过我们结交蜀王,并且得到重用,他失去了王延,却得到了木汕的信任,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木金想要投靠蜀王,奈何要你的引荐,可你和蜀王根本毫无交情,这叫他如何相信?会不会是他暗中埋伏了人,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就是要让你以为,王延已经死了呢?”
李泉出其不意的将雪裟的猜测说了出来,肖潋听到这里,算是弄清楚了。
她让自己说抓到了木汕的人,其实就是要让皇上开口为木汕开脱。
皇上其实不必瞒着心里,但他若是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那又何必浪费口舌?
“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王延诈死,难不成他要留着王延天荒地老,让荆州的问题无法解决吗?”肖潋道,眼神尖锐的看着李泉,似乎要将他看穿。
要不是他偏偏逼自己交不出人便要失去宣氏,他或许不会这样生气!
那宣氏,他不要,可却要还给正确的他,他还欠查栀礼一个地位,这个必须要还。
李泉想了想,只是道:“你不明白事,便不要想着弄懂了,此事与木汕无关,他可是绝不会交出王延的,这一点你比谁都要清楚,便不要再想套朕的话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肖潋瞧着李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见他表情已然凝固,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他当然知道木汕不会舍得壮士断腕,交出王延。
即便是要去救李康端,他也得要好好掂量轻重才是,因为,王延不但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同时也因为王延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信任的手下。
王延用他的名义在外头敛财,在荆州搜刮民脂民膏不算在数,那这么多年打着军饷的名义克扣下来的钱财,那可是一笔巨款,是如果暴露出来,别说皇上会不会宽大处理,这恐怕是法理难容的。
趁着现在皇上不曾因为王延而迁怒于他,他就一定要保证王延不能透露,而杀了他显然不是好办法,这个人在荆州的力巴图手下,竟然也能够逃回京城,难不成他就没有几个舍命的朋友帮忙,没有几个得心的手下?
事实上,王延的确在见到木汕的第一日,便已经透露出了他活不了,木汕也要死一半的意思了。
李泉将眼神移到了外头的月亮,说道:“你要实在想要知道原因,那便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朕要你们等到天明,一切便会见分晓。”
肖潋眼神奇怪,他说的是雪裟?
天一亮,南城门口,一个人便被绑住在一颗两人高的树干上,竖在百姓面前。
“那是谁啊?”
“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
“走走走!”
“快去看看啊。”
大家围上去一看,那人看起来应该是昏倒了,身上挂着一块木板,写着“名,王延。罪名,在荆州为虎作伥,鱼肉百姓,破坏两国关系,杀害羌国百姓数不胜数。”
“这?这是个大恶人啊!”
“是啊!你说说,他都当官了,我们现在汉泉全国上下都在担心着荆州的状况,却没有想到是他!”
“我的儿子为了这件事出征,现在生死未卜,就是你这个狗官做的好事啊!”
一个老人家听着人家说字的内容,一下子气急败坏,将手中刚买来的萝卜砸在了王延身上,这一下可不得了,带动了大家,围观的人一下子将王延砸得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看起来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满身是菜,垃圾,臭鸡蛋一类的东西,王延看起来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你看他即便现在狼狈了些,可这脸色红润,养的是白白胖胖的。哪里像个被追杀的主?”雪裟冷冷道。
她站在对面的酒楼二楼上,看着王延那边不免感叹。
肖潋自出了宫便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终于想好搭话:“裟儿,我觉得太危险了。”
“没头没脑的,你说些什么呢?”雪裟奇怪道。
肖潋:“你是不是一开始便猜到是皇上故意设计的,派人顶替王延?”
“怎么会呢?我也是后来才想到,是皇上可能性大一些才让你入宫的,而且就算是别人,你见了皇上,也好追究。”她回答道,总觉得皇上一定和肖潋说了什么。
看他这么坐立不安的,自己也有些心疼。
“殿下。”
身后,文山突然出现,肖潋转身道:“怎么了?”
文山:“木帛因为箭伤,现在高烧昏迷不醒。木金正陪着他,那尸体我们已经验过,并不是王延。木金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还在装傻,是不是太晚了?昨夜将我们耍的团团转,他还真是厉害。”肖潋怒道。
雪裟:“这的确太说不过去了,你回去将木金和木帛放了吧!”
“裟儿,昨夜那么危险,木金实在是心机太深,就这么放过他?”肖潋的眼神中带着杀气,毫不顾忌的对文山吩咐。
“你,尽全力救治木帛,把木金给我关起来,我要他付出代价。”
雪裟看着这样的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对文山道:“不要听他的,你将昨夜死了的人和他们一起扔在木府外头,再让几个人去闹,就说是假王延的家人,把事情闹大了,再离开。”
“小姐,我该听您的吗?”文山冷冷的问道。
肖潋听了她的话,也道:“这样一来,木金犯了杀人罪,那假王延又是被藏在他和木帛找的宅子里许久的,笼子也可拿来说事。”
雪裟笑笑:“将事情闹大了,那便是木家公子丧心病狂囚禁百姓,并谋害人命。不要木金命偿,也可让他再无脸见人。”
“官声毁了,皇上不管答应了他什么,也无法兑现,他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肖潋扶着窗口,觉得不那么解气。
雪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你可知道,木金木帛是私生子?这件事被有心人知道了,可参木汕一本管教无方,木汕要是尝了苦头,木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肖潋一笑:“我便是那个有心人了,木金这一次若不被赶出木家,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