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巧夺天工的设计,两人皆是闻所未闻,矗立良久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那这个囚笼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毕竟我就是从那来的。”楚殇见他并不问询理由,便也只字不提,毕竟自己的事情本就不必要姚家插手进来,让他知道了一些消息反而可能会因此害了他。
“果然,这个地方还真是出奇的奇怪,起初我只是觉得巧合,可是这里的谜题答案居然也和我刚才破解的一样,都是依靠那囚笼之中的书目来起题的。”
“姚兄当真聪慧过人,书中内容过目不忘。”
“被楚兄这般夸张,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瞒楚兄,其实这里一众书目我大都已经读过,唯有那其中一本却是未曾见过,是以多看了一会儿,这才稍稍记得大概。”
“哦?还有此等书籍,姚兄当真闻所未闻?”
“嗯,千真万确。”
“这可当真稀奇了。”随着少年把图中方位全部调试完毕,楚殇不免陷入沉思之中,因为如果一切正如少年所说,那简直就是矛盾重重,有些许不能解释之处,还是需得自己亲自探查。
“楚兄,你怎么了?”
“没事,你这是已经准备好了?”
“嗯。”
“好,那还请姚兄把机关启动吧。”等机关声从墙后响起之时,楚殇把少年也一并护在了自己身后,神情警惕地望着那慢慢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的漆黑入口。
“一会儿如果遇上危险,还请姚兄先行逃离,不用担心在下。”
“楚兄,这,怎么行?”
“姚兄可是说过,这所关之人的武功高强,竟能在铸铁打造的厚重牢门之上留下寸许的指印,那如遇上关他之人,难保不会是一个高手,而我们又触发了他最后的保险,难保他不会得知消息,是敌是友我们也更是不得而知,小心一些总还是好的。”
“可,可是,就算如此,我该如何与大哥交代?”
“在下自有办法,你只管逃脱即可。”
楚殇说完将手中火折一掷而下,默不作声地走在了最前方,对于身后二人已没有太多关注。
脚下短短数盏台阶蜿蜒而下,望不得其中尽头,总觉已行到尽头之时却又兀自往前延伸,楚殇提心吊胆,脚下步子越行越慢,但又不敢擅自发问,免得说话之声被人听见。
二十丈许的高度一路而下,眼前终于是有了平坦的地面,楚殇再次丢出一根火折,手中握紧长剑蓄势待发,深恐有人就埋伏在入口的头顶之上,等着给予自己致命一击,也不知自己雕虫小技是否能够骗过,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只得先行出击,侧身从门框边滑进里间,幸得里面没有人影更无暗器。
在楚殇招呼之下,雪儿和少年一同走了进来,他们分别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希望可以替楚殇分担一些精力,索性周游一圈之后确实没有暗藏的危机,几人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间牢房?”
“应该没错,和我来的时候相差不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楚殇循着记忆中少年的只言片语,开始搜寻自己想要得到的线索。
“也就是说这件牢房的四周都是用铸铁打造,除了这牢门上有开口还有里面滴水的地方,是没有任何缺口的。”
“嗯,据我观察也是如此。”
“那姚兄所不识的那本书籍又是哪本?可否让在下也拜读一番。”
“这个自然,当时书目四散,唯独这本被我压在身边,没有移动,嗯,应该就是这本了。”少年将地上的一册书目交到了楚殇手里。
“既然将人囚困于此,何必要将破解机关的谜底藏匿于明显的书中,再加上这里文学经典诸多,难道他是想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书中多有梵文典籍,却配有译本,想来就是佛法经文了。”楚殇拿着两本封面相近的书本对着少年问道。
“楚兄所言极是。”
“也就是说建造此地之人其实并不愿意亲手葬送了被囚之人,想因此感化于他,是以将其围困于此,只是被困之人心中并无求知之欲,一意孤行,是以挖洞逃脱,只是这陷阱又是为何?”
三人气氛顿时一沉,又是四散开来一顿搜寻,倒是少年最先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楚兄,你来看看,这居然是这么明显的线索,被我所遗漏了。”
“嗯,这是什么机关?”
“这机关设计就在床榻之边,如果深夜难以入睡,可以使用这个机关关闭水滴的出口。”少年一边述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把开关拨动,果然机关声音响起没有多久,那水滴便不再滴下来了。
“原来如此,可这机关的具体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人学会自行心静下来?”
“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性,大哥曾经和我说过,要想锻炼一个人一心两用的能力就要先从一边做事一边计时开始尝试起来,而这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听水滴的声音,通过不断地计数,最后总结出确切的时间,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一样的原理。”
楚殇听得少年的解释确实合理便不再拘泥于这个问题,只是把那本书还是放到了自己的包裹之中,“好了,现在的问题就只有怎么送你出去了。”
“楚兄这是何意?”
“抱歉,我有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暂时不能随你而行了。”
“既然楚兄有要事在身,那在下自也不便多做打扰。”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少年显然在为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异常烦恼,只听得身后一阵轰响,脚步有些踉跄之间,楚殇已经把自己扑在身边,替自己遮去了挥洒过来的泥渍。
“孩儿,孩儿,你没事吧!”
“大,大人,都怪小的没有计算好炸药的数量,不过少爷身上并无伤痕,应该只是被爆炸声给震晕了,不多时便会醒来,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别在这啰里啰唆的!”
“
是,大人!”
“爹,爹爹……”少年的声音不大,但其中中气十足,这不免让怀抱着他的中年男人心中一松。
“孩儿别怕,爹爹来了,已经没事了。”
少年的神智依旧不很清晰,是以等待了半分之后,他才意识到了楚殇与雪儿早已消失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匆匆赶来的大夫已经开始替他检查起了身体,已容不得他思考这些了。
待得众人匆匆离开,楚殇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这下姚家的少爷算是安全了,自己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做自己的事了。
以防众人会有折回的可能,所以楚殇在上到楼梯之后迅速翻看起了刚才带出的书来,期间杂七杂八全是一些散文记叙,似乎多出自文人之手,不曾有什么解毒方面的线索。
但见几人昏昏沉沉,似欲睡去,楚殇只得抓出一人用传统的方式将毒素用内力激出一些,说不定可以让他们保持暂时的清醒。
只是短短一瞬功夫,楚殇刚刚将手搭上运转内功,身前这人一声闷哼,好似因为痛苦极重,只是在强忍着的感觉。
“噗——”这人突然吐血的情形倒是让楚殇吓了一跳,不敢再运内力,而哪知这人兀自呻吟了一阵,竟拿手去抹嘴角的血渍,“哈哈,看来我们……又是被你,所救,被你一个,外人……”此人说话语气微弱,词句之间甚至有些断断续续,楚殇先将他放倒在地,拿水替他喂上了两口。
“先休息,不要说话。”等到三位男子一一被楚殇所救,剩下的女流之辈却也不便让自己出手了,正犹豫间,就见领头的男孩强忍着从地上撑起,似要帮忙的样子。
“不是说了让你休息的吗?”
“前辈,怕,怕是不便施救,正在踌躇吧?”
“你先休息,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前辈何不,试试在下的银针?一会儿,前,前辈,用内力催发,刺激她们的穴道,说,说不定,也能让她们,恢复清,醒……”
“好了,你快些休息吧。”此时也并无半点方法,也许只能依靠男孩所说进行尝试,实在不行,自己也只好冒犯一下,事后再向她们道歉便是了。
从房中匆匆寻来一些碎木屑,又从封存已久的油灯中挑了一些灯油,楚殇就近位置在几人身边生起了火堆。将三女分别放置完毕时,她们脸上神情除了痛苦万分,已没有了先前的疯狂之色。
借着晃动的火光,楚殇将存放于绸缎之间的银针全部摊开,拿匕首挑起一根在烈火之中烤制片刻,便既催发,打在了其中一女后颈的风府穴上,紧接着天宗、大椎之穴,一连五根丝线,楚殇急运内力,女子周身温度顿时升高,额头也是直冒冷汗。
待得楚殇察觉到女子的呼吸逐渐平稳,随即收回内力,把银针再次放上火中烘烤,打去了下一个女子身上。
差不多半个时辰下来,三人的内息平稳,看来已无大碍,而最先被自己救助的三人已经可以做到正常的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