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在线时间有限,我们一路赶过来可以说是像观光游览一般,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也叫这时间充裕,不然等我们到了,连黄花菜都要凉了。
“欸,公子,您再看一看吧。”
“别烦我了成吗?我真的不要买。”
“唉。”看着又一位顾客从面前离开,矮矮胖胖的挑货郎只得无奈地扛起货物,继续往前走。
“恩人,你有银子吗?”
“哦,这点差不多吧。”我拿出差不多一两银子来,交到楚殇手上。
“等一下,你身上没贵重物品吧?”
“啊?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穿着的衣服。”
“你把这个放在怀里。”
“哦。”楚殇接过高前辈手上的一个布袋,听话地放入怀中。
看着楚殇跑去叫住货郎提出要买东西的时候,高前辈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孩子挺好,但也要让他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
楚殇笑嘻嘻地提着一大袋草莓回来,高前辈一直跟在最后,就这样一起走了一路。
“啊!”我们正四处乱看,一声女孩的呼痛声立马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楚殇看着破损的袋子,以及洒满一地的草莓不由得有些心疼,但看到地上坐着的小姑娘,他也没多想,轻轻地把她拉了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疼吗?”
“不要碰我!你这个……”她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看她,立马压低声音柔声道,“男女有别,娘教我最好不要和男孩子有过多的接触。”
“对,对不起。”楚殇一听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放开手后,不停地在一旁道歉鞠躬。
“你倒是说说怎么补偿我啊?一直道歉就有用了吗?”女孩长相清秀,打扮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态度也是颇有种蛮横大小姐的风范。
“欸,小姑娘,我记得好像是你自己没看路,撞上我这位小兄弟的啊?”高前辈应该是目睹了全部经过,这时出面为楚殇说情。路边的群众则权当看戏,也没人插嘴,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女孩听后面露怒色,但是眼睛一转之下,突然甜甜地笑起来:“那我终归是女孩吧?我孤身一人在外,也没有银两,你们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高前辈,要不算了吧,这也没多少钱的,欸,我的找零呢?明明放在这里的呀?”
“不用找了,已经被他偷掉了?”
“啊?谁啊?”
“那个挑货郎。”
“不可能的,这钱是他找给我的,干嘛要偷掉啊?呀,前辈,你给我的那东西也没了。”
“你是说那个挑货郎?我刚才看到他的,就在前面右拐的弄堂里。”
“啊,谢谢哦。高前辈,你看,我们还是放过她吧。”
“唉,终究是个孩子。你快走吧,别再想着法子骗人了。”
“我不要。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女孩现在又赖着不走了,当真有点让人想不通,还开始向楚殇套起近乎。
“我姓楚,叫楚殇。”楚殇自那女孩牵他的手开始,脸庞就红红的。
“楚殇?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朋友?”他把目光转向我们,似是在征求
意见。
“她在装样子,我们最好提防着点。”苏苛昕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而后向楚殇点点头。
楚殇开心一笑,答应了女孩。
我还在疑惑苏苛昕已经看破她,为何没有拆穿,这楚殇明显是中了这女孩的美人计。
女孩一路上只顾自己玩乐,买东西的时候也是自己付的钱,偶尔才会和楚殇搭上几句,楚殇也奇怪于她的种种行为,态度也渐渐冷谈下来。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慢慢游完这条长长的步行街后,女孩就不辞而别。
“前辈对不起,我……”
“吃一堑长一智,江湖上这种事情还躲着呢。”
“嗯,晚辈明白。”
这走了一路,吃力不讨好,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
“昕儿,为啥不揭穿她啊?”我实在藏不住事,吃饭的时候就问了出来。
“你能判断出她应该是某个世家的大小姐吧?”
“嗯。”
“那如果惹怒这位大小姐,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
“那自然是不会,所以啊,我们只好听之任之,反正她肯定是偷偷逃出来的,不然不可能跑得连路都不看,她玩够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样啊。”
“恩人,都怪我不好好看路,不然也不会遇上这事。”
“没事,我们不会怪你,你对我们来说如同家人。”
我摸摸楚殇的头,心里感慨道:一个好好的孩子,为什么老天要这般待他。
夜色渐暗,街道上纷纷挂起灯笼,暖洋洋的黄光顿时便照亮路面,让人不再感到晚风的寒冷。我们坐在客栈里,稀奇地看向窗外,只见什么样打扮的人都有,有打满补丁的乞丐装,随风而飘的长衫,武林人士常穿的便服等等,当真是武林中人汇聚于此。
“恩人,是我。”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有事吗?”
“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恩人休息。我有些口渴,想要些水。”楚殇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把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后,他就慢悠悠地走开了。
“幽,你过来嘛。”苏苛昕这话的语气让我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不敢相信地僵在原地。
“你过不过来?”这次倒有几分正常,我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向她那走去。
她坐在床上,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也坐下。
“这,是要干嘛啊?”
她刚想凑近我的耳朵说话,我因为紧张,耳朵异常敏感,被这么一弄甚是难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苏苛昕也吓一跳,而后笑着把我拉了回来,不再正对着我的耳朵:“他肯定是被那大小姐找上了,我们一会儿得去看着他,免得那蛮狠姑娘对他不利。”
“啊?这姑娘怎么还死缠烂打呢?”
“那没办法啊,女人可是很记仇的你知道吗?”
“唉,真是个麻烦货色。”
苏苛昕吩咐我熄灭油灯,快些躺下,不多久就听到邻屋的窗户打开的声音,我悄悄翻下床,贴着墙壁,慢慢露出头来,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后,正好看到楚殇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往远处跑的情景。
“快追吧,不然要跟丢了。”我背起苏苛昕
,在屋顶上远远地跟着楚殇前行。
楚殇拿着什么东西,一直在看,应该是指明目的地的路线图,就这样,楚殇慢慢拐进相对偏僻很多的小路,直到全部没入黑暗之中。因为楚殇打起火折子,我可以不用跟得那么近,这火光在黑暗中实在是太显眼了,这样这里再安静,我们也不太会暴露了。
楚殇走出一小段路后就停了下来,黑暗中,他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我按约定到了,你倒是快出来啊!”
此话一出,一个女孩的笑声就在不远处响起:“你原来已经识破我了啊?那你为何还来?”
一片火把忽然一齐燃烧起来,火光顿时把整片巷子都给填满了,这不亏是大小姐,埋伏的阵势都这么大。
“你们……”楚殇出言迷惑他们的同时,把手中的火折子就砸向那位大小姐,一个人很快替她挡开,就这么一眨眼功夫,楚殇已向巷子外飞奔出去。
“小老鼠,你要是带了那俩应该是会武功的老头,或许还有得一拼,但现在你是不可能逃得掉的。”说话间,楚殇已经慢慢从巷口退了回来,原来有一帮人一直守在暗处,等楚殇想跑的时候出来围堵他。
我和苏苛昕调整呼吸,尽量降低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但还是紧张于楚殇的处境,心跳怎么也下不来。
“你卑鄙,就算是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也没必要做到这地步吧!”
“哼,这可由不得你,要怪只能怪你不好好看路,给我打!”
我只等这些人出手,就立马跳下去相助,却没想到刚刚保护那女孩的人拉住她,偷偷地说起话来。
“罗嗦死了你!我要我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不信。”
“小姐,您能别这么任性吗?这是大人亲自出来守了一个月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我不听,就这破小子,凭什么就让我爹爹丢下我一个月没见我!呜呜呜……你们快给我打他,打他!”我一听事有蹊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静下心来等待结果。
“万万不可啊,大人吩咐过的,叫我们要对这孩子好生照顾,万万不可啊。”
“呜呜呜,你们不听我的,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小姐,小姐!”
就这样一片火把很有序地向着女孩跑开的方向移动起来,不久便只留下身处黑暗的楚殇一人。
我等一切都安静以后,打起火折子,带着苏苛昕一起落到地面,楚殇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道:“她爹难道是师叔?”
等我们带着他要走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巷口,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走近一看,原来是师傅和高前辈。
“这丫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好男不和女斗,更别提人家还是个小娃娃。”
“哈哈哈,哎呀,这倒是有些麻烦啊,那我去把她家里最宝贵的东西偷掉,我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别老想着偷了,我们明天带着楚殇去直接找她爹不就好了?她爹既然对楚殇照顾有加,肯定不会难为他的。”
“好了,好了,回去睡觉吧,我这都几夜没睡好了。”
“是啊,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两人看见楚殇没事都大咧咧地笑起来,领着楚殇当先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