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来了!”青年看到楚殇三人的到来很是兴奋,自说自话地走到三人身后,把他们一并往院子里推去,“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办正事了。”
院子里除了青年的贴身护卫外,还有一些衙门中的官吏,最后便是那三个关系人。
“你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吗?干嘛还要把不相关的叫来?”
“啊,你在疑惑这个啊,多一个见证人就会少一分流言,而且他们似乎都对这起案件很感兴趣。”
“那你快开始吧,我不打扰你了。”
青年似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直以点头来回应楚殇。他转而笑眯眯地看向三位关系人,搞得他们都是一阵疑惑。
“大家放轻松,你们中只有一个是凶手,而且我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不会乱抓人的。”三人表情都是略显放松,此时并没有人露出马脚,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直接把手指指向了,坐在正中间的那位小姐,淡淡道,“很抱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位小姐,你是准备自首呢,还是要听了我的推理以后再承认?”
小姐面露惊讶,她坐在原地,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可以认为这是默认吗?嘛,也无所谓了,你不说话,我能说就行。咱们先还原一下当时的案情,你能配合我一下吗?”这话是对着那位死者的朋友说的。那人愣愣地点点头后,青年继续说道,“很好。我问你,当时你到死者的家中,房门是不是紧锁的?”
“对,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撞门,这才把门给撞开。”
“好,那么就说明死者他是死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是不是?因为外边的门还能在内部锁上后翻墙出去,而这屋子你们也看到了,窗户是被‘封死’的,如果要打开必定要破坏掉它,然而这窗户好好的在这里,那么凶手是用什么方法去把门给关上的呢?咱们看看这样东西。”
青年向身后的男人伸出手,男人很快便把一块木头碎屑交到他的手上:“大家看,这里有两个小孔,他们在内部是连通的,虽然这个细节不容易被发现,但我以前有看到过这种类似的手法,于是在那堆破碎的门闩中很容易便发现了。”他把那两个细小的孔洞展示给我们每人看了一遍后,得意一笑,“你的确很聪明,拿坚韧的钓鱼线来穿过这两个连通的小孔,从而在外部也能拉动门闩,从而把门锁上。”
“可,可是就算如此这样也很难拉动门闩的吧?”楚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打断了青年继续说下去。
“你别急,我正要说这个。”男人又呈上来一块碎屑,他把我们带到阳光较好的地方,让我们仔细观看起来,“虽然有些时间了,不太明显, 但是只要你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上面有层亮闪闪的油。”楚殇接过木屑变换着角度,果然能看到有一层亮亮的东西。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啊。”青年向着楚殇笑了笑,转头又对着那位小姐,“没错,你事先涂上一层油这样可以更容易地拉动门闩,只不过这个痕迹你处理不掉,只好在门闩上动手脚,让它在被撞击后可以碎得很散,但这终究不可能隐藏掉关键性的证据,而且你们到这来。”
他把几人引到之前展示给楚殇看过的那块松动的砖块,然后把那个划痕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看,这个痕迹就是有人用细线在拉什么东西的铁证,没错,这块砖的确被重新粘合过,但因为时间不长,还是被我很快看出了端倪,我说的没错吧?”小姐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当然这种无意义的障眼法我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只能这么猜测,就是你对他有很大的仇恨,所以才会花尽心思来伪造一个类似鬼魂索命的杀人现场,而且还能威吓掉来查案的人是不是?”
小姐依然保持沉默,他不以为然地接着说了下去:“至于我是怎么判断出来你是凶手的就很简单了,你们看这里的黄符能看出什么?”他把整个身子靠在那块门板上,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大家都是摇摇头,他也似早已料到:“杀了人,除非是穷凶极恶的冷酷杀人魔,我不相信人会不慌张一下,那么这些黄符的摆放位置就不会太过刻意,虽然上下高低都有几张,可这个高度明显比其他的多了很多,人的习惯一般是把东西贴在差不多和自己双眼平视的地方,那么这个高度,我看上去和小姐您的高度差不多吧?”
青年没有给小姐说话的机会,抢在了她前面:“不过这个也不是决定性的证据,现场我们没能发现任何的打斗痕迹,而且我们也检查过这里的钵碗瓢盆,都没有发现有被下过迷药或者毒药的地方。当然,你如果硬要辩解也可以说万一凶手自带的茶杯过来怎么办?不过我经过长时间的检查,已经发现了死者被注入毒药的部位。”他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一个部位,“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死者这个地方有个胎记,你依靠胎记为掩护想隐藏毒药其实是被外部注入的事实,更加增添案件诡异的色彩,而且死者衣冠不整,我看着有点像是,谁在他死后帮他穿的衣服。”青年一脸坏笑地看着小姐,期待着她能有所反应。
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我推理的没错的话,你经常给他来送饭是不是?那么说明你有能自由进出这间屋子的机会,那这扇损坏的窗户,还有门闩上的小机关,砖块你都能事先准备好,然后你只需要买好黄符,带好毒针,来到死者家中和他那个的时候将毒针刺入他的大腿我说的对不对?”
“可,可是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这件事,他们也能做到啊?然后伪造一下现场来诬陷我!”小姐歇斯底里地吼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不不,小姐,有件事只能你做到,或者说是只有你能想到,
那就是死者的胎记位置。这么私密的地方,就算是朋友我想一般也是不会知道的,但你是例外,至于是为什么不用我说了吧。你是很聪明能利用胎记来隐藏伤口,但这也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地方,因为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死者的朋友在青年提到胎记的事时就有些神情茫然,这也让青年可以更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推理,“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可……”
“可是把他迷晕然后扒光他的衣服也能看到是不是?那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要杀一个人,把他迷晕以后居然不是直接杀了他,而是先把他衣服全脱掉,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吗?而且我们在死者的衣服上也发现了干过那种事情的证据,所以你真的还想在辩解下去吗?”
“我……”小姐刚开口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青年极有耐心地在一旁等着她。没过多久,她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得到了什么解脱一般,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了下来,把后面的话吐了出来,“我认罪。”
两位官吏正想上前逮捕她,她突然就这样对着天空仰天大笑起来。她一定有着什么痛苦的理由才会杀人的吧,楚殇心里这么想着,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她又开了口:“十八年了,我为了杀他,我一边跟着戏班子干活,一边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就在我要放弃的那一刻,他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杀他,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杀了他!为了杀他,我甚至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可这都值了不是吗?哈哈哈,值了,十八年了,爹娘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小姐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看到她的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而后来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模样,楚殇有些感同身受,如果换做是自己,害死自己爹娘的仇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又何尝能忍下来?
“我为了杀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现在,我终于报仇了,爹,娘!我来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年点了穴。
他正视着面前这位小姐的怒目,叹了口气,还是淡淡地道:“如果当年我能接手这个案子,可能……对不起,我私自调查了你,不过杀人就要偿命,你不能这么死了。”他挥了下手,让官吏把人给带了下去。
“很感谢你的配合,虽然你作为一个证据的见证人没有产生实际的作用,她就已经认罪了,但是我还是由衷地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你就是我的一个人证,怎么会没做事情?”
“可是……”
“好了,虽然这话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我想了解一下谢家是不是与你有些联系?”
楚殇皱着眉头,神情肃穆的样子,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拍了拍楚殇的肩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