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一说完。秦哲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别说刺史之位了,就是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果然,李承乾盛怒之下,大声咆哮道,“秦哲啊秦哲,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大唐还要你这扬州刺史做什么?来呀,给我拔了秦哲的官袍。即刻压入囚车,待日后带进京城,交由陛下圣断!”
“殿下,这....”黄杰也吓了一跳,这无凭无据的,这太子殿下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黄杰,你们听不到我的命令吗?”李承乾不为所动。他今天一定要处置秦哲,谁求情都不管用。
秦哲倒没有多辩解什么,只见他摘下官帽朝李承乾重重的磕了个头,秦哲用带着沧桑的声音说道,“殿下,臣有罪。臣甘愿受罚。可是,殿下,臣求你了,离开玉山县好吗?”
“秦哲,我告诉你。孤就是死,也要钉在这玉山县。孤就不信了,这玉山县能吃了我不成?”李承乾的声音有些冷更有些傲,他挥挥手,黄杰便和两名侍卫将秦哲押了下去。走在玉山县县衙内的石板路上,秦哲想着自己过去的种种,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这江南就是从无奈中度过的,就没有一天顺心过。黄杰似乎看出了秦哲的愁苦,他挥退侍卫后小声问道,“秦刺史,你既然心中有话,为何不对殿下说了呢?”
“黄将军,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信我,就赶紧把殿下带走吧,这玉山县实如鬼域啊!”
秦哲说得异常诚恳,可是黄杰却苦着脸摇了摇头,“秦刺史,恐怕末将无能为力了,殿下的脾气就这样,认准了的事情,除非是皇后娘娘或者长乐公主或者长孙大小姐,其他人根本劝不了他!”黄杰在东宫任职时间很久了,所以对李承乾非常熟悉,这位太子爷看上去和和睦睦,文质彬彬的,可是骨子里却刚强的很,只要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这,皇后娘娘和长孙大小姐都远在长安呢,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能够劝说殿下了么?”秦哲觉得黄杰说的都是废话,这长安距离江南千里之远,这长孙大小姐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啊,至于那长孙皇后就更不用提了。
“那倒不是绝对的,我想有个人也许还是可以劝说殿下的!”
“谁?”
“雪耻军节度使,未来的长孙家的女婿,楚云拓!”
“他?”秦哲很轻蔑的笑了笑,“都怪这个楚云拓,要不是他无故失踪,殿下哪会落入今天的田地。”
“哎,不说了!”黄杰也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对于楚云拓那人他还是了解一点的,虽然做事情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也是个识大体的,怎么这次就闹了这么个事呢。楚云拓这一失踪不怎么样,太子殿下这倒先乱套了。对于秦哲的警告,黄杰是听在心里的,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意思不同寻常的味道,就那雁子荡的强人,要是没人护着,他们早就被灭的连渣都不剩了。至于为什么雁子荡一直无事,那只能说雁子荡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了,这个利益甚至让他们连堂堂太子殿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黄将军,如若殿下非要去雁子荡,请你一定要带我去!”
“我会的!”黄杰淡淡的笑了笑,最终,秦哲还是被请上了囚车,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的扬州刺史,竟然一日之间变成了一名囚徒。
扬州,惠新坊,冯勇稳稳地坐在惠新坊的门口,旁边一名民夫打扮的侍卫笑着说道,“冯校尉,楚州那边有消息了,说徐家船队已经出发了,目的地便是雁子荡!”
“消息可靠?”
“嗯,信上有我雪耻军特殊印记,不会有假!”
冯勇双掌一拍,拿起拐杖笑呵呵地说道,“终于要成了,走,随我去见见那位徐大小姐!”
“是,冯校尉,小的扶你一下!”那侍卫很有眼力劲的说道。
“行了,一边去,老子还没到那地步呢!”冯勇一把推开了那名眉开眼笑的侍卫,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朝楼上走去。如今的徐惠,早已经没有了往日徐大小姐的风采,她红衣素裹,未施粉黛,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的,只有她那双眼睛时常还闪着一点精光,只不过这精光大多数的也都是一些怨念。对,就是怨念,不过萧慕儿也有些理解徐惠的怨恨,任谁被别人像个囚犯一样关在自己家里,都不会开心的。
“徐小姐,小的冯勇求见,不知是否方便?”
听冯勇在门外的声音,徐惠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她揶揄的讽刺道,“你冯校尉要做什么,还需要请叫我徐惠嘛?”
冯勇早就习惯徐惠这充满怨念的语气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这怨念是针对楚节帅的,跟他冯勇没啥关系。冯勇推开门,向萧慕儿问了声好后,便拱手说道,“徐小姐,小的只是想通知你一下,从此时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惠新坊了,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嗯?”徐惠满脸的不解,她只能求助的看向了萧慕儿,只可惜萧慕儿也是一脸的糊涂。徐惠只好收了收情绪,绷着脸问道,“冯校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
“谁的命令?”徐惠未开口,萧慕儿就先问了出来,而且那样子还很是焦急。
“慕儿姑娘,何必多此一问呢,除了楚节帅,还能有谁的命令?”
“但是,楚节帅失踪了,你还依旧执行他的命令,你不怕他在这场斗局中败下阵来,害了你吗?”萧慕儿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多此一问了,只是她有些搞不清楚冯勇,这楚云拓明明已经失踪了,谁还能保证他的安排不会出错呢。
“慕儿姑娘,我冯勇是个军人,楚节帅有令,冯勇就会去做,至于是对是错,是胜是败,我冯勇从不关心!”冯勇知道萧慕儿和徐惠这种人是无法理解他心中所想的,就如同他冯勇搞不懂徐惠为何如此怨恨楚节帅一般。
“有时候楚节帅也会失败,有时候错了,就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哈哈哈!”冯勇拄着拐杖呵呵笑了起来,这女人果真是不理解他们啊,冯勇抬起头想了想才笑着说道,“慕儿姑娘,楚节帅永远不会败的,而且就算楚节帅失败了也没什么,因为他身后还有着四万雪耻军将士!”
“你就不怕死?”
“死有何惧,再说了,我冯勇这条命本就是楚节帅给的,包括我冯勇今天的地位,也都是楚节帅拼出来的。所以呢,我雪耻军将士,早就做好为楚节帅拼命的准备了!”冯勇说完便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这一刹那间,萧慕儿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人不是冯勇,而是那个楚云拓,一样的自信,一样的不受拘束。萧慕儿摇头笑了笑,这就是雪耻军嘛,怪不得父亲总是说,今后的雪耻军会是另一番天地呢。
“慕儿姐姐,看到了么,这就是楚云拓带出来的兵,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不知所谓!”徐惠现在明显已经过了,只要跟楚云拓好的,她就看不上眼,总是忍不住要编排两句。徐惠不岔的想着,最好那楚云拓掉到大运河里,被河水灌成个白痴,这样她徐惠就可以好好耍耍这个给她羞辱的男人了。
萧慕儿没有回答徐惠的话,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楚云拓为什么会如此受雪耻军的尊崇呢。是荣耀、是情谊、还是利益,想了许久,萧慕儿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慕儿只能无可奈何了,这男儿的世界真的不是女人可以弄懂的啊!
柳叶随风风中人,秋国细雨雨归来!
巢湖之上,一对长长的船队缓缓而来,那头船之上还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子,上书一个大字“徐”!看着这支船队,赖元华有些写意的笑了起来,货到了,那无用之人还用活着吗?
玉山县,一个小小的地方,正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处在漩涡中心的李承乾却像不知道一样,他对此毫不理会,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子殿下一定不会轻易认命的,因为认命了,就代表了江南之行的失败。
扬州,暮春楼,武顺身着一件淡红色的纱衣,有些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心有杂念,人亦不安。自从公子失踪了之后,她就觉得这世道好像变乱了,乱的都没有一点安全感了。
武顺看着河里的那个大船笑了,那船是徐家的吧。也不知道那船是去哪里的,想来是和公子有关系吧。
洛阳烟花巷子。六子摸着头,很是苦恼的踢着墙根,而在他旁边还站着十几名身匆色劲装的年轻人。看六子那模样,估计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老大,这主子到底咋想的,这啥都没有,让我们怎么去找楚云拓嘛,再说。这家伙在洛阳吗,说不准这时候他还在扬州某个地方快活呢!”一个灰衣青年有些懊恼地说着,这么多天了,兄弟们几乎将洛阳翻了个遍,甚至连丐帮的人都动用上了,可是依旧没有楚云拓的消息。
“阿光,你胡说什么呢。主子既然说楚云拓在洛阳,那他就一定在洛阳,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然让主子听到了,又得罚你!”刘子很不耐的瞪了一眼说话之人。
阿光一看六子脸色不好,赶紧讨好道。“我说老大,你不会害我吧,主子那首蹲糜,我可受不了了,这让人蹲两个时辰的糜。这拉不死,也得熏死啊!”对于九手的惩罚手段。阿光还是很害怕的,九手罚人的时候,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就让你去蹲糜,而且还要蹲够两个时辰,有好几个人都蹲的腿脚抽筋了,一个不察之下就掉进了粪坑里。说起来,阿光就觉得恐怖,他可不想当那种掉进粪坑里的人,说出去,实在是丢死个人了。
“知道,还乱说话,这次就饶了你了。我给你们说啊,这段时间都用心点,这主子吩咐下来的,要是谁敢不用心,到时候咱们都得倒霉!”
“老大,话是这么说,可是兄弟们都跑了这么久了,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主子让找的人也太隐秘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