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 曲终人未散
“不是,这只是他最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熟悉到我都已经可以背过了。”爱德华一摊手,然后对梅尔说,“我跟你说,当初最好玩的就是……”
说到这里,爱德华突然顿住了。
“就是什么?”梅尔侧过头。
“没什么。”爱德华悄悄比划了一下噤声,梅尔也侧过耳朵聆听了一下,爱德华的感官确实很敏锐,梅尔也很快就察觉到了爱德华所忌惮的东西。
那就是有人靠近了。
不过梅尔的听力肯定比爱德华的要强,她稍稍听了一下,很快就对爱德华摆了摆手,然后说:“不要紧,在危险范围之外,放心大胆地说吧,他们不会听到的!”
“还是算了,以防万一。”爱德华比梅尔谨慎一些,虽然说两人的听力都很好,能够提前很远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说话的声音还未被别人察觉的时候就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但保不准对方的听力也很好,在这种公众场合聊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作死。
“那下次再说!”梅尔也很爽快地说,“我先去查案了,拜拜艾洛哥!”
“拜拜。”爱德华也对梅尔告别。
可能是爱屋及乌,梅尔对待爱德华的态度出奇地正常,平时她很少会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今天却没有将爱德华拒于千里之外。
“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呢?”爱德华伸了个懒腰,“要不回舞会去看看吧?说不定有那种很有意思的人。”
爱德华重新走回会场,在揭下伪装之后的爱德华从外观上看起来和艾洛完全没什么两样,不过由于衣着发型和妆容的原因,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尽管如此,爱德华还是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他从会场中穿行而过,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舞台上,几乎没有人看到他,就在他失望地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艾……艾洛?”哈里森看到爱德华的第一眼是惊恐万状的。
爱德华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大喜过望,他连忙转过头,然后抹去自己脸上的喜色,装出严肃的神情看着哈里森:“……嗯?许久不见,是我没错。”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只要你认识艾洛,那我爱德华就可以装成艾洛跟你聊下去。
“你……不是死了吗?”哈里森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我怎么就死了?”爱德华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妹妹菲莉丝……说你已经死了?”哈里森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家伙到底在背后都说了些什么?
菲莉丝就是艾洛,这件事情爱德华是很清楚的,哈里森既然是从菲莉丝那里听说的,那就等同于是说艾洛自己说自己已经死了?
他很快就猜测到这可能是艾洛的权宜之计,说不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才说的,但是考虑到内容的残酷程度,爱德华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狠啊,执行者真狠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莉丝有她的苦衷吧?她不是执行者嘛,说不定那也只是让她方便潜入的说辞罢了。”爱德华给菲莉丝开脱。
“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哈里森也稍微冷静了些,爱德华的说辞他也能听进去了。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种说法都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所以我还是要申明一下,我没有死。”艾洛说。
“这种话没有必要说了吧,我看到你在我面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哈里森说,“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在执行者里面过得有没有不如意?”
“一切都还顺利。”爱德华说,“你呢?”
“我?我从圣堂教廷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执行者这个组织,我以为你也只是单纯离开了圣堂教廷。所以在知道你还在为圣堂教廷效力的时候我还是蛮惊讶的。毕竟我想要追寻你的轨迹,结果花了很多时间最终还是走歪了。”哈里森苦笑着说。
“不也挺好的吗?没有人有必要终其一生都按照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行事,遇到喜欢的风景驻足,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就改变旅行的方向,这些都只是人之常情吧?”爱德华说,“你未来有什么计划呢?”
“我打算在天空院成为一名教师,就像爱德华王子那样……说起来,我看你长得好像有些像爱德华王子?如果你有一头金发的话恐怕和爱德华王子站在一起都分不清楚了。”哈里森半开玩笑地说中了事实。
爱德华王子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凑巧长得像罢了。”
现在他的心理素质已经极其强悍了,遇到这种情况,他也能泰然处之。
两个人又聊了聊理想,不过过程并不愉快,哈里森屡次提到了爱德华王子,这让爱德华有些难以招架。他很快找了个借口给自己开脱,然后便离开了。
舞会一直进行到了深夜,爱德华也漫无目的地一路闲逛,直到夜幕降临,舞会散场,他也没有离去。
艾琳和艾洛早就已经离开了,虽然艾琳百般不舍,但是为了敦促艾琳按时睡觉,艾洛还是一边哄一边抱带着艾琳离开了舞池。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晚上。”难以忍受舞会散场的落寞的爱德华走到舞池的中央仰起头。舞池并不是露天的,所以他并不能看到星星。
记忆力之前也是这样一个舞会,他在散场之后,兴尽悲来,独自一人在回廊里彷徨,然后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女孩。
他带着女孩来到了舞池中央,两个人一直聊天,直到夜尽天明,女孩的父母找上门来。
“嗒嗒嗒”轻柔缓慢的脚步声响起,但是爱德华没有回头。
虽然他很早以前就察觉到有人来了,而且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有女王的高跟鞋才能在石砖地上踩出来那样的声音。
“时至今日只有我仍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自言自语地。
“……”误入舞池的人听到爱德华这样说,也顿足不前,考虑着是否要离开。
“或幸运,或不幸,每个人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我仍然在迷茫着。我手里仍然握着儿时的蒲公英,或许早就应该放任它自由了吧?”爱德华又继续说。
“是……你?”来者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是我,许久不见,夏莉陛下。”爱德华转过头,对着走入舞池的夏莉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