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军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同时还携带了步兵炮,迫击炮等轻型步兵支援火炮。
而李三江这边则只有迫击炮,但是机枪众多,且提前占有了地利,修筑好了简易工事。
这个高地不高,只有七八十米,距离居庸关四公里不到,而到南口则有六公里多,占有这里英军的重炮将可以覆盖整个居庸关。
因此英军是势在必得,尽管对方已经占优了,但还是强行攻击。
在山脚下摆开了炮兵阵地,开始猛轰一气,在炮火的压制下步兵开始冲锋,这一套还是一战时候的套路。
结果步兵冲锋至五百米附近,对方阵地上的机枪迫击炮一通猛轰,就败退下来,英国人可不是ri本人,生命是大大的金贵的。
各种迂回,突击,甚至夜袭,英国人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没有攻下阵地,倒是丢下了三百具尸体。并且他们已经再三请援了,甚至用要是没有援军将自行撤退这样的话,来威胁主帅。
英国人的援军源源不断的派出了,但是李三江这边的援军却没办法派,不是因为兵少。而是高地的地形对他这边实在是太不利了,因为后面是一个断崖,虽然不高只有几十米,但是就是通不过,而面对英国人那边则是平坦的下坡,中国的风蚀地形竟然不帮助中国人,这可恶的风。
对防守这里的102团来说,没有援军也不是最困难的,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势,虽然在对方的炮火中有所损伤,但是东方民族的特性就是,在热烈的感情催化下愿意战死至最后一人。况且英军的损伤比自己这边还要严重,起码死了几百,还有同样数目的受伤情况。但是弹药问题却不能不考虑,他们是徒步过来的,当时为了赶在英国人前面,重武器都不敢带,弹药更是没法多带,现在又后援无望,这让人怎么打?总不能用牙咬吧,东方民族再厉害,那是精神上的,不是牙口好。
因此激烈的战斗到第三天,102团的弹药储备就近乎耗尽了,而英军的援军三千人已经开到,并且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补给。情况对塞北军不利——
居庸关正面的情况就沉闷多了,双方一个占据绝对的地理优势,就跟对方炮战,另外一方也无法正面突破,只能选择不停的打炮,你打我,我打你。
但是除了正面战场外,还有另外的战场。
不应该忘记陈驰的军队,他的军队成分复杂,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精兵。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就是经过正规训练,并且文化素质较高极富于战斗热情的学生兵。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军事主官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校学习,军事知识完全得自德国教官的手把手教授,而他本人并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人。
这次赵书礼给他的命令是随即而动,策应主战场,他有完全的临机自决的权力。这个命令可是太对他的心思了,于是他决定采取一个特种战法。
由于上次他担负的任务是后方游击作战,目的是让部队中的新兵们见识下战场,因此军中缺少重武器。本来陈驰倒是跑到兵工厂闹腾过,想提走一批新下线的75mm步兵炮,结果被赵书礼叫到司令部大骂了一顿。(赵书礼极端不喜欢部下癖性十足,要是电视中那种擅长多吃多占的g军军官在他手里,估计早打发到魏冉的土匪军中去了。)结果他就只能带着只装备着步枪和少量迫击炮的军队出发了,不过他却带足了手榴弹。
虽然没有重武器,但是陈驰的第三师在上次的战斗中表现的还算不错,尤其是那次夜袭,如果放到合适的时机,那算是一次经典的战斗,只可惜他打的不是时候,破坏了李忘川的作战计划,又被赵书礼拉回去训了一顿,紧了紧螺丝后才放回军中。
那次战斗同样给陈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赵登禹那种杂耍般的爬墙技术任谁看了都叹为观止。战后陈驰找到赵登禹让他推广传授这种技术,同时开始跟赵登禹交流起了西北军中的一些特殊战法。
赵登禹是有问必答,把西北军因为一直以来为弹药所困,而被迫养成的那些,近战,夜战,破袭战,渗透战等战术战法讲了一遍。陈驰是颇为感慨了一下,一直久经战火,倍受打击却始终不倒的军队是不能小觑的。
那些所谓的夜战,破袭战,渗透战等战术,军中德国教官曾经讲解过,那些不过是脱胎于一战中的战术。到了二战的时候,这些战术就很少用了,被坦克战闪电战,大纵深作战等理论战术所取代。原因呢不是这种战术落后,而是因为一战中双方都找不到对付机枪、战壕加铁丝网的铁通防御才无奈演化出了这种战术,二战中战壕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后,他自然就没人用了。只有在中国战场,中国和ri本这一对技战术和兵器同样落伍的冤家还在继续使用,那时候西北军仗着这套战术没少给ri本人吃苦头。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陈驰听完了赵登禹的细致讲解后,又问了许多问题。这种战法既然德国人讲过,他自然是听过的,演练中也使用过,可是没有实战过,此时他决定在英国人身上试试了。
······
南口附近的村镇很多都被英军占领了,他们驱赶走了居民,目的是为了构筑一个合理的防御圈。但是这让居民们恨上了他们,本来他们是很喜欢英国人的,因为上次他们的两万大军送来了大量的补给——陈驰夺占的补给由于不好运走大多数就地分给了当地的百姓。
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房屋,只能到跟前其他村里借住,好在这里的百姓长年生活在这里,有的在满清时代的八旗制中都还是一旗的,因此附近的村民也都好心收留了他们。但是要是能回到自己村子,当然是最好的了,因此人人心中怨恨。
马宽就是其中一个人,他是汉八旗的一员,按照现在的民族划分,他属于满人。这是辛亥后的划分,辛亥前他们的名字叫做旗人,清帝退位后,旗人就都成了满人。这是不科学的,当年八旗兵入关,号称从龙二十万,也就是说他们的军队只有二十万人,其中相当多还是汉八旗,也就是留在辽东的汉人或者被他们抢掠到东北去的汉人编成的旗。辛亥后整府把旗人一棍子都打成了满人成分,这造成了一个现象,满人成了中国除汉人外的第二大民族人数数百万。于是满人从尽管前的十几二十万人口,增长到了数百万人,这增长率还真是惊人。
今天夜里,突然有人找到了马宽,是他同村的杨二,这家伙是做买卖的,胆子很大,英国人上次来他还试图跟英国人做生意,要给英国人介绍几个胡同里的脂粉,但是被英国人打了一顿赶离了军营。跟英国人没做成生意,倒是跟塞北军做成了几笔生意,他帮塞北军搜集情报,对方给钱或者给东西,后来缴获的英军物质中很大一部分作为报酬给了他,让这小子发了一大笔狠财。
“马爷吉祥!”
“有话说有屁放!”马宽很看不上杨二那种低眉顺眼,见谁都像见了自己亲爹的作践样儿。
“有桩买卖不知道马爷感兴趣不?”
“啥买卖,要是好买卖你小子能想到我。”
“哈哈当然是好买卖了,只不过小的我一个人吃不下啊。”
“说!”
“塞北军在招向导,答应事成之后没人给一百个大洋,是个好买卖不。”
“当向导跟英国人打?这不是作死吗!”
“哎,我就知道啊,这朝廷完了,旗人里啊没汉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旗人里有汉子啊,这天下也不会被袁世凯那老贼给篡了。”
“你他│妈放屁!谁说旗人没汉子,他塞北军那帮子人老子承认是爷们,敢打洋鬼子,老子服气。可是老子也是天生地养的,裤裆里吊蛋蛋的种儿,这活啊老子还接定了。”
“哎,马爷,不用意气用事吗,这活确实不好干,弄不好要玩命的。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当不得真,谁不知道马爷是条汉子啊,您祖上不是出过将军吗,您上几代不也都是好汉子吗,跑过绿林,拜过大师兄打过洋鬼子。可现如今啊,这世道不同了,能留条命就得。我还是去找别人吧,看在一起玩大的面儿上,我还真不忍心看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嘛意思?看不起爷们!”
杨二的恭维让马宽很受用,但是最后那句话太伤人,他还就非干这笔买卖不可了,于是揪住了杨二的衣领子。
“马爷,马爷,别别别,我真是好心。”
“带我去!不然今天有你没我。”
“你这不是作吗,何苦来着。”
“少废话。”
“好好好,你且等等,我再去找几个人去。”
“等,等不了了,我跟你一块走,谁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人啊,谁知道你这一走还有没有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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