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夜就这样一碗接一碗的连续吃了五碗米饭,让众人对他这位大王的印象再度加深了一分。
吃饱喝足之后白浅夜放下手中的筷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吃得好饱啊,这几样小菜都很好吃,不错不错。”
此时在白浅夜面前的菜品以及汤全都被他席卷而空,只剩下了盛放的容器。
嗝!~
白浅夜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没有任何形象的打了一个嗝,可是众人也不敢笑。
白浅夜拍了拍吃的圆滚滚的肚子。
“周将军,寡人有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关于怎样对敌就由周将军与程将军二位将军商议吧。”
“末将遵命。”周峰听行了一礼,“来人,护送大王就寝。”
“是。”
管家挥手令几名侍女在前给白浅夜带路,跟随着几名侍女白浅夜找到了周峰听为他准备的下榻之所。
白浅夜的屋子是周府中最大的一间房,位于周府的正北侧,这间房平日周峰听从不来住,因为他觉得住在这间足足有九十平方米的屋子中会让他变得松懈下来,今日正好用作白浅夜的下榻之所。
关上房门后,白浅夜拖着沉重的步子坐到床上,床不是特别的柔软,当然是相对于王宫的大床来说。
“来人!寡人要洗脚。”
“是。”
门外站着的许纪赓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俯下身子就要给白浅夜洗脚。
“你要做什么?”白浅夜问。
“大王,小的伺候大王洗脚。”
“不用不用,寡人自己洗就好。”
“大王……”
“寡人说真的。”
“那,小的就告退了。”
“嗯。”
许纪赓只好顺从的退出房间。
白浅夜自己洗完了脚,招呼许纪赓将洗脚水拿走,许纪赓乐呵呵的端着洗脚水走了,他为终于可以给大王做了事而高兴。
躺在床上,白浅夜双手负于脑后,看着那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零星星光,星光在地上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青色斑点,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星光斑点。
白浅夜就这样想着事,久久无法入睡,由于吃的太饱了,故而他不能长时间侧着躺,不然肚子就会感到向着一侧下垂,过了没多久他只好仰面朝天的躺着。
大约一个时辰后,白浅夜浅浅的进入了梦乡。
………………
义可城,赵德古大帐。
大帐中此时灯火通明,因为赵德古接到了李仁义邓均匀和吴飞翰的联名密信,在信中,三人先是对赵德古大大地夸赞了一番,说他建立了不世功勋,是宋国的脊梁,总之就是什么话好听就写什么,各种各样的赞誉之词足足有三百字。
赵德古直接就跳过了这些赞颂他的话语,直接看向了后面的内容。
赵德古放下密信,闭眼思考起来。
赵德古并没有急于回信,而是在不停的思考着这件事的利弊,他的性格十分的谨慎,况且这件事让他更是谨慎,这件事情搞不好会令他万劫不复。
就在赵德古反复斟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拖着长长尾音的声音在这黑夜中响起。
“赵德古将军接王令!~~”
一个太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赵德古急忙走出中军大帐。
不光是赵德古,盖孑钧、文锦孤、徐青等人也都从各自的营帐中走了出来。
“末将赵德古接王令。”
赵德古并没有跪下,而是弯下了腰,那个传旨的太监看到赵德古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姐夫,你觉得王令是什么?”文锦孤悄悄的问盖孑钧。
盖孑钧摩挲了一下下巴,缓缓开口说:“我也不好判断,难道是怪罪大将军没有奉王命去支援文图城?”
盖孑钧似是在回答文锦孤的提问又似是在自问。
“忠勇大将军赵德古能征惯战享誉宋国朝野,是我宋国的柱石,这么多年来大将军一直在北境防御丁国可能的入侵不畏寒苦,甚是辛劳,寡人每每想到此处就十分感动,常常以泪洗面。”
太监的声音抑扬顿挫,有感情的朗读王令。
文锦孤与盖孑钧二人心中同时说。
传命的太监还在继续读着,“寡人不知道该怎样来奖赏为了宋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忠勇大将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寡人决定封忠勇大将军赵德古为仁义郡王,玉山、久若、风丰、义可四城为仁义郡王的封地,并且三江口关隘也交由大将军管辖,从此以后,封地官员的任免与士兵的征召全部由仁义郡王决定,税赋不用上交。”
哗!
一片哗然之声。
刚才传命的太监拉着长长尾音的时候就有许多士兵出来,如今这些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有些难以置信。
按照王令上面的意思,就是说从今以后赵德古就是四个城池的绝对统治者了,军队还是掌握在赵德古的手中,不仅如此,还不用向上上交税赋,这可以说就是裂土封疆了。
不仅是士兵们,即使是盖孑钧等人也都被惊到了。
宋国共有十六城,一次性就拿出四个城给赵德古,真是大手笔啊。
盖孑钧与文锦孤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赵德古也没有料到王令会如此,他本以为王令会怪罪他,没想到竟然封了他为仁义郡王,而且还将宋国国土的四分之一给了他。
赵德古是一名武将,而且是一名骁将,他知道这四个城以及三江口关隘的地理价值。这四个城环绕着一座山脉,南面是光本江、北面是宋丁边境、东面是奔腾汹涌的卉淮河,而西面则是三江口关隘,三江口关隘是通向宋国西部必经之地,连接着风清河、光本江与青谷江,虽然三条河从理论上是可以过去的,但若是在战时毁坏三条河的桥梁,想要再修建跨河的桥梁,十分有困难。
只要守住了三江口,就算来犯之敌有二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惧。
这回,白浅夜可是给了赵德古一个厚礼。
太监并没有读完,声音还在继续着:“寡人希望仁义郡王可以为宋国守护住北境之地。”
“大将军,大王的王令就是如此,王令的内容已经昭告宋国的百姓了。”
“末将接令谢恩。”
赵德古将王令从太监手上接过来。
“来人,带公公去休息。”
“是!”
士兵带着传命太监去休息了。
看着手中的这份王令,赵德古回头看了一眼盖孑钧等人,随后走入中军大帐。
赵德古的心腹也跟随着他进入了大帐。
落座之后,赵德古左手拿着王令对众人说道:“诸位说说你们各自的看法吧。”
赵德古话音落下后中军大帐内竟然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嗯?”赵德古环视一周,“怎么了?怎么没人说话?盖先生,你说说本将应当如何?”
被赵德古点名的盖孑钧只得说话:“大将军,此事有些棘手啊,因为这份王令宋国的百姓们已经知道了。”
文锦孤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看到文锦孤这个样子,赵德古点名,“文锦孤,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众人将目光转到文锦孤身上。
“大将军,属下以为这件事情就像盖先生说的那样,很是棘手。因为这道王令已经告知了宋国的百姓,百姓们都知道了大将军您被封为仁义郡王,白浅夜的意思是要大王你记住仁义二字,如果此时大将军率军突然进入玉秀城的话,恐怕会让天下百姓都说三道四,若是在那个时候白浅夜在振臂一呼,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赵德古问道。
“说不定大将军您会被百姓群起而攻之,毕竟做的事有些……”
说到此处时文锦孤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文锦孤的意思是说赵德古在被封为郡王之后还要造反,那么就是违背了仁义二字,是不仁不义之徒,到了那个时候百姓们就会喊着叫着打倒赵德古,那时候就是四处皆敌了。
赵德古听完文锦孤的这一番分析后也是点了点头。
“本将觉得此事定然是有人指点白浅夜,不然以白浅夜的道行恐怕想不出来这招。”
“大将军,我认为想出此计的人宋国朝野只有一个。”
“林华睿。”
“没错,定是此人。”
盖孑钧十分坚信的说。
“棋输一着啊。”
赵德古长叹一声,望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