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星尘和满月也跟了过来。
先前在动车上那名男青年遭遇的诡异情况,就是处于隐身状态的满月搞的鬼。
至于他们是如何隐身的...这就涉及到画影的某个特殊能力了。
在大约半个月之前的《死亡鬼屋》事件当中,画影在那间地下实验室与人交战时曾用过一个并不高明的隐身能力。
那个隐身能力事实上也并非是画影自身拥有的能力...那只是某种道具给予的伪装,而制造那类道具才是画影真正的能力。
那项能力的具体情况画影并没有跟林朔细说,只是大致说了一些她自己能制作的道具,比如隐身粉、化尸粉;比如迷药、毒药;又比如...香水。
总之,星尘和满月就是使用了隐身粉才在人们眼皮子底下跟林朔他们一同登上了动车,嗯...随行的还有一只处于昏迷状态的猴子。
由于星尘并不愿意背着那只猴子行动,最终也只能由满月施放念力提着。
一个半小时之后,林朔和画影再次回到高铁站。
时近五点,考虑到星尘和满月中午都没有进食,林朔先去一家小餐馆解决了晚餐,随后又让店家做了两份少盐少油的饭菜,将食物带到僻静的角落让两只宠物饱餐一顿。
"我们要一直这样隐身吗?"满月吃饱喝足之后颇为怨念的问了一句。
隐身状态并不能隔绝声音,星尘和满月这一路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发出声响,精神上的疲惫自是不可避免。
"至少在动车上你们不能现身,等会儿到站了再把隐身粉驱散,不过满月还是得托着那只猴子。"林朔道。
"坐车大概就半个小时,你们先忍一下,下车之后就可以马上恢复过来了。"画影说道。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在省内的另一个城市。那边有一大片连绵的群山,是画影曾经待过许多年的地方,那里...隐藏着画影的一些秘密。
...
晚上七点,林朔和画影到达了目的地附近的一处山脚。
这儿不算是旅游景点,但是前半座山也已修葺了几座小亭,水泥石板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一直延伸至山顶,一路上还零落分布着一些供游人休憩的石凳。
"爬山?"林朔歪着头道。
"爬山。"画影点点头,微顿一秒,又笑了笑,"不过爬山只是个开始,我们至少还要翻过两个山头才能到地方。"
"嗯..."林朔沉吟片刻,面色肃然道,"要不还是你去吧,我去酒店等你的好消息。"
"少来!"都已经到这儿了,画影显然不能接受他的半途而废,"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吗,你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所有的秘密。"林朔强调道,"如果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会很高兴的。"
"大部分吧,一些女孩子的秘密就不说了。"画影回道。
"你...算是女孩子吗?"林朔诧异道。
"思想上的。"画影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从形成意识以来就一直是这副模样,而我从小(这里指的是心理年龄)接受的也是女孩的观念,除了不能生孩子,我跟普通女孩其实也没多少差别。"
"还不能做快乐的事。"林朔不假思索的接了一句。
画影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林朔的意思:"其实..."她顿了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话到一半又转而说道,"我们先上去吧。"
"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林朔嘀咕了一句,抬腿跨上台阶,往山上行去。
星尘和满月对视一眼,也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画影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等林朔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她才迈动了第一步。
小路在半山腰处有一段向右的延伸,那儿就是林朔看到的第一座小亭,此时小亭空无一人...其实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虽然这里确实要比城市里凉快许多,但同时蚊虫也多了,真要在这儿坐上几分钟,身上绝对能多出几个包来。
林朔站在小型三岔路口的正中央,回头看着下山的路。
一分钟后,画影总算出现在了视线中。
"我们往哪儿走?"林朔问道。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他只需发出正常的音量就能让声音清晰的传出很长一段距离。
林朔问出这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先前画影说还要至少翻过两座山才能到地方。那么,就算几种翻过这座山的方法其路程都完全一致,从山脚到山顶、再从山顶到另一侧的山脚走法显然也是最累的一种,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这种走法都是路程最长的一个。
画影闻言加快了脚步,半分钟后她站在林朔的身侧看着眼前的两条路发起了呆。
"你在想什么?"林朔问道。
"走哪一条更省力。"
林朔怔了怔,瞬间就想明白了对方这是在照顾自己这个宅男。
"那就走这边吧。"林朔指着左手边,也就是与小亭位置相反的方向。
此处有一条人为踩出的小径,坡度不大,基本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泥土干燥凝实,踩上去颇为踏实。
"为什么?"画影不解。
"因为近啊!"林朔回道,"下一座山就在偏这个方向的位置吧?"
画影点点头,也不再废话,直接带头走了过去。
在国内,尤其是在这种城市包围群山的地方,就算没有路,也无法阻止人们踏足此地。
只要山上没有什么危险的猛兽,这地方便极有可能已被好奇心旺盛的人们翻了个遍,林朔很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画影还能隐藏什么秘密。
在小径上走过一段距离,林朔忽然转头问道:"我们要去的是不是你说过的那间木屋?"
"就是那儿。"画影应道。
"也就是说,刚刚认识那会儿你说的你忘了木屋在哪里是骗我们的?"林朔问。
"当然!"画影理所当然道,"我们那时候才第一天认识,最起码的警惕性总该有吧?"
"你这个理由...我确实无法反驳。"林朔笑了笑,又道,"所以...那些什么'一百年';、'以一副画的身份辗转于许多人家的墙上';都是假的?"
"差不多吧。"画影说这话时,脸上一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若无其事的笑道,"其实从我拥有意识以来也就过了十几年而已,离开这儿跑到城里也只是前两年的事。"
林朔想了想,又将话题引回了正轨:"木屋建在这种地方,要想保存完好,肯定需要一些掩饰的手段,这个掩饰木屋的手段应该不是你设的吧?"
"嗯。"画影应了一声,微顿一秒,又补充道,"是我的师傅。"
"师傅..."林朔重复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师父是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画影诧异道。
"废话,你现在这样子..."林朔瞥了她一眼,"如果仅靠一个男人,是很难把你教成这样的..."
"什么意思?"画影还是不理解。
"简单来说,你的成长除了受教育之外,其实更多的是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林朔解释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男性教育者如果没有专门研究过女性,是很难在性格与行为上把你教育的那么像女孩的。像站姿、走姿、坐姿这些东西,对方也不一定会在意,而懵懂无知的你只有这一个模仿对象,即便你心里没有想着模仿,你的身体还是会在无意识状态下把这些行为偷偷记下,并慢慢自己习惯起来..."
言至此处,他耸了耸肩:"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师傅不是女人,那你现在很可能就是一个言行十分男人的女汉子了。"
"是这样吗?"画影听完还是有些怀疑。
"反正我猜对了不是吗?"林朔道,"不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只要你师傅确实对你性格言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那我的这番话就确实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喵。"这时候趴在星尘背上的满月忽然插了句嘴。
"是吧。"林朔冲她笑了笑。
"我要喝牛奶。"满月看着林朔手上拎着的零食袋。
林朔笑脸一窒:"你不会就是为了喝牛奶才奉承我的吧?"
"当然!"满月毫不掩饰的回道。
林朔脸有些黑:"牛奶没有了。"
"我是给你面子才用这种方式要牛奶..."满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念力操控袋中的牛奶,"结果你还真以为我自己没有办法啊!"
林朔目光微凝,转头瞪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是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满月当即便撤去念力陷入了呆滞状态,三秒后,回过神来的满月颇为不满的哼哼了一声,也没再动手取牛奶。
画影看在眼里,有些好奇的问道:"恐惧面具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朔闻言却是摇摇头:"不是'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而是'只能做到这一步';。"顿了顿,他又解释道,"现在的面具虽然对单人的影响可以达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但它还是无法恢复到以前那种被动光环的效果,平时也只能当一个主动释放的单体攻击来使用。"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啊!"画影道。
"是挺好的,不过'双目一瞪,击败一个敌人';跟'虎躯一震,一大群人俯首称臣';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林朔道。
"总感觉你已经在幻想自己是某部小说的男主角了啊!"画影虚着眼道。
"你想多了,如果真要那么想,那你就是我三百佳丽的预备成员之一,嗯...就是随时都可以推倒的那种。"林朔摸着下巴道。
画影抽出长剑:"你可以试试。"
"所以我才说是你想多了嘛!"林朔摊了摊手,镇定道。
画影拿着长剑挥舞了几下,又将其收回虚空。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沿着小径抵达了这座山另一侧的山脚处。
至此,小径消失无踪,攀登第二座山的路只有一些似乎是刻意被人挖出来的一个个洼地。
林朔在山脚休整片刻,喂了星尘满月一点牛奶,自己也喝了两口水。五分钟后,在夜幕还未彻底降临之前,几"人"再次出发。
这一次的上山路显然就要费时费力许多,不过这也只是对林朔一个人而言,对画影和星尘来说,爬这点山路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
当然,有这几位的照顾,林朔也没什么危险就是了。
总之,一路无惊无险,在二十分钟后,他们便抵达了画影所说的位置。
这是第二座山与第三座山之间的一片空地。平整的地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枯叶,四周林木稀少,要想在这儿建几间小木屋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雨季可能发生的山体滑坡、泥石流之类的灾害。
"接下来怎么办?"林朔问道。
"等等,我先找找入口,两年多没回来,这里好像已经变得不大一样了。"画影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附近搜寻了起来。
五分钟后,画影眉头紧皱,依然没有找到一丝痕迹。
"你要找的是什么,如果是什么标记之类的话,我也可以帮着找找。"林朔道。
此时天色已暗,想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本就十分困难,若一直让画影一个人寻找,天知道还要耗费多少时间。
"一颗刻有标记的树。"画影直接回道,"我记得那棵树应该就在这个位置..."
她指着脚下已扫开落叶露出泥土的地面:"但是...这棵树好像被拔了?"
"拔了?"林朔一挑眉毛,快步行至画影身侧看着她脚下的地面。
地面相比周围要高出两三公分,从泥土的新旧程度可以看出这一部分的土应该被移到这边有段时间了,基本看不出什么翻新的痕迹。
但是...这儿有两段冒出头的树根!
树根看起来并不粗壮,应该是剩下来的小根须,其他大部分都已连同树干消失不见。
林朔仔细观察了一阵,随后又抬起头环顾四周,手指置于鼻尖处认真思索道:"这是出事情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