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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半夜山静

汉末文丑 烟花彼岸 6959 2024-11-17 20:51

  李宣连连点头,说道:“是艾不止能得众,此贼亦颇有勇力,前与刘庆格斗,他居然能全身而退,难得少见”

  黄髯前与刘庆格斗,虽然是占了地利的便宜,刘庆是仰攻,又被绊了一下,但以刘庆之勇,这黄髯能不死而退,却也说明他是一个有些勇力的人

  荀彧也很赞同文丑的话,说道:“黄髯前与刘庆格斗时,我见他形貌,美须髯,仪表堂堂既有容貌,又颇勇武,且能得众,这样的人物便是放在郡县里也是不多见的,奈何从贼!”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一个人若是有个好的相貌,首先就给人一个好的印象

  黄髯之所以能够得众,能够得到部众的拥戴,一方面是因为他早年在乡中时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一方面却也是和他的相貌有关的,也是因为他相貌堂堂引人喜爱

  因其美须髯,加上他本身的能力,连荀彧这个敌方的人也都不由发出了“奈何从贼”的惋惜

  文丑抬头,望了望天sè,说道:“天暗了,徐荣叔至应该已开始攀山了吧”

  ……后山

  董直率二百勇敢之士列在山下,齐仰首望向山壁

  晦暗的暮sè下,陡峭滑湿的山壁上,徐荣等三十一人正在赤足挥戈,凿洞攀援

  徐荣的位置在最前,他两脚踩在方才凿出的洞上,左手抠着山体的缝隙,右手握着矛头,侧身向着与腰并齐的右边壁上一处猛击

  他敲击的地方是预先选好的,较之别的地方,这里略微凹陷,有条不大的缝隙,能够较为轻松地开凿出一个小洞里随着他的敲击,小石块不断落下,小洞渐渐成型

  待这小洞能容入一个手指或脚趾后,他收起戈头,向上望了两眼,选准了上右不远处的一个凸出山石,左臂两腿猛然用力,身体上冲

  他上冲窜起这一刻,身体几乎是完全没有支撑的,倘若失手,不能及时抓住那块凸起的山石,下场不言而喻

  山下仰望的董直与那二百勇敢之士登时提心到口,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说时迟,那时,只见徐荣双目紧盯那块山石,右臂前伸,在身子落下前,牢牢地将那块山石抓住了底下的董直诸人心落下来,好些人轻轻吐了口气

  董直是个很沉稳的人,一阵山风吹来,他背后生凉,却是只观望徐荣攀爬了这么一会让,他已经已出了一身冷汗

  徐荣半悬在壁上,他缓了口气,身子屈起,右脚的大拇指伸入到刚才凿出的那个小洞里,通过右手和右脚稳住身子,用左手取出戈头,又选定了一个有小缝隙的左边山壁处,也是差不多与腰并齐,接着用戈头开凿

  他刚凿了没两下,突听得底下有人轻呼,低头看之,却是跟在他后边的一人在跃身时没能抓住落手处,失足掉落了下去

  为不惊起山顶的守卒,在攀山前,徐荣给从他攀山的三十人下了一道军令,命他们在攀山时不得出声,就算是落下去也不能发出惨叫之声这个落下之人是他的一个乡人,遵守了他的军令,在跌落的过程中虽脸sè惨白,然却紧紧抿住了嘴,直到摔落到山下为止,一声也没吭

  徐荣等人是才刚攀援不久,最高的徐荣也只到了离地五六丈的地方,这跌落之人是从离地四五丈处摔掉下去的比起二百余丈的山壁,四五丈不高,可人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即便底下预备的有厚厚的棉垫等物,料来也是不死即残

  这个摔下之人与徐荣自小相识,两人关系极好

  徐荣低头看了片刻,见他落下地后,躺在棉垫上一动不动,心知怕是摔死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收回了目光,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山壁上,继续凿洞

  暮sè越来越深,山月升上山头,夜晚来到

  山风渐大,盘旋呼啸,立在山下的董直等人站在地上都被吹得甲衣飒飒,攀援在山壁上的徐荣等人所受之风力可想而知

  董直深深地为徐荣等捏了一把汗

  山体耸立,明月高悬,苔藓密布的壁上,徐荣等越上越高,从山下望之,已不能看清,定目注视多时,也只能隐见一点点的黑影缓慢上挪

  山顶上,火光通亮,却是山顶的守卒点燃了火堆照明

  ……前山,山腰

  李典刘庆李宣何仪赵云郭嘉等点火夜战

  敌我攻守鏖战了一天,文丑部的兵卒疲惫了,黄髯部的兵卒也疲惫了

  战到半夜时,文丑注意到山腰李典刘庆等的进攻似有变缓之趋势,当即命传令兵上去,问李典刘庆等人:“尚能战否?不行当退,吾亲战之”

  李典刘庆李宣何仪等不是血污满衣甲,甲上或残留之箭镞,或刀砍矛刺之痕,点点斑斑,他们这些带兵的人衣甲上都是如此,遑论普通的兵卒了

  传令兵到时,李典刚攻了一阵,又是功而退,正拄矛立於兵卒中,恨恨地盯着前边的敌垒,朝地上吐了口混着血的唾沫,骂道:“破山之后,乃公要坑了黄髯竖子!”

  刘庆听完传令兵转达的文丑之问,受到了激励,挥戟嗔喝,带了一二十甲士跳跃出阵,迎着守卒之箭雨滚石,奋力向前冲杀

  守卒shè了一阵箭推落了些滚石后,见不能阻住刘庆之步伐,从壁垒后边跃出一人,手使两刃矛,亦带了一二十甲士迎击下来此人乃是黄髯部中的一员悍将,适才李典之功而返便是因受他的阻击刘庆见他又出来了,大呼奋勇,急趋上冲,未等到他前边,先把短戟掷出,趁这人后退躲闪之际,抽出佩刀,奋力砍向这人手中的两刃矛

  刘庆所用之佩刀是几年前文丑送给他的,乃是百炼钢刀,一刀即将这人的两刃矛劈断成两截他得势不饶人,跟着跳跃前冲,反手持刀上撩,刀刃划过这人左臂的铠甲,摩擦声极是刺耳,带出一溜火星这人还没与刘庆正式交手就落了下风,把右手握着的断矛投出,消能以此来暂缓刘庆之攻势,却不料刘庆压根就不管他投出的断矛,任其击中了自家的左肩,右手里的环首刀撩到高处,斜斜乡下猛劈,正中这人的脖颈,鲜血喷溅,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级

  一刀断矛,两刀撩甲,三刀砍首

  随从这人出来的那一二十个甲士大惊骇怕,不敢迎刘庆之锋,转身逃跑

  ……文丑荀彧元氏荣岑竦李宣等在下边看到了这一幕

  元氏荣面现喜sè,脱口而出:“追上去!”

  却是在说让刘庆追上去

  刘庆李典等俱是勇将,实际上类似眼下这种“阵斩敌将”的场面已经在今天的战斗中出现过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是在追击的时候却又旋即被黄髯亲率的jing卒给赶了下去

  文丑也消刘庆这次能攻上去,但他的心态比较稳,不像元氏荣这样惊喜,他一边关注刘庆追击,一边笑了笑,正要对元氏荣说句什么,陡然闻得山顶处喧声大作,哗乱一片

  荀彧蓦然仰脸,惊喜说道:“山”

  “徐荣叔至攻上去了!”文丑急把目光投到山顶,随即落到山腰,喜sè难掩,下令道,“击鼓,命刘庆李典李宣何仪郭嘉赵云驱勇士大举猛攻!”

  徐荣董直相继率众上到山顶

  山顶上的守卒不多,只有一二百人,人本来就少,又是被突然袭击,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打垮了,四散逃去徐荣董直没有追击这些逃走的守卒,在打散了他们后,即转向山道进击

  时当深夜,虽有明月高悬,然在山壁的掩映下,山道之上颇是黑黝,守卒搞不清状况,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山上冲了下来,顿时大乱小说章节 底下的李典刘庆何仪李宣郭嘉赵云等奉文丑军令,借机向上猛攻上下夹击,黄髯所部之守卒无路可退,惊惶纷乱,自相践踏

  夜半山静,这溃乱杀声随风远传,一二十里外都能听到

  文丑率部入山以来,近两千步骑行走山路间,声势不鞋沿途经过的诸山里的山贼以及芦岭左近山中的山贼早已知晓文丑本部的义从均是百战老卒,军容威武,铠甲曜日,干戈如林,本就已使不少山贼为之惊恐,接战之后,鏖战不休,从天不亮打到入夜,攻战之声远播,更是使得许多山贼为之胆寒,如今忽闻芦岭大乱,汉兵欢呼追杀之声震动山野,鸟雀因之惊飞,虎豹为之遁走,文丑部追击剿杀的动静响彻山林,周近的山贼遥遥闻之,越发恐骇了

  黄髯部足足有千许人,都是经历过巨鹿之战的黑山老卒,且占有守山之地利,而却在文丑部的猛攻下竟然只坚持了一天多点就大败了以黄髯之实力尚且不是文丑的敌手,周近山中的这些小股山贼自更不必说了黄髯这一败,这些山贼都不得不仔细想一想自己的出路了

  芦岭山道上,李典刘庆等与徐荣董直两边夹击,黄髯部大败溃乱

  山道狭窄,在守山的时候是守方的优势,在大败的时候却就是守方的致命劣势了

  山上和山腰两边一夹,黄髯部逃无可逃,除了少数勇悍亡命的,冒死向上或向下突围之外,余下的不是自相践踏而死,就是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李典刘庆等轮番上阵,猛攻了一天多,这才总算因为徐荣董直的奇兵天降而击破了守卒之最后一个壁垒,取得了胜利,自跟着文丑征战至今,这样的苦战久未遇见过了,李典刘庆等俱怀恼恨,也不管当面之守卒是否投降,纵兵大杀,一时间,血流成河,道上伏尸累累

  直到文丑赶到战超发现情况不对,急传军令,这才制止了这场一面倒的屠杀

  在典韦李典典韦等的警惕护卫下,文丑登上守卒的最后一个壁垒

  壁垒前后尽是敌我阵亡兵卒的尸体,尸体堆积得甚至比壁垒都高在这个时候,“血流成河”已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血流成了河,山道两边有山壁,淤积的血水只能往下流,粘稠的血水差不得得有好几寸厚,从下边上来的义从兵卒,每个人的黑漆履裤脚都被血浸透了

  荀彧元氏荣李宣也随着文丑登上壁垒,准确说,他们登上的不是壁垒,壁垒不宽,容不下这么多人并立,他们是站在了堆积的尸体上

  深沉冬夜,山月悬挂西方,洒下清辉文丑举望山道上,李典刘庆等与徐荣董直会了师,正分出人手控制降卒,回顾壁垒下,一队队的义从兵卒正在井然有序地向上开进,接管战场

  元氏荣看着山道上的伏尸血河,叹道:“‘大兵如市,人死如林’,昔黑山数攻元氏,我登城观战,已觉兵为凶事,而较之今芦岭一战,当日之凶险却远不及今我今乃知何为征战!”

  文丑瞧见岑竦没和元氏荣等一起上来,他独自一人站在山道上,面现不忍

  文丑因笑道:“恻隐仁者心叔敬,卿为仁人也”

  元氏荣性格刚浆不以为然,说道:“小仁为大仁之贼恻隐之心,固人皆有之,可若因为恻隐而纵贼不击,那么受害的将是更多的百姓”

  岑竦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他嘴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说道:“主簿说得是”

  诸人正说话间,数人从山上下来,来到壁垒前

  文丑看去,见带头之人是李宣,两三个兵卒押着一人跟在他的身后,被押的这人披头散发,满面血污,狼狈得很,然而铠甲精良,颔下美须髯,可不正是黄髯!

  李宣下拜,说道:“小人擒了黄髯,献给中尉!”

  文丑从垒上跳下,来到李宣面前,把他扶起,转看黄髯,上下打量,回顾跟着过来的荀彧元氏荣李宣岑竦,笑道:“文若叔业,自起兵击黑山到现在,我等有多久没打过这样的苦战了?”

  李宣答道:“也就在中尉初起兵,独击波才何曼时打过这样的苦战”

  文丑转回头,再又上下打量黄髯

  黄髯被两个兵卒压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地低着头,不敢迎视文丑的目光

  见文丑只打量黄髯却不说话,荀彧猜出了他的心思,心道:“丑之必是在犹豫要不要招降此人”

  招降黄髯有两个好处

  一则,可以让常山国境内的山贼知道,文丑不是滥杀之人,他们只要投降就会有活路二则,今番芦岭之战,文丑部虽然获得了大胜,可黄髯的部卒并没有被全歼,原先被黄髯留在山顶的那一二百守卒在被徐荣董直击败后,约有百余人四散逃去了山林中,这些逃走的败卒说不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留着是个麻烦,若招降了黄髯,也许能把这些逃卒也招降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招降黄髯也有坏处

  坏处就是:黄髯是黑山余部,且不说他肯不肯投降,他就是投降了,对他的忠诚度也没把握

  招降黄髯有利有弊,相比之下,利大於弊

  首先,不能因为对黄髯的忠诚度没有把握就放弃那两个好处;其次,就算黄髯降而复叛,料来他也难有什么作为

  以荀彧对文丑的了解,在文丑做出决定前,荀彧已猜出:“丑之能容人敢用人,连何仪李宣这样曾经统带上万近万人马的黑山降将都能接纳,并委以兵权,想来对这个黄髯也是能够接纳的”

  果然如荀彧所料,在短暂的犹豫过后,文丑决定招降黄髯

  他上前两步,把黄髯扶起,拍了拍他的胳臂,注视他的眼睛,笑道:“巨鹿一战,君负我胜,今芦岭一战,又是君负我胜,还要不要再打第三仗?”

  黄髯不像左须,他和文丑没有私仇,并且他虽然信奉黑山道,但却并非是坚丑信徒,在生死与信仰之间,他当然不会选择信仰,被李宣生擒押来见文丑时,他忐忑不安,深恐会被文丑杀掉,这时听得文丑笑言,似乎没有杀他之意,他忙恭谨地道:“将军神威,小人畏服”

  “哈哈,我不用你畏服,我想让你降我,……,君须髯美盛,勇武兼人,本是佳人,奈何从贼?而今战败被我所擒,可愿降否?”

  黄髯拜倒在地,伏首说道:“愿降将军”

  “我不是将军,赵郡一中尉耳”文丑欢畅大笑,再次把黄髯扶起

  黄髯个头不低,身材雄壮

  文丑的目光在他的须髯上汪了下,摸了一把,笑顾荀彧元氏荣等人,说道:“真是美须髯也!”令李宣找了个帻巾来,亲手把黄髯散乱的头发扎好,用帻巾包裹赚又拽着自家的衣袖把他脸上的血污擦去,笑对他说道,“我麾下雄壮高健的勇士很多,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也有不少,而有如此之美须髯者,唯君耳!待回去元氏,我当赠君一锦囊,专来盛君之美须”

  随着地位的上升,也随着招揽来的人才越来越多,文丑在接人待物上亦渐变得成熟,如果说他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刻意的迹象,那么他现在的“推心置腹”就几近浑然天成了他与黄髯是初见,不多时前两人还是敌我两方,而看他对黄髯的言谈举止却好像是老熟人一样

  他亲切随意的态度立竿见影,马上见效

  黄髯因不知他的为人秉性,虽然降了给他,本来却还是有些不安的,这会儿被他几句话一说,几个动作一做,虽不敢说不安尽去,却也是大为安定了

  黄髯一降,底下的事儿就好办了,有他出面,降卒里纵有不甘的也不再蠢蠢欲动了

  文丑吩咐夏侯兰记下李宣擒获黄髯的功劳,随后即令李宣带着黄髯去山道上安抚降卒,夏侯兰是郭嘉徐荣两屯的军法官,也一直都在前线,不过他虽善射,近身格斗能力却不出众,所以没有上过阵

  打扫战场收拢兵卒安抚降卒,等等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便在这时,又几个人抬着一人从山道上走下,来到文丑近前,这几人把抬着的人放到地上,跪拜在地,叩首涕泣,说道:“禀报中尉,何君追敌时为敌所伤”

  文丑转目向被放在地上的那人瞧去,见却是何仪,抬他来的这几个兵卒都是跟着何仪投降的黑山旧卒

  文丑连忙快步走近,蹲到何仪身边,只见何仪的腹部受了重创,应该是被环首刀所伤,整个腹部都被划开了,鲜血染满衣甲,肠子都显露在外

  文丑吃了一惊,没想到在攻山时何仪没受伤,反倒在追敌时受了这等重创,以他所知的当下之医疗手段,这样的重伤怕是救不成了

  何仪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勉强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起来行礼

  文丑按住他,说道:“躺着,躺着!”扭头急叫李宣,“快去找随军的疡医来!”

  何仪虚弱地说道:“中尉,不必找了,我自知己伤,便是找了疡医来,料也治不得我自知命不久矣,故令部卒抬我来见中尉,只为有几句说想对中尉说一说”

  “君请言之”

  “仪早年一步行错,从了黑山,幸遇中尉,才得重生,随着中尉来到常山国后,常山国多贼,本想着倾尽己力来当中尉的爪牙,平贼定乱,却没想到只击平了左须黄髯便就受此伤创,以后怕是不能再为中尉效力了,深恨遗憾!临死之前,我有一事想托付中尉”

  “汝妻子我养之!”

  “我想托付给中尉的并非我的妻子之事”

  “那是什么?”

  “当日从我降中尉的黑山旧卒多是仪之乡人故交,我知中尉宽厚,想把彼等托付给中尉”

  这却是何仪自觉难活,挂念跟着他投降文丑的乡人故交,害怕文丑不善待他们,故此临终乞求何仪虽投降文丑有些日子了,但文丑对他还不算特别了解,此时闻得他临终之言,不觉潸然,说道:“君是个重情之人,我却也不是个不重义的人汝南颍川同在一州,君的乡人就是我的乡人,君的故交就是我的故交,君请放心,我待彼等必如待我西乡旧人”

  何仪知文丑是个重诺的人,得了他这一句话,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喘了几口气,对抬他来的那几人说道:“赵郡多贼,天下不安,此正男儿用武时中尉英武神明,汝等只要为中尉尽心竭力,日后少不了汝等的功名富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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